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當年風雲

  霍聞庸感激的點頭:「是，爺爺，我必定會及時相問，以便對邊疆形勢有所了解，必定不會去辜負你的期望。」

  連家老太爺鄭重的點點頭:「我對你，以及你的父親，從來就沒有失望過，以前是礙於京中的形式，對你有所忽視，不過你要相信，我們一直牽掛著你。此去邊疆，路途遙遠。消息肯定不便靈活，你要懂得變通。我會將最近的探子身份告訴你，如果有什麼緊急事情，你可以讓他帶給我們，我們會及時給你幫助。況且，這次去邊境，連府會給你帶上幾個人，都說武功高強的護衛，也是連府秘密培養的暗衛，希望給你的安全，能夠帶來保障。」

  霍聞庸起身，拱手彎腰:「是，聞庸定當以邊疆安全為己任，像我的父親一樣，做一個威名赫赫的英雄。也不會辜負伯父和外公對我的期望。」

  

  連家老太爺摸著鬍鬚笑了，讓聞庸起身坐下，然後給坐在下手的連家家主說道:「你看這孩子，多像當年的北川，但比北川則靈活得多，這樣，才能不吃虧。」

  連家家主恭敬的點了點頭:「父親說的是，聞庸確實很像北川。但是比北川要聰明的很多，北川當年在聞庸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江湖雲遊，不過回來之後不久，就去了邊疆，後來娶妻生子。一晃眼，聞庸都這麼大了，時間真的是過得好快。」

  「對對對，當年聞庸和你一起長大，但是對官場還有文學方面的都沒有對武功的興趣大，我記得那時候你們才五六歲的樣子，你那時候都打不過北川，這孩子力氣大的很，到後來，就給他找了厲害的老師，他的武功一日千里。幾年之後，老師就說，他沒有什麼要教的了。真真是特別的有天賦呀。」連家老太爺笑眯眯的樣子，聲音中透著懷念。

  「北川對武學很是有天賦，這點，兒子是分外不及的。」連家家主雖看起來性情冷淡，但是因為與霍北川一起長大，對霍北川的感情很是深厚，霍北川去世的消息知道之後，連家家主那時候還是連家少家主，並未繼承連家，在外面飲酒一夜，邊哭邊說邊笑，後來大病一場，病好之後，整個人比從前顯得無趣了很多，但是，卻更加內斂了。這點，我讓當時的連家家主，現在的連老太爺分外感嘆，真是經歷使人成長。

  「伯父別這麼說，您與父親各自擅長的不是一樣的，自然各自在各自的領域也是不精通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霍聞庸聽到連老太爺提到父親，本來頗有一些難受，好不容易放下之後，聽到連家家主這麼說，直接接著說道。

  「聞庸說的正是這個道理，時間很有很長，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你要懂得隱藏。」連家老太爺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連家家主眼裡的情緒風雲變幻，最後歸為一片平靜:「是，父親，孩兒知道了。」

  「聞庸，你也不要讓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一直放在你心裡，會對你的心裡產生巨大的壓力，反而不易於你的成長，你現在才二十出頭，以後還有大好的人生，你想看到的，終究會看到，所以，要學會放下。」連家老太爺看著霍聞庸有些複雜的神情，心裡也是充滿了悲憤。

  轉頭又對連家家主說道:「你也是如此。」

  看著連家家主和霍聞庸鄭重的點頭之後，連家老太爺才放下心來。

  隨後就說了一些別的，氣氛一時間和緩多了，但是有些其樂融融。

  這時，連家家主夫人走了進來，向連家老太爺行過禮後，才笑著看著幾人:「父親，現在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就先不說了，讓孩子們先吃飯吧。」

  霍聞庸，姜恆，黎落起身，向舅母（伯母）行過禮，家主夫人趕緊讓幾人坐下，別客氣。

  連家老太爺對於這個兒媳婦還很是滿意的:「對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就說現在都說了很久的話了，也該到吃飯的時間，你不來我們都應該要出去了。」

  「父親吃飯一向都很是準時，現在時間也比一向父親吃飯的時間要遲一些了，難怪父親覺得不舒服了。」連家家主夫人邊說邊跟著幾人向外走。

  「今日準備的都是你們喜歡的飯菜，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以後相聚的日子就很少了。所以今天大家就暢飲而歸吧。」幾人邊往主廳走著，家主夫人邊說著。

