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度了這隻雞

  兩人一路前行，又遇到一頭鋸齒虎，一頭花斑雲豹，都是有驚無險將其制服。

  道清的戰鬥技巧和心理素質在快速提升，與林凡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順暢。

  對這一虎一豹，林凡依然是不取它們性命，而鋸齒虎和花斑雲豹依舊是化為一股氣流，滋養著林凡和道清的身體，也有少部分存入丹田中，轉化為元氣。

  林凡感受著下丹田中的元氣，覺得照此速度，很快就將突破。

  道清6歲開始修煉，開始是念誦道經，後來是練習睡丹功吐息，孩童心性貪玩好動，玉弘真人和妻子玉竹也是十分寵溺道清，所以前兩年進境並不快，直到8歲接觸法術之後，道清覺得很是神奇，有了幾分興致，修行才認真了些。以她水性真靈體的資質，兩年進入神胚境，修心進入慧光，已經是驚掉一地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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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修煉半年多就點燃靈慧之光，修為即將突破神胚境，只落後道清一點，當真是逆天！

  只可惜沒有靈根，不能修煉法術。

  修武雖然也能力敵萬人，但終歸人力有盡時，而修煉法術則是借天地之力，天地之力無有窮盡！

  所以修武的強者，會成為英雄，但不可能成為仙人，這是修行界的普遍認知。

  林凡自問，與修法者唯一的差距在於身體不具有靈根，不能修煉法術。但精氣神都可修，還有何求？林凡甚至認為，修煉法術可能是練氣走入了一個誤區！太過追求外在幻象、太過沉迷外在力量的誤區。

  這一點想法，他還從來沒跟人提起過。因為說出來要得罪很多人，因為他是一個「白板」，一個「白板」說出這樣的觀點，這葡萄得有多酸？

  如果有一天，他在自己的修武道路上走到了巔峰，超越了一切修法者，自然勝過一切語言。現在，他只想靜靜地走自己的路。

  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條道。證自己的道就好了。

  林凡和道清走上一座山崗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前方是一片緩緩起伏的山坳，野花遍地，明艷馥郁，像絕美的電腦桌面。兩人身處的山崗上有青松雜樹，怪石老藤。

  道清心情大好，道：「林凡哥哥，這裡視野開闊，地勢居高，應該不會有野獸突襲，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吧，看看這裡的野花也好啊！」

  「好，就依你的。」

  二人經歷了幾場戰鬥，又精神緊張地趕了很久的路，的確需要休整一番了。

  道清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繡袋，手一伸，像變戲法一樣取出了一隻野山雞，已經拔光了毛，剖得乾乾淨淨。

  這是玉弘真人給道清的小乾坤袋，看起來巴掌大小，卻能裝下一立櫃的東西。若是一個人外出，在其中帶些衣物乾糧、武器法寶，能省去很多麻煩。

  道清大拇指和食指提著雞腿兒，翹著蘭花指，笑眯眯地道：「林凡哥哥，給你帶的喲，喜不喜歡？」

  林凡眼睛一亮，心愛的姑娘帶來的，哪裡會不喜歡？且不說這野山雞是泡在這個比地球靈氣充裕數倍的世界中土生土長的純天然食材。

  上次隨師傅下山求雨時，在縣衙吃了一頓土雞，都至今難忘呢。這野山雞是什麼味道，更加值得期待吧？

  「這是我讓媽媽背著我爹，偷偷給我帶上的喲。只是籌劃太晚，不然熏制一番，做熟了帶來吃，應該省事很多。」道清得意地說道。

  「如此就很好，熏制反而不美，破壞了味道。帶了鹽巴花椒之類的調料麼？」

  「當然帶了！不然只能生烤，多暴殄天物。」道清說著，又從乾坤袋中取出竹葉辣椒、金豆花椒、紫玉香菜、芝麻粉、玉桂花蜜……擺在地上有十多種，直把林凡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來野炊的，還是來探秘境呢？

