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長安的邀約

  王佳道：「林凡小友慎重考慮也是應該的，皇上的病情耽擱不起，我要儘快回長安了，一定向皇上大力舉薦林凡小友。皇上求賢若渴，相信也會非常歡迎林凡小友的到來。快則三五日，慢則七八日，我會回到清心觀，帶來聖上的諭旨，迎接林凡小友前往長安！」王佳這番話已經沒有把林凡當小孩子看的意思。

  以林凡表現出的風度和言談，也難以讓人相信這只是個少年。

  張修真人也一番感激，離開了清心觀，心境提升之後，他隱約感受到了修為的突破口。

  玉弘真人看著王佳和張修遠去，回頭看看林凡，眼中滿是讚賞的笑意，這是林凡第三次讓他刮目相看。第一次是靠嘴皮子論道，第二次是年終大比奪頭名，這次是風度言行力壓神魄境前輩。秘境中的機緣還可以說是靠天賦和運氣，這風度言行卻跟運氣毫無關係。

  林凡向常虛老道士問起對自己下山去長安的意見，常虛道：「你內心是什麼想法呢？」

  「徒兒自然是想下山的。」林凡道。

  「為何要下山？」

  「最難的修煉，在俗世凡塵之中。以入世之身，修出世之心，才是真出世。躲在大山中修道，難以分清是出世還是避世，不是修道的上乘途徑。」林凡道。

  本書首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很好！不是為求榮華富貴而趨附王侯就好，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既然想，那就去吧。」常虛道。

  「徒兒放不下清心觀的人。」林凡道。

  「聚散無常才是合乎天道的。雛鷹總有離開巢穴、躍下山崖的時候。清心觀就是你的歸巢，你任何時候回來，牽掛的人都等著你。」

  林凡突然覺得眼睛發熱。命運像大河奔流，眾生如小小浮萍。

  現在正是激流涌動的年代。雖然離開清心觀會有一些不舍，但能投身到這樣的歷史洪流中，在入世的過程中尋求出世的天道，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和機緣？

  道清和姬福知道了林凡有意下山的消息，反應截然不同。姬福瞪大眼睛，然後突然抓住林凡的肩膀，大喊道：「大哥，我要跟你下山！」

  道清則是撅起小嘴，悶悶不樂的道：「哥哥一定要下山嗎？」

  「我有些意動。但還要看王佳真人帶回皇上的意思是什麼樣，也許，王佳真人說要召我去長安只是客氣，皇上不會真的要召我入宮。」林凡道。

  道清知道這只是林凡安慰她，皇上徵召林凡入宮的可能性很高，因為他的道法在戰場上用處很大，「那如果皇上真的要召你入宮呢？」

  林凡猶豫沒有說話。

  姬福急著道：「能進皇宮是多好的事兒啊！大哥你一定帶上我，我能煉丹、畫符，一定全力輔助皇上！」

  長生不死太過虛無縹緲，如果能藉助世俗的權力，獲得一世的榮華富貴，絕大部分修道者都不會拒絕。尤其是姬福這樣立志於「將來富貴了要用綢布擦屁股」的修行者。

  如果在前世，林凡也許會做出與姬福類似的選擇，但他現在知道，這世界除了榮華富貴之外，還有三界諸天、前生今世，人間繁華不過是朝露曇花。

  道清對姬福大敲邊鼓的行為非常生氣：「好事兒？哪裡好了！你巴不得去花花世界醉生夢死，就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真是沒出息，哪裡像個出家人。」

  「怎麼沒出息了！我想讓自己、讓父母師傅都住上最好的琉璃瓦房，用白玉鋪路，用金盆洗臉，吃著熊掌燕窩，穿著綾羅綢緞，這是多大的出息！」姬福是窮人家的孩子，他能想像的極致追求就是如此了。

  「好了，你們兩個別鬥嘴了。即使入宮，我也會常回清心觀看你的，」這是林凡對道清說的。

  「道清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出家修道，當然應該虔心追求天道，榮華富貴都是身外之物。」這是林凡對姬福說的。

  「我何嘗不知道。但以我的資質，即使再虔心求道，難道還能羽化飛升？倒不如多享受享受這些身外之物，也讓父母享受享受，不枉他們生養我一場！」姬福道。

  對於絕大部分修道者而言，確如姬福所言。這就是人的悲哀，即使是秦皇漢武這樣的天驕人物，也不能長生。林凡又想起與常虛老道士的夜談，凡人要跳出與燈芯蟲一樣懵懂輪迴的命運，何其艱難……

  道清也覺得剛才說姬福的話有些重了，訕訕的道：「我是不想讓林凡哥哥離開清心觀……」

  姬福也沒往心裡去，反而取笑起道清：「捨不得林凡哥哥的話，你也跟我們去皇宮啊。」

  「哼！好像你已經能進皇宮了一樣！看我不告訴爹爹，讓他把你留在清心觀，不許你踏出青蓮峰！」道清祭出殺手鐧。

  是啊，還有掌教真人這一關呢。姬福這下傻了，苦著臉道：「小師妹，你不會說真的吧？」

  「當然是……逗你玩兒的啦，哈哈！看你還敢亂說！」道清精靈古怪。姬福真被嚇住了，再不敢隨意取笑她。

  道清倒是靈機一動，如果林凡要去長安，爹爹的意思也會很重要，不如先打聽一下爹爹的意思，如果爹爹要留林凡，他就又多了一點留下的理由。

  但道清問了玉弘真人之後，大失所望：爹爹竟然捨得將這麼優秀的弟子送下山，去輔佐苻堅收拾到處叛亂的爛攤子。

  道清不開心地問：「為什麼？」

  玉弘真人道：「我自有安排。再則，入世修行也是修行，你還不懂。道真資質還在你之上，待在山上只會耽誤了他。你讓道真到我這裡來，我有事交待他。」

  道清嘟著嘴，滿臉不高興，看來讓爹爹留林凡這一招是行不通的了。道清又纏著玉弘真人，想隨林凡一起下山。玉弘真人板起臉：「連爹娘都不要了嗎？！」

  「哪裡有……可是女兒想下山看看嘛……」

  「那也不行！你以為道真下山是去玩兒的嗎？山下到處都是強人賊寇，你這點道行，連凶一點的強盜頭子都打不過！老老實實待在山上修行吧，道真他們只是暫時離開，還會回清心觀的。」

  玉弘真人就這一個女兒，是他和玉竹真人心頭肝尖兒的肉，現在十一二歲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轉眼就要開花兒。現在這種天下大亂的局面，他怎麼可能放心讓道清下山去皇宮，去幫一個日暮西山四面楚歌的末路皇帝。

  道清其實也不捨得離開父母，只是相比之下更粘林凡一些，也很好奇皇宮的生活，想去見識一番。她見父親態度堅決，只得悶悶不樂地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