  「說的正是如此，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聚，況且恆兒現在被拘在京城，不能前往封地，雖然皇上知道你生性低調，並不知道你的底蘊，如此倒也算很好。不過落兒和聞庸要前往邊疆，我倒是擔心邊疆戰亂紛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如果你們兩個要回來，那也得好好幾年了。我現在年齡都大了。也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希望能夠子孫滿堂，連家能夠興盛，也就是如此了。」連家老太爺的聲音里充滿了對三人的擔心，畢竟，連家雖說是大家族，但是子嗣並不豐富，三個孩子，對於連家，很是重要。

  「父親，你的心愿一定會實現的，現在太子雖然表面上很好，朝廷百官對他卻並不是很是滿意，他太過溫和，自以為自己能夠善待百姓。但是正是他的溫和，反而讓人覺得虛偽，做事太過完美的人，根本不太可能讓人放到心裡了。但是現在，其他的皇子要麼平庸，要麼低調。如此倒是讓太子顯得很是優秀，皇上將希望都放在太子的身上，那麼將來，誰勝誰負，到底還是不好說，不過這樣也好，也能夠讓恆兒保持優勢，不至於早早就暴露出來。」聽到父親這樣說，連家家主寬慰父親。

  連家老太爺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這麼說倒也是沒錯。太子這幾年一直以為自己是皇位唯一的繼承人。反倒是得罪了不少人，他過早的將自己的人手安插在朝廷中。牽扯了不少人的利益。這次邊疆之事，有沒有太子的插手也很難說。不過恆兒，你一定要保守自己的實力，不要讓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之前就暴露出來，如此反而能成為別人的眼中釘，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你也要明白。」

  姜恆點了點頭:「祖父，這個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也必然不會讓外祖父失望，這麼多年我都隱藏，沒有讓皇上察覺到我一點的不對。那麼之後我也會更加小心，就像祖父說的，沒有足夠的實力，我不會讓自己暴露出。我自己的目的我一定會達到的。」

  姜恆其實在外人面前很少稱呼皇帝為父親，因為他對皇帝本身就不認可，當年對他所做的一切，讓他對於這個父親失望之際，連家也知道，對他也不再勉強，其實皇帝應該也知道，但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知道，所以對姜恆也沒有什麼勉強，畢竟姜恆也並不是時常在京城，所以也就是這樣過來了。

  「如此甚好，你能夠明白就好，連家將所有的希望壓在你的身上，也就是希望你能夠有勇氣承擔這份責任，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你的母親。」說到這裡，連家家住的語氣有些低沉。當年他的大女兒連綰名冠京城，一朝選秀，進入皇宮。卻在短暫的寵愛之後，被硬生生憂鬱至死。

  他是怨恨的，他與夫人很是恩愛，並沒有其他的妻妾，夫人去世後，他也沒有再找另外的女人，如此也就可以看出連家老太爺與連家老夫人的恩愛。所以對於三個孩子，進宮的連貴妃，黎落的母親，以及現任的連家家主，他都很是看重，卻沒想到他這把年紀，儘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兩個女兒都已去世，對於連纓，他是沒有多深的愧疚，畢竟連纓是自己做錯事，為了保全家族，才放棄連纓的性命。

  而對於大女兒連綰他確實愧疚的，當年連綰本可以不去皇宮，但是明白家裡的困境，連綰還是毅然決然的進入了皇宮，寵愛十幾載的女兒，就那樣，在皇宮中失去了生命，獨獨留下一個兒子，姜恆。當年姜恆趕往封地，姜恆的母家連家確實付出了很多。當年連纓離世，獨留黎落在黎府艱難生存，連家也並不是不看重，只是連纓的事情太嚴重，只要黎落還活著，連家就不會太過於出手，以防止黎策知道，對當年的事有所怨恨。

  如此而來，連家老太爺這般年紀經歷的事情比旁人要多得多，也是因為受過很重的傷害，所以他對於幾個孩子也更是看重，讓他們懂得隱藏，扮豬吃老虎有時候是很管用的。

  到主廳之後，分身份坐下。連家老太爺坐在上首，左右兩旁，跟剛才的位置沒什麼變化，畢竟黎落和霍聞庸估計一離開就是幾年，連家老太爺也是分外想念，所以想讓他倆留在身邊，能多看看是多看看。

  坐定之後，連家家主夫人坐在了連家家主的旁邊，下手就是姜恆。讓僕人上來了午膳，午膳很是豐富，基本上都是幾人喜歡的菜，於是這一頓飯吃的也是賓主盡歡。

  吃完飯，坐在外面的亭子裡飲茶，姜恆有些感嘆的說道:「可以阿風不在，要不然，還真的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