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迷途知返

  店裡的暖氣開的足，倆人坐在角落裡一個沉默，一個安靜的哭。

  沈奕凝雙手撐在額前，擋住旁人的目光，眼淚順著下巴一滴滴砸在桌面上，秦羽可將紙巾盒放她手邊。說：「別人騙你，是他路數高明，你要是自己騙自己，就是真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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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個溫柔的安慰者，尤其在她知道沈奕凝心知肚明後。

  「你從什麼時候懷疑的？」秦羽可問。

  沈奕凝抽張紙巾，擦了擦，「也就一兩個月吧，我發現他對我很冷淡。」

  秦羽可又喝下一杯酸梅湯，杯子放下，說：「實際要比那早。」

  「啊……唔，」沈奕凝剛要大哭，秦羽可越過桌子捂住她嘴，「不嫌丟人啊。」

  沈奕凝糾結著眉頭，眼淚汪汪的點了點頭。

  「我放手，你不能哭出聲。」

  她點頭。

  秦羽可放開手，人又退回座位。沈奕凝讓她繼續說。

  「我有個大學同學留學海外，與程堯一所學校，在她的朋友圈裡，我看到程堯和一個女孩的照片，我問了同學才知道，兩人交往很久了。」

  沈奕凝低頭抽泣，手裡的紙巾被她搓成團。她喃喃道：「能讓我看看嗎？」

  秦羽可點開同學的朋友圈，遞過去。

  沈奕凝接過時，心裡還抱有一絲期望，也許只是長得像而已。可真看到照片後，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現實給她一記響亮的巴掌。

  手機還給秦羽可，沈奕凝抹下眼角，又說：「其實，我一直沒證據，一切都是靠瞎猜，憑感覺。只是，女人的第六感一直很準。」

  秦羽可不置可否。

  「我們倆是異地戀，尤其還是跨國戀，信任很重要，我沒查過程堯的崗，也沒查過他的網絡聊天工具，我一直相信他，他也很信任我。」她擰巴鼻涕，接著說，「我總覺得沒事就查崗怪招人煩的，我就挺煩這樣的，現在看來，查還是對的，不至於讓人當傻子耍。」

  秦羽可看著她，「這種需要彼此監督的感情有意思嗎？」

  「……」沈奕凝沒回答。

  誰願意要這樣的感情，心累。

  「可我不甘心。」沈奕凝又抽出張紙巾，擦了下。

  「寧缺毋濫，比起不甘心要更有尊嚴。」秦羽可給她玻璃杯里添上熱水，「不甘心你就繼續自欺欺人？你不能等人巴掌都要打過來了，還用臉接。這時候你該做的，是比他出手更快，回手一巴掌扇過去。」

  感情中的欺騙者，絕對該被甩倆耳刮子。

  沈奕凝道理都懂，可真真落在自己頭上，她心有不甘，談了那多年的男朋友，怎麼就說劈腿就劈腿了。甚至想，「他要是不出國就好了，我們倆說不定都快結婚了。」

  「女人出軌取決於愛不愛，男人出軌取決於機會。」像程堯這樣的男人，只要具備天時地利人和，不管在哪，都是個不安分的濫情者。

  沈奕凝被堵得說不出話，明知她說的都對，可心裡就是特別難受。

  「我接受不了現實，我們倆在一起那麼多年，他才出國沒多久，怎麼就冒出個第三者了。」沈奕凝越說越激動。

  秦羽可說：「她根本不知道有你這號人。」

  沈奕凝：……

  「程堯在學校沒坦白自己的真實情況，那姑娘以為他是單身，你不用遷怒她，要怪就怪程堯。」

  面前的菜，變得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現在你都知道了，怎麼打算？」秦羽可是想聽她的態度。

  被凝視的沈奕凝低頭摸了摸眼角，「還能怎麼辦？打電話罵他一頓，再分手。我還賴著他不成。」

  迷途知返，還有救。

  「我前天給程堯打過電話，」

  「……」沈奕凝呆愣的看她，「幹嘛？」

  秦羽可無奈的瞥她眼，「還能幹嘛，為我的好姐妹討公道，為她抱不平。」

  沈奕凝邊抹眼淚邊說：「你沒罵他？」

  秦羽可睨著眼看她，「我要說我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你會跟我翻臉嗎？」

  「當然不能。」

  「這還差不多。」

  「你到底說什麼了？」沈奕凝不太相信秦羽可打越洋電話，只是罵罵那麼簡單。

  「罵的確是罵了，但我最先說的是，讓他跟你分手，還有，」她做好沈奕凝生氣的準備，「讓他把你匯給他的生活費還你。」

  沈奕凝先是一愣，嗚的一聲憋著嘴又哭了。

  「哎，你怎麼又哭了。」秦羽可忙抽出幾張紙巾給她擦臉，只聽沈奕凝哭唧唧的說：「這下是真完了，程堯跟我再也不可能了。嗚……啊……」

  秦羽可被她哭得頭疼，雖然聲不大，但已經引來周圍幾桌人的注意了。

  她從桌下碰碰她腳，「奕凝，你妝花了，後面那帥哥看你好幾眼。」

  「啊？」那個，沈奕凝用紙巾捂著臉，朝秦羽可身後看，飯店裡除去他們還有三桌人，其中挨著她們的一桌有個背對著的男人，看背影是挺帥的。

  沈奕凝靠著桌沿，壓低聲音，帶著哭腔說：「他沒笑我吧？」

  「你睫毛膏都掉了，你說他笑沒笑？」

  「啊……」沈奕凝捂住臉，這美女沒發做了，「丟死人了！」

  看著趴在桌上的沈奕凝，秦羽可把盤子挪開些，胸口抵著桌邊說：「放手吧，這樣的人，真不值得你將心比心。」

  沈奕凝趴在桌上不起，手裡緊捏著被揉皺的紙巾，「可心很難受。」越說眼淚流的越凶。

  「難受就痛快的哭一下，發泄出來就好了。」

  沈奕凝抬起頭，抓著秦羽可的手，「我上哪哭去，在家哭，被我爸媽看到，他們心裡得多難受。」

  秦羽可看她哭成熊貓似得眼妝，「要不你去我那哭吧。」

  「真的？」她哭得慘兮兮的望著秦羽可，像等待被收留的流浪貓。

  秦羽可看下時間，等中午的時候，再給蔣遇去電話。

  「去不去？」

  「去。」哭著說。

  「先把飯吃了，吃完我們走。」

  「吃不下。」

  遇到男友劈腿，誰還能心大的吃得下去飯。

  秦羽可起身去結帳，倆人走出溫暖的小飯店，穿行進寒冷的巷子中。

  沈奕凝的心情糟糕透了，她只想去個沒人的地方，安靜會。

  兩人上車，沈奕凝剛啟動駕車，秦羽可的手機響了。

  是蔣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