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血戰五陵原（1）

  商船拋錨休息的地方，是五陵原的東頭開端的部分。五陵原是渭河北岸的一片高地，是古都咸陽的所在地，與長安城隔渭河而相望。這個名字的由來是漢朝的多位帝王在此修建陵墓，並在陵墓附近修建5個陵邑，將一些豪門貴族遷移到陵邑居住，所以五陵原逐漸成為豪門巨富聚居地。

  

  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有：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唐伯虎《桃花庵歌》中有：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詩中可見五陵原曾經的繁華富足。

  古人以山之南、水之北為陽，而咸陽「背靠九嵕山、南臨渭河」，山水皆陽，因此取名「咸陽」。九嵕（音：「宗」）山周圍分布著九條山樑，而與咸陽一河之隔的長安城歷來有「八水繞長安」之說，即「涇、渭、灃、澇、潏、滈、滻、灞」八條河流，司馬相如在《上林賦》中描述為「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山河分列，八百里秦川在握，可見咸陽所在的五陵原是一片風水寶地，難怪漢朝的十多位帝王將歸宿地選在了這裡。

  而如今的五陵原因為連年戰亂，早已破敗，不復當年的繁華，只零星居住著一些流民。林凡看著岸邊幽暗高聳的土塬和遠處的山脈在暗夜中的剪影，有時空錯亂之感，也有千古興亡的感慨。

  商船上早已把燈火盡數熄滅，以免招賊。

  但有些賊是不需要燈火的。

  黑暗中，林凡突然感到心頭一陣發緊，朝北岸望去時，看到一個黑影如無聲無息的夜鷹，朝著商船飛掠而來，跨越數十丈的水面，從身法和速度判斷，此人至少是神根境修為！林凡目力驚人，反而比商隊守夜的人更早發現敵情。

  林凡瞬間取出弓箭，兩箭連射，直奔黑影而去，同時高聲示警：「有敵襲！」

  此時眾人剛剛睡下，聽到示警，頓時一片慌亂，各自掌燈、操傢伙奔出船艙。

  林凡這兩箭勁道十足，而且是分先後射向敵人的頭、胸要害，那人身在空中，以手作刀，刷刷兩掌劈向箭矢，就將那兩支箭折落到水中，身形稍頓之後，再次沖向商船。

  這人不是一般的盜賊，一般的盜賊中很少有這麼高的修為。神根境修士在修行界不算很強大，但也算中游偏上了，他們不會缺一口吃的，更不會為一口吃的自掉身價來做強盜。

  林凡顧忌這人如果上到船上，戰鬥餘波將對商船造成嚴重破壞，二則自己也不太擅長水上戰鬥，當即使用了一張飛行符，從水面飛掠向岸邊。如果這人的目標不是簡單的搶劫糧米，自己或許可以引開強敵，讓商船得以保全。

  那黑影見林凡棄船而去，從水面遁走，果然折回方向，繼續追向林凡。姬福趕到甲板上看到這個情景，心中大急：自己的這個「大哥」還真是天生招黑啊，到哪都有人惦記。

  姬福也追向林凡和黑衣人。既然叫了一聲大哥，就不能見死不救，至於打不打得過，只能先打了再說。

  另一面，岸上突然升起一支燃燒的箭矢，照亮夜空，借著光亮能看見岸邊突然多出四五隻丈余長的小船，十幾個黑影撐著船快速朝商船靠攏過來。

  看來這一伙人，是「既要人、也要貨」。

  這正是拓跋窟咄和慕容永安排的人馬，在五陵原等候商船，一是要除掉林凡、姬福這兩個極有可能會敗露他們「大事」的少年，二是要吞下這批運回長安的糧米，可謂一箭雙鵰。這裡距離長安城不遠不近，弄出什麼動靜也足以避開城中眼線，又方便人手調遣和埋伏，是殺人劫貨的好地方。

  趙隊大聲吩咐起錨開船，沖開小船的圍困，剩下的人都拿起武器迎敵，雙方先是互相射擊，箭矢的呼嘯聲在黑暗中不絕於耳。

  而林凡仗著飛行符和河洛星步的加持，一陣疾馳已經遠離了商船，來到五陵原上。以林凡的修為，徹底擺脫黑衣人是不可能的，他索性停下不再奔逃，節省些力氣準備一戰。

  黑衣人一劍刺來，迅猛如雷，帶起砂石草木紛紛亂飛。

  林凡取出道光那裡繳來的人級飛劍，展開秋雨劍法，煙雨橫舟！一片劍光橫掃迎向黑衣人的攻擊。

  這是最接近棍法的劍招。林凡用棍最多，但若使用一般棍棒，在與高修為的修士戰鬥中就很吃虧，所以不得不使用法器飛劍。兩劍相接，發出清亮的交擊聲，林凡借力迴旋身體，刷刷又是幾劍接連而來，江湖夜雨、寒來雁影、雨疏風驟！

  林凡的劍極快，這幾招都是飄忽輕靈的招式，一時間劍光密密麻麻，如一片淒風苦雨漫捲落葉殺向黑衣人。

  黑衣人與林凡乍一交手就發現林凡力大無比，遠超同境界修士，與自己相比也只是稍差。

  所謂一力降十會，林凡至少在力量上不會太吃虧。至於元氣，他的兩儀混元氣，比一般修士的元氣高出太多，而在劍法領悟上，林凡劍法中的意境也不輸神衛境、神鎮境的修士！唯一不足的就是戰鬥的經驗和修為了。

  黑衣人劍光圈出一個鐵桶，乒桌球乓擋住林凡的劍光，一手卻捏個劍指，劃出一道劍氣，直奔林凡而來。

  林凡腳踏河洛星步，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避開劍氣，以劍法施展他自創的招式「風雨連天」。這一招當時是用棍創出的棍法，但在林凡手中用劍使出，也毫無違和感。本來這一招也是從秋雨劍中連綿不絕之意境演繹而來。各種功法不過是外在的形相，詮釋著修道之人對道法的領悟。

  林凡瞬間劈出數十劍，忘我地施展著劍法，完全沒有勝敗的顧慮，數十道劍光旋轉成龍捲，龍捲攜帶的紫金兩色元氣仿佛無數風刃，旋成一片太極圖，沖向黑衣人。

  蒼龍出水！黑衣人終於用出招式，這是《天子龍華劍》！

  莊子曾為趙文王說劍，「夫為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劍法的要點在於將弱點暴露給對手，引誘對方，然後反擊，後發先至！並將劍分為天子劍、諸侯劍、和百姓之劍三種，天子劍，以山川為劍體，以陰陽和節令變化為進退的依據，所向披靡，可以匡扶諸侯、臣服天下。

  黑衣人劍招一出，劍光仿佛化為一條龍奔涌而來，要碾壓一切，使萬民臣服。林凡體內的龍氣好像被激發，真龍的威嚴受到小雜蟲的挑釁，右臂中的青鸞印記也在林凡心神之中發出一聲清鳴，林凡不由得一聲長嘯，這長嘯聲中仿佛有真龍真鳳的威嚴，遠不是劍法模擬的劍氣之龍能夠相比。

  一聲長嘯令「出水的蒼龍」嚇掉了幾分龍魂，威勢弱了兩分。

  紫金色的太極龍捲和「蒼龍」迎面撞上，竟然勢均力敵！黑衣人眉頭緊皺，加緊了攻擊。翻江倒海！青龍探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