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離她遠點

  辦公室內，陽光透過窗落在身上，慵懶溫暖，可蔣遇的心情焦慮煩躁。

  

  他回：「還好。」

  洪元傑又說：「院裡知道你手術排期密集，大家心裡都有數，你對工作的態度認真，工作強度確實很大，」

  蔣遇隱約覺得這次談話與電梯裡白主任說的『能避則避』有關。

  下句話便應了蔣遇的擔憂，洪元傑說：「考慮到你的身體狀況，還有院裡培養出一個出色的醫生不易，決定給你減少些病人，讓你有些時間好好休息。」

  「……」蔣遇預感不妙。

  「你手裡不是有個病人叫秦羽可嘛，讓白主任安排下，轉到外一科去。」

  「！」蔣遇剛要起身，「洪院長，」

  洪元傑抬手壓了壓，「先聽我說完。」

  蔣遇又坐回去了。

  「你也清楚，當時這個病人來我們院，也是配合警方辦案，能夠詳細的了解病人的治療進度，在你的努力下，病人病情有所好轉，聽白主任說已經復明了。」

  蔣遇糾正，「沒有完全復明，只說恢復光感。接下來還需要……」

  「蔣醫生，」洪元傑打斷他，「大家都是醫生，接下來就是一個等待覆原的時間。」

  蔣遇放在膝上的手攥緊拳頭，「我還要跟進她的腦神經恢復情況。」

  洪元傑淡笑下，「你和秦羽可的事我有聽到一些，院裡是沒要求醫生和病人間不准私下交往，但她的情況特殊，希望你明白我們苦心。」

  蔣遇站起來，脊背挺拔，目視前方，「洪院長，如果組織擔心我在治療過程中存私心，將案件情況透露給病人，這點我用人格保證，我不會做任何有損醫生職業操守，軍人職責的事情，還請組織和領導相信我。」

  「至於秦羽可的腦神經手術，雖然已經做完，但後續的複查工作我想沒有任何醫生比我適合，眼睛目前只是恢復光感，可手術已經過去一個月，還維持在恢復光感的情況，我們都明白這種情況並不是好現象。」

  「如果真的擔心我在工作中做出違反紀律的事，可以委派一名醫生跟緊，或是讓刑警出人全程監督，有他們的人在，大家都放心些。」

  蔣遇說完，辦公室內一陣沉默。

  白主任注意到洪元傑一臉難色，說：「小蔣，你先坐下。」

  蔣遇站得筆直，白主任心裡暗嘆，真是不讓人省心。

  洪元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口，又放下，「蔣醫生，現在這個情況，不是我們院的意思，」

  蔣遇眼波微動，移到洪元傑臉上，瞬間明白了。

  離開院長辦公室後，蔣遇拿出手機直接打給羅嘉瑞，電話響了七八聲才被接起。

  「羅嘉瑞，」這次蔣遇稱呼的全名，後者早已有心理準備，「蔣遇，你別激動，先聽我說。」

  「你這麼做，沒把我當兄弟。」

  他沒把他當兄弟？

  「蔣遇，你這麼說，可太委屈我了。」羅嘉瑞走到僻靜的地方，說：「我要不把你當兄弟，就眼睜睜看著你被她蒙蔽，最後幫她逃脫法律制裁。到時候等著你的，就是脫了一身軍裝，接受審判！」

  蔣遇臉色一沉。「她沒做過。」

  羅嘉瑞心裡跟塞了塊石頭似得，堵得他上不去下不來的。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麼還看不清！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她，就你不願相信！」

  蔣遇沉默。可羅嘉瑞知道他並不是認同或妥協，他在無聲的抗議。

  「聽我句勸吧，」羅嘉瑞苦口婆心道，「離她遠點。」

  嘟一聲，電話掛斷。

  蔣遇直奔1212病房走，門口的便衣看他眼，蔣遇推門要進去，被攔住。

  「我是秦羽可的主治醫生。」他說。

  便衣當然認識他，「蔣醫生，別難為我們。」

  看來已經接到命令，將他們有意隔離了。

  蔣遇隔著玻璃往病房裡看眼，他站在門外說：「秦羽可，我一直都在。」

  病房有兩名女警負責看守，聞聲往門口看眼，秦羽可靠著床頭，手心裡是他臨走前剝開的山竹，她拿起一顆嫩白的果肉放進嘴裡。

  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很甜的。

  半小時後，羅嘉瑞與同事趕到病房，這次對秦羽可下達了書面形式的變更強制措施。她的身份由證人變更為涉案嫌疑人，她也將被二十四小時監視。

  「秦羽可，今天將對你進行第一次訊問談話，如實回答問題。」羅嘉瑞義正言辭，眼神鋒利。

  秦羽可表情漠然。只聽羅嘉瑞問：「今年8月16日，發生在福星路建設銀行前的特大持槍爆炸、殺人、搶劫運鈔車巨款案，與你有關嗎？」

  秦羽可沉默。

  「秦羽可，這時候還沉默就沒意思了。」羅嘉瑞盯著她的臉，注意她的表情變化，見人還一臉淡漠，繼續說下去，「銀行一名叫翁鐸海的保安當場被炸死，也就是你第一時間衝出去察看的人。」

  秦羽可嘴唇輕輕抿了下，吞咽口。

  「翁鐸海你還記得他吧。」羅嘉瑞的目光落在她攥緊的被角上，又收回，「你當年的案件我已經查實，具體情況我不用細說。」

  秦羽可終於開口了，「我認識他。」

  羅嘉瑞問：「現在還想否認爆炸案與你無關？」

  秦羽可說：「如果羅警官指的是我認識受害者，斷言我與案件有關，那其他幾名犧牲的同志我也都認識。」

  羅嘉瑞眯了下眼，既然問出問題，就考慮到她會這麼回答。他繼續說：「我指的是牽扯到當年案件的人。」

  秦羽可沉默不語。

  羅嘉瑞緊追不放，「案發前兩天，你獨自去銀行安裝報警系統的公司，諮詢網絡埠等問題，能解釋下嗎？」

  秦羽可說：「控制中心有天屏幕失靈，小王知道我家途徑安裝報警系統的公司，他讓我過去幫問下情況，帶了一些新的數據線給他。」

  「這件事，我們會核實。」羅嘉瑞說。

  一旁的副辦警官將秦羽可說的全部記錄下來。

  「爆炸案發生時，劫匪殺了所有人，唯獨沒傷你，你認識他嗎？」

  秦羽可回答：「不認識。」

  「秦羽可！」羅嘉瑞突然厲眸呵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瞞著，因為你的事，蔣遇已經被停職，現在你想看他連軍裝都脫了？」

  秦羽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的情緒變化，「蔣遇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