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千草園的巨龍

  林凡和道清的正前方，有瀑布落下，瀑布水流不大，但飄飄灑灑看不清有多高，這條瀑布就是二人沿循而上的那條小溪的源頭。

  瀑布下的山坳里，有一片巨大無比的藥草園，足足有兩片足球場大小！

  瀑布匯成的溪流從藥草園中蜿蜒流過，飄飄灑灑的水霧籠罩著這片寶地。兩人左側的絕壁上，有三個大字：「千草園」。這幾個字與「不渡海」那幾個字一樣，古樸滄桑，道韻天成。

  兩人看著千草園中的藥草，無比震撼，這裡才是巨大無比的寶庫。先前在峽谷絕壁上、在去往青鸞宮殿的山路上，還需要用心去尋找藥草，而在這裡，隨手一棵都是無價之寶。這樣的無價之寶有整整兩個足球場那麼大一片，就像野花野草一樣鋪滿在地，奼紫嫣紅。

  縱是林凡這樣內心真正淡定的人，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這是逆天的機緣！好像越靠近青鸞宮殿，出現的寶物就越珍貴。

  七星虹玉果、黑魔龍根、龜鶴參、八月果……俯拾皆是。林凡沒有急於採摘，而是和道清走向千草園的中央。這裡向四周看去，會發現整個千草園是一個圓形，而中間穿流而過的小溪，就像一條太極分割線。

  林凡來到「太極藥草園」的陰陽眼位置，發現這裡果然不同於其他地方：一株八爪金龍，一株紫玉盤龍參，明顯超過其他的藥草。那株八爪金龍，莖葉如翡翠玉雕，寶光內蘊，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一米多高，推算地下的金龍根爪的主根也有一米多長，應該足有兩千年了。八爪金龍也是因龍氣而滋生的寶藥，黑魔龍根可以滋養肉體，而八爪金龍可以滋養人的骨骼，更重要的是可以滋養靈根，對各種屬性的靈根都有明顯的提升效果。這相當於從根本上提升一個人的修行潛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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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株紫玉盤龍參，枝幹粗壯蟠曲，紫光瑩瑩，翠綠欲滴的葉子一簇一簇湊成繡球一般，頂在幾個枝椏上，主幹和枝幹涇渭分明，主幹的頂端結了一個紫玉一樣的果子，如同一條飛龍口吐紫珠，飄然欲飛。龍頭上的的兩條枝椏，恰似龍角。這紫玉盤龍參的藥用部分是莖幹，可以滋養人的骨骼，另一功效則是滋養心神，令神魂更加強大。

  這兩株寶藥在陽眼的位置，雖然體型並不是最大，但從靈氣充沛的程度來看則是鶴立雞群，一看就知道遠比其他的草藥珍貴。

  據此推斷，陰眼的位置應該也有寶藥。林凡和道清跨過小溪，果然發現了一株金鳳星蓮，一株雪裡青君。都是與八爪金龍、紫玉盤龍參珍貴程度相當的草藥。

  這裡的絕大多數草藥都是林凡和道清第一次親見，之前只在道藏經書中看到過記載。

  道清從震驚中回過神，高興得不得了：「哇！這是雪裡青君啊，沒想到能親眼看到！這草藥很適合我。」

  雪裡青君生長在極寒的地方，還需要六陰四陽的光照，按理說不應該在這裡出現，但陰眼的位置有一丈方圓，寒氣逼人，初夏天氣大白天的地上也有冰碴，很是神異。

  雪裡青君名字優雅，長得也優雅，淡淡的青綠色莖葉，只有一尺多高，葉子如劍形，粗矮的莖幹分節，有點像竹子，主莖的最上方頂著兩朵潔白的花，花瓣如白玉，散發出清幽冷冽的香氣。雪裡青君千年開花，一旦開花百年不謝，藥用的部分就是花朵，可以洗筋伐髓，而且是水屬性靈根的大補之物。

  道清道法修煉的資質逆天，相比之下身體方面就弱了些，尤其是跟林凡相比。當然這都是相對而言，要說道清身體修煉方面弱，姬福就是渣渣，恐怕得自殺。

  林凡微微皺眉，這些無價之寶來的太容易了。先前采草藥如同遍地撿鈔票，現在則如同面對一座金山。

  「這麼多草藥，任何一株拿到秘境之外都足以讓人眼饞拼命。我想只取三四種，一則用不了那麼多，二則身懷重寶禍福難料。」林凡道。

  道清也現出鄭重之色，道：「你說的是，這些草藥放到秘境之外，不知道要攪起多少風雨。我也覺得取三四種契合我們自己的即可，之前一路上已經采了很多，乾坤袋都快滿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人不能太貪心。