  不過林凡也是食指大動，作為一個熱愛生活的人，也必須愛吃。

  「烤也不太好，煙燻火燎，終究還是會破壞食物的精氣。今天看你林凡哥哥的，給你做一個胡炮野山雞！待會可記得別把舌頭一起吃了！」

  林凡難得輕鬆詼諧一次，直把道清開心地跳了起來：「太棒了太棒了！」小手拍得那叫一個歡實。

  林凡在附近背陰的樹叢中，很容易找到了一些白玉菇，真是潔白如雪、晶瑩如玉，明顯比他在清心觀食堂里用過的白玉菇更加上乘。

  道清凝出一個水球，把野山雞和白玉菇都清洗了一遍，林凡則從附近找了一片皇冠蕨的大葉子。一般蕨類葉子都細小，而這皇冠蕨葉子卻十分巨大。

  林凡把清洗好的野山雞肚子裡放上白玉菇，又把一些金豆花椒和粗鹽巴用手掌一把搓碎，撒入雞肚子裡。然後在野山雞身上撒上芝麻粉，均勻塗抹一層玉桂花蜜，將野山雞用皇冠蕨的大葉子包了好幾層。又讓道清凝出水球，和了一堆泥，用泥巴塗在包裹野山雞的大葉子外面。

  若是玉弘真人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此刻在青鸞秘境中用水系法術清洗野山雞、和稀泥，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最後，林凡拿起飛劍手腕一抖，就在地上挖出一個一尺方圓的坑，將包好的山雞埋入坑中，周圍都是新挖的鬆土包裹。

  道清早就找來了一些易燃的樹枝幹柴，林凡將乾柴堆在土坑上面，點了一片火絨，片刻就引燃了木柴。

  《齊民要術》中講過一道名菜——胡炮羊肉，因為是北方民族流行的烹飪方法，所以叫胡炮。這種胡炮的烹飪方法就是這樣，將肉包裹起來埋入土坑中烤熟。

  《齊民要術》成書時間比現在還要再晚一百多年，林凡前世也沒讀過這本雜書，但他前世吃過見過的花樣，遠不是這個世界的修行人能比，做只雞這種小事自然難不住他。

  火噼里啪啦地響，林凡調整著木柴，道清在一邊歡呼期待。在這如畫的秘境中，二人的心情此刻真的如遊玩一般，溫馨又輕鬆，早忘了什麼寶物、猛獸。

  大約過了三刻鐘，林凡不再加乾柴，火漸漸熄了。林凡拿棍子掃開坑上的灰燼，小心刨開土坑，包裹雞肉的泥巴已經燒乾變硬。

  林凡輕輕敲開土球，露出皇冠蕨的大葉子。一股清香瞬間炸開，好像一下子從毛孔進到身體，讓人全身舒爽。

  皇冠蕨本就是可以食藥兩用的好東西，但拿來做胡炮野山雞，也是前無古人，實乃創新之舉。

  等林凡小心撕開皇冠蕨的葉子，只見野山雞渾身金黃，泛著亮閃閃的光。玉桂花蜜的甜香，白玉菇的鮮香，皇冠蕨葉的清香，與野山雞的肉香混合在一起，此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道清已經迫不及待，也不顧燙手，急忙就要去用手撕扯，準備大快朵頤。

  林凡一晃，閃開道清，滿臉肅容道：「稍安勿躁，等我念個經。」

  道清一愣，「念個什麼經？」

  「自然是超度這隻野山雞的經。」

  道清被逗得咯咯大笑，如花枝亂顫，如春花滿山，如雪後晴川。

  林凡不是開玩笑，他念的是地藏經，超度一切有情眾生。

  道清饒有興致地看林凡念經，等他念完反而不著急吃了，雙手撐著下巴對林凡道：「沒想到你做菜手藝這麼好，也這麼有趣。」

  「我原來在你心中，都是很無趣的麼？」

  道清又是一陣大笑。

  林凡依舊滿臉肅容，道：「好男人的好，是要慢慢發現的。咳咳咳咳！」

  「哈哈哈，林凡哥哥，你臉怎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