第90章：一箭退敵

  互市中的人們剛剛從樂曲中回過神，林凡乘坐的商船也靠近渡口停穩了，趙隊、姬福和其他人陸續下船來，走到林凡身旁。互市中上千人都在小聲議論他們的來歷：

  「這個少年是誰，竟然讓右將軍親自發話關照？」

  「沒聽過啊，只是恰逢知音，右將軍愛才吧。」

  「剛才那少年一番長嘯，竟然能跟右將軍相和，也是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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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凡和桓伊對話時距離眾人較遠，眾人不知道他們的來歷，都充滿了好奇和恭敬，在趙隊採購的過程中，也方便了很多，互市中的眾人都很配合，貨足價廉，還給送上商船，省去了商隊不少力氣。趙隊呵呵笑道：「林少俠，這次商隊可是沾了你的大光了，省錢又省力！」

  林凡還沒說話，姬福就插嘴道：「那省下的錢能不能給我們兄弟倆多發點銀子啊？」

  趙隊哈哈一笑，道：「這我得回去跟老闆說說，請老闆定奪。不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林凡道：「先不要想這麼多，把這些糧米順利押回長安城才是正事。」

  兩千多斤糧米果蔬很快裝好，商隊中的眾人在互市中找了個地方吃些早飯，就啟程回長安了。回程時是一路向西，逆水行船，又是載重而行，所以速度慢了很多，還要時刻提防強盜游兵。第二日傍晚，商隊才進入渭河。進了渭河，就進了華陰地界，這是慕容兄弟盤踞的地方，趙隊因此格外小心。

  慕容兄弟的兵馬在渭河以南囤聚，所以趙隊命商隊儘量靠北岸行走，以避開耳目。

  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商隊進入渭河十多里地之後，太陽快羅落山了，林凡和趙隊站在船頭，突然發現岸邊一人深的草盪子裡露出幾個人頭，幾人撥開雜草，露出黑色勁裝，其中一人搭弓瞄準，要朝商船射來。

  趙隊大喊一聲：「有敵襲！」

  姬福和其他幾人從船艙中聞聲跑出來，「嗡！」的一聲，一支三尺長的箭釘在了船艙正中的楣頭上，箭上捆著一捲紙團，取下來一看，上面寫著：「諸位朋友，兄弟們近日缺糧少米、人困馬乏，望朋友仗義通財、共度時艱，放下糧米，人船可歸，如若不然，我等當自取。」署名是「幽冥水鬼」。

  姬福一看完，就大罵道：「去他娘的『幽冥水鬼』，好好的人不當，偏要當鬼，本道爺馬上就成全了他們！」

  趙隊眉頭緊皺道：「『幽冥水鬼』是親兄弟三人，水性極好，修為都是神衛境，在水上作戰更是十分擅長。沒想到沒遇到慕容兄弟，卻遇到了這『水鬼』兄弟。」

  這兄弟三人在渭河、黃河一帶活動，離各方勢力距離都比較遠，又占據水上要道，仗著水上功夫厲害，在這一帶打劫船隻，活得頗為滋潤。

  林凡淡淡的道：「也有可能，這慕容兄弟和『水鬼』兄弟已經聯手了。」

  趙隊再看岸邊，發現有些人手持長矛，還有一位軍官模樣的人騎馬而立，望向商船，看樣子這些人都是軍隊中的人。

  正如林凡所料，慕容兄弟的人馬雖然多，但主要是鮮卑人，都不善水戰，軍中也沒有多少船隻，所以就與附近的草寇「幽冥水鬼」兄弟聯合起來打劫過往船隻。這樣一來，草寇有了慕容兄弟這股大勢力撐腰壯膽，誰的船都敢劫。慕容兄弟也樂的坐享其成，派幾個軍士簡單協助監督就可以了，還不用擔上強盜賊人的名聲，他們畢竟還是要依靠百姓、拉攏民心的。

  趙隊也看出了一點眉目，焦急道：「這下糟了！單是『水鬼』兄弟已經十分難纏，加上慕容兄弟……」

  林凡不慌不忙取出鐵弓，同時搭上兩支箭。他此時距離岸邊右前方的敵人有二三百步之遙。林凡將鐵弓拉滿，雙箭齊發。

  嗖！兩支箭呼嘯著瞬間遠去。

  岸上，那名軍官模樣的人胯下戰馬驚叫嘶鳴，前蹄豎起，一陣踩踏，險些將馬背上的人掀翻在地，那人費了很大力氣才將馬穩住，那馬還在一個勁搖頭打著響鼻。

  那名軍官仔細一看坐騎，才發現馬的兩隻耳朵上多了兩個空洞，淌出了幾縷血跡，兩個空洞非常對稱。

  馬的耳朵不大，又是活物，可不像船艙門楣那樣是死的，二三百步之外同時洞穿雙耳，卻沒傷到馬背上的人！

  那軍官身上冷汗直冒，抬腿跳下馬，不敢繼續坐在馬背上當靶子，其他人則是面面相覷。這箭法，要是衝著人射來，誰能躲得過去！

  這位軍官是慕容兄弟軍中的神箭手，自以為在二百步開外一箭釘在船艙門楣，就足以震懾住船上眾人，沒想到對方射回一箭將自己驚的肝兒顫！

  「水鬼」兄弟以及眾嘍囉們正在收拾小船，準備衝鋒搶奪，這下也慢了下來，向那位軍官徵詢意見道：「段大人，看不出這船上還有高人壓陣，這一趟貨，還要不要？」

  這位「段大人」仍有驚懼疑惑之色，思忖再三道：「這一趟貨怕是拿不下來，罷了，放他們走吧。」「水鬼兄弟」有幾分不甘，但也沒發出異議，眼睜睜看著商船開過去了。

  商船上，眾人見岸上的賊人沒有下水搶奪，都舒了一口氣，姬福大大咧咧道：「什麼『水鬼兄弟』，名號叫得那麼唬人，卻是一群鼠輩，大哥一箭就把這些小賊驚得不敢上前了！」

  林凡笑了笑，他知道若是「水鬼兄弟」真的衝上來，以三個神衛境武者的戰鬥力，加上水上主場優勢，商隊要想脫身也是很麻煩的。一箭驚退敵人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也是敵人不清楚商隊的底細，再則這一箭確實神乎其技，令敵人膽寒。

  趙隊驚訝又感激的望著林凡，道：「沒想到林少俠還有這一手驚人的箭法！這一趟糧米押送，真是託了二位少俠的福！」

  「說了好幾回了，回去跟老闆說說，來點實在的才行，呵！」姬福又在要錢。

  趙隊哈哈笑道：「那是當然的啦！」

  船隊趁著夜色繼續趕路，看樣子這一夜是趕不到長安城了，但也儘量靠近長安的範圍，這樣也能更安全一些。到晚上亥時過半，商船過了下邽，距離長安城只剩六七十里地，眼看就可以安全到達了，船上眾人也早已睏乏，趙隊就對眾人宣布，就在附近拋錨歇息一晚，翌日即可到達長安城，時間也正好合適，卸載搬運貨物都方便。

  商船靠著渭河北側拋了錨，也不敢完全靠岸，離岸還有數十丈遠，留下兩個人輪流值班看守，其他人都休息了。林凡卻有些心事，隱隱覺得這趟糧米押送不會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