  但人心是個無底洞，尤其是可以隨心所欲、予取予求的時候。

  晉朝建朝之初的武帝司馬炎——就是那位野心路人皆知的司馬昭的大兒子，後宮佳麗竟達萬人，實在不知道臨幸哪一個女子，就坐上羊車，讓羊信步而行，停在哪裡就睡哪個。一年不過365日，就算日日不重樣，天天不歇著，一萬佳麗也夠他睡將近30年！而這位逼迫曹操後人禪讓下台，還假惺惺推讓不就的武皇帝，在位不過25年。這可苦了那些佳麗們，就算司馬炎日日勤勉不輟，也還有數千佳麗一輩子都輪不到被臨幸一次，而女人如花堪折的年華一生之中又有幾何？於是女人們在門口插上綠竹，撒上鹽水，羊喜歡鹽水和綠葉，就會停下舔舐。

  於是司馬炎給後人留下了「羊車望幸」這個詞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美女都是朕的！如果你是皇帝，你貪不貪？

  很多時候，人生最大的考驗不是艱難困苦，而是財色名利。

  林凡和道清面對這巨大的藥草園，就如同司馬炎面對著天下美女。

  林凡能只取一瓢，因為他兩世為人，對外物已經看淡了很多。他很明白，翅膀再堅實心卻軟弱，依舊是燕雀，成不了雄鷹。如果只依賴寶物就能成仙，神仙就都是靠撞大運撞出來的，還修什麼行？道清能只取一瓢，因為她心靈純淨，並且對林凡無條件的信任。

  兩人剛要採摘看中的幾株草藥，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瀑布下方的水潭揚起巨大的水霧，像一顆炮彈在水中炸開，然後從水霧中飛出一條金色的巨龍！

  這是林凡和道清第一次親眼看到巨龍。

  巨龍飄在空中蜿蜒悠遊如閒庭信步，似乎非常緩慢眼就來到林凡和道清面前，二人還處在呆立的狀態，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傻傻地看著巨龍。

  這條巨龍鱗甲金光燦燦，長有十丈，龍角如碧玉珊瑚，水缸大小的眼珠如琥珀琉璃，中間的黑色瞳仁豎起，給人冷酷無比的感覺。

  林凡和道清雙手握緊，手心中都出了汗，抬頭面對這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發現自己竟然絲毫無法行動！

  巨龍懸浮空中，距離林凡和道清只有數尺，他們甚至能看清龍鬚上的湛湛寶光，看清它嘴角的皮肉紋路。

  一聲龍吟，透露出無法形容的威嚴感，仿佛人的靈魂已經凍結、不能思考，一心只想伏地膜拜。這是對神靈才會有的膜拜，是對高等生靈自發的崇敬。

  巨龍口吐人言：「你們從哪裡來？現在是什麼年代？」

  林凡回答：「我們那裡現在叫秦國，與晉朝以長江為界分治。」

  巨龍繼續問道：「可是炎黃故土？」

  「正是。」林凡心中暗暗震驚：這一問就是往前3000年！

  巨龍猛然翻滾，龍鬚飛舞，龍吟陣陣，怒吼道：「我最恨的就是炎黃後人！你們兩個，有一個必須死，我給你們一刻鐘來決定，誰來填我肚子！另一人可以直接進入青鸞宮殿！不要試圖逃跑，不要試圖有任何討價還價。」

  巨龍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龍威滔天，道清不禁雙腿酸軟站立不住，林凡也臉色蒼白汗如雨下，但金色玉盤一樣的靈慧之光抵住了龍威，讓他勉強站立，還扶住了道清。

  林凡凜然站立，抬頭向巨龍道：「我能知道為什麼嗎？」

  「你們人類殺雞宰狗、踩死只蟲子需要什麼理由嗎？雞狗蟲子問過你們為什麼嗎？」這巨龍看來，林凡、道清和雞狗小蟲沒有什麼分別。

  「有的人的確連殺人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有的人卻連一隻螻蟻也不願踩死。所以你的問話不對，不能把世間各種人等用『你們人類』四個字來概括。」

  林凡肉體承受著龍威重壓，但神色之間不卑不亢，如同與普通人閒話。

  巨龍微微一愣，沒想到林凡敢頂嘴，還頂的確實有點道理，正因為有道理就更讓龍生氣了。「那你倒說說，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類，你們人類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種族？」巨龍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是壓抑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