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回不去（上）

  老虎口關隘前。

  清風寨一眾頭領紛紛與陳梵道別。

  「公子一路保重！」

  李昌也拱手行禮。

  「公子……」

  

  站在一眾頭領身後的牛二淚眼巴巴。

  短短几日相處，這個實在且重情重義的漢子已捨不得陳梵離去。

  陳梵很想送牛二禮物，留作紀念，奈何身無長物，只得朝牛二笑了笑。

  「諸位保重。」

  陳梵向眾人拱手道別，正要離去，這時上官燕騎著馬從老虎口關隘大門走出，還牽著另一匹健馬。

  「上馬。」

  上官燕把另一匹馬的韁繩扔給陳梵。

  被陳梵救了兩次，這位玉羅剎面對陳梵依然是不溫不火的態度，換做別人，十有八九受不了。

  陳梵無所謂。

  從不會因為救了誰，誰就必須時時刻刻對他感恩戴德、順從謙讓。

  陳梵上馬。

  「架！」

  上官燕打馬先行。

  騎在馬上的陳梵扭身，再度朝清風寨的人抱拳。

  清風寨百餘人回禮。

  「架！」

  陳梵雙腳踩著馬鐙磕馬肚子。

  健馬跑起來。

  宋鴻、李昌、李龍、李彪等人目送陳梵上官燕遠去，心情複雜。

  「這一別，不知何時能相見。」

  宋鴻呢喃，面露憂色。

  如今的清風寨，元氣大傷，身為軍師的宋鴻很想挽留陳梵這樣的強者，卻因先前的誤會，難以啟齒。

  再者，宋鴻也看出陳梵去意已決。

  「先前都怪俺，冒犯了無名公子，不然留下無名公子，咱們清風寨就多一尊殺神坐鎮，如今無名公子走了，上官大小姐也走了，唉！」

  李彪自責嘆氣。

  李昌神色變得不自然，上官燕離去，與他想當寨主有關，而今他深切體會到，寨主不好當。

  遠方。

  陳梵、上官燕騎馬狂奔十數里，衝出山區。

  「上官姑娘，送人千里終須一別，請回吧。」陳梵說著話猛拉韁繩使胯下健馬停住。

  上官燕道：「我不回清風寨。」

  陳梵哦了一聲。

  對於上官燕離開清風寨，陳梵並不意外。

  李清風死前立下遺囑要把清風寨交給上官燕，結果一幫老爺們兒逼迫上官燕放棄了寨主之位。

  換做是他，經歷這種事，也絕對不會繼續待在清風寨，不是心眼小，是避免李昌等人尷尬、不自在。

  彼此心生嫌隙，最好遠離。

  還湊在一起，往往催生出更大的矛盾乃至悲劇。

  「我三叔、四叔，宋軍師，乃至李昌，都挽留過我，李昌還要把寨主之位交給我。」上官燕說話時臉上沒任何情感波動。

  「那你為何還要離開？」

  陳梵蹙眉凝視上官燕。

  上官燕道：「我在意的，不是當清風寨的寨主，除了報仇，我想要做的另一件事，向天下人證明，一些事男人能做，女人也能做，女人不比男人差，女人也不是生來卑賤就得依附男人。」

  陳梵笑了。

  在這個時代，上官燕有這種想法，著實超前。

  「你不會是穿越者吧？」

  陳梵隨口調侃。

  「穿越者？」

  上官燕略顯迷茫看著陳梵。

  「一句玩笑話，別在意，我在此祝你一帆風順，實現胸中抱負。」陳梵拱手，無疑在向上官燕道別。

  「好。」

  上官燕點頭。

  騎著馬的兩人在蒼涼天地間分別，各奔東西。

  陳梵向西。

  黑森林，在武朝西疆最西邊。

  武朝西疆極為廣闊，面積比武朝版圖核心區域還要大一些，在寒冷的冬天，千里無人煙，且越往西越荒涼。

  陳梵沒馬不停蹄趕路，只要馬累了，便停下來歇歇。

  五天後陳梵抵達黑森林。

  距黑森林兩三里，陳梵胯下這匹大黑馬駐足不前，似乎在畏懼前方的黑森林。

  陳梵下馬，拍了一下馬屁股，道：「回去吧！」

  大黑馬扭身，越跑越快，很快從陳梵視野中消失。

  這片天地間，陳梵孤零零走著，逐漸走入武朝武人心目中的禁地。

  一棵棵參天大樹的樹幹、枝杈，是黑色的，土地是黑色的，即便白天，這裡也顯得幽暗陰森。

  「怪不得叫黑森林。」

  陳梵嘀咕。

  就在這時，十多隻體型如牛的黑狼，從陳梵周圍十多棵大樹的樹幹後走出，齜著牙朝陳梵低吼。

  「算你們倒霉。」

  陳梵漫不經心環顧十多隻黑狼。

  最為健碩頭狼昂頭嚎叫，其餘黑狼同時撲襲陳梵。

  陳梵雙拳連擊，快如電閃。

  撲過來的黑狼，無一例外被陳梵擊碎頭顱，無頭身軀翻飛，或撞到附近大樹，或飛出很遠。

  從狼群出現，到只剩頭狼活著，僅僅數秒。

  原本兇惡的頭狼頓時蔫兒了，轉過身夾著尾巴逃走。

  陳梵懶得追殺這畜生，繼續不緊不慢前行，一路他又殺了一條巨蟒、一隻黑熊、三頭野豬。

  無論是黑狼，還是巨蟒、黑熊、野豬，黑森林這些動物，都比外面的動物兇猛強壯，只是遇到他，才變得不堪一擊。

  尋常武者，遭遇這些猛獸攻擊，凶多吉少。

  深入黑森林的陳梵還遇到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根據蛛網的大小，陳梵推測留下這張蛛網的蜘蛛，至少有臉盆那麼大。

  普通人遇到這麼大的蜘蛛，得被嚇個半死。

  在聖域經歷過種種兇險的陳梵，無所畏懼，不過黑森林裡的動物都有變異的跡象，類似聖域裡的動物。

  這裡靈氣濃郁？

  陳梵皺眉環顧四周後閉目深呼吸，空氣中的能量因子的確比黑森林外空氣中的能量因子濃郁。

  想必與神湖中連通聖域的秘徑有關。

  或者說，聖域影響到這片天地。

  陳梵思來想去，搖頭笑了笑，自己的目的是離開這裡回到聖域，想這麼多幹嘛。

  要繞過蛛網繼續前進的陳梵，瞥見掛滿蛛絲的一棵大樹根部長著一株異草，這株異草已結出果實。

  果實很小，形如桑葚，散發出的香氣令陳梵神清氣爽。

  陳梵便去摘這株異草的果實，彎下腰，手要觸及異草果實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五人現身，距陳梵不足三丈。

  摘了異草果實的陳梵，轉身面對四人。

  五人都是武者。

  居中的老頭兒冷笑著伸出手，道：「交出珈藍草果實，老夫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