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誰是兇手？（中）

  聚義廳後面的宅院裡清風寨上百位頭領聚集第一重院落里。

  逃過一劫的李昌、李海、李浪、李波、李濤，也強撐著待在這裡。

  黃延年吩咐下人，為五人搬來椅子。

  經歷過酷刑折磨極為虛弱的五人坐了下來。

  李清風正在屋裡接受郎中救治。

  聚集在這裡的大小頭領，全為李清風捏把汗，心情沉重，一言不發，以至於院子裡氣氛沉悶壓抑。

  不少人想知道老寨主遭遇什麼，竟身中劇毒命懸一線。

  李昌、李武、李泰、李海等人很想問陳梵，又怕打擾郎中救治李清風，只好暫時忍耐，等待救治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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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陳梵也在場，修為盡失，身上也沒帶聖域的草藥、異果，救治李清風，他幫不上什麼忙。

  正當眾人為李清風揪心擔憂時，李沁從後院來到前院，殺氣騰騰走到陳梵面前，拔出腰間阮劍，架在陳梵脖子上。

  「我爹為什麼會中毒？你是怎麼救出我爹的？說實話，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李沁逼問陳梵。

  陳梵皺眉，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威脅他。

  今天之前，以他或他家人朋友性命威脅過他的人，幾乎都死了。

  人們看向陳梵、李沁。

  陳梵默默直視李沁。

  「說話！」

  李沁喝令陳梵。

  陳梵依舊不吱聲。

  「你……」

  李沁很想活劈了陳梵。

  「大小姐，不可亂來，公子他救回了老寨主。」黃延年趕忙上前為陳梵說情，之所以稱陳梵為公子，是覺得陳梵是讀書人。

  「小妹，收起劍，魯神醫在救治父親，你別驚擾到魯神醫，想知道什麼，過了這節骨眼再問。」

  李昌一本正經說教親妹子。

  「你最好不是朝廷鷹犬，害我爹的兇手。」李沁怒視陳梵，緩緩收回軟劍，瞧不起一個人，會在方方面面把這個人想得不堪。

  「我是什麼人，做了什麼，過幾天雄州不封城了，你們自然打聽得到。」陳梵冷漠回應李沁。

  李沁頗為不屑冷哼一聲，扭身朝著她哥李昌走去。

  「大小姐就這脾氣，公子千萬別往心裡去。」辦事穩重為人和善的黃延年對陳梵小聲說了一句。

  陳梵微微點頭。

  「老寨主醒了！」

  魯神醫的弟子跑出屋子通知眾人。

  上百人為之一振。

  「柳老，金老，我，少寨主，大小姐，李龍，先進屋瞧瞧老寨主，其他頭領，暫且等候。」宋鴻做出安排。

  上百人，一窩蜂擠進屋子裡，肯定不行。

  對於軍師宋鴻的安排，眾人毫無異議。

  柳老、金老是老寨主的拜把子兄弟，少寨主、大小姐是老寨主至親，李輝不在，李龍便代表十三太保。

  這六人先進屋，在大家看來，天經地義。

  六人進屋。

  李清風躺在炕上，臉色發黑，嘴唇乾裂，狀態很不好。

  「魯神醫……這……」

  李昌瞅魯神醫。

  「少寨主，老寨主身中罕見奇毒，難以祛除，老朽慚愧至極。」魯神醫朝著六人深鞠一躬，表達歉意。

  「爹……」

  李沁悲痛哭喊，撲到炕邊，緊緊握住她爹的手。

  其他人快步來到土炕旁，瞧著走到生命盡頭的李清風，悲不自勝。

  「二哥，當年結義，咱們說好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不能先我們而去啊！」柳老說著話潸然淚下。

  李清風眼角淚水淌落，動了動嘴唇，發不出聲音。

  「二哥，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金老強忍心中悲痛，問李清風。

  「李……」

  李清風發出微弱聲音。

  李沁、李昌不再哭出聲，凝神傾聽。

  「李……輝……」

  李清風終於說這兩個字，聲如蚊蚋，幾不可聞。

  「李輝？」

  金老錯愕。

  劉老、李昌、李沁、宋鴻、李龍面面相覷。

  李輝，李清風收養的第一個義子，視同己出，且是十三太保之首，這些年為清風寨出力頗多。

  李輝謀害自己義父？

  幾人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一定是老爺子沒把話說完。

  「爹，輝哥怎麼了？」

  李沁焦急詢問。

  李清風看出大家不認為李輝害了他，無奈閉眼。

  油盡燈枯的他已沒力氣把事情說清楚，好在紙包不住火，法場上發生的一切，定會傳揚開。

  他緩了緩，睜開眼，目光落在宋鴻身上。

  宋鴻反應極快，俯身道：「寨主，您有什麼交代？」

  「聚……聚義……匾……」

  李清風極為艱難的說出幾個字，再次閉上眼睛，呼吸漸弱，慢慢鬆開了李沁的手。

  縱橫武朝西疆三十年的李清風，就這樣走了。

  「爹！」

  「父親！」

  李沁、李昌悲呼。

  屋外。

  百餘人意識到李清風離世，不管不顧往屋裡擠。

  角落裡。

  形單影隻的陳梵輕嘆，有些傷感，有些自責。

  沒過多久，李沁、李龍、李彪、李虎等十多人從屋裡衝出，圍住陳梵。

  「我義父到底是被什麼人害死的？！」

  李龍怒問陳梵，搞得好像是陳梵害死李清風。

  「是李輝……」

  陳梵剛開口。

  李沁大怒，拔劍劈向陳梵。

  「小妹，讓他把話說完！」

  李昌出現抓住李沁握劍的手。

  「他血口噴人，絕不是個好人，輝哥怎麼可能害咱爹！」李沁認定陳梵誣衊生死未卜的李輝，居心不良。

  眾人怒視陳梵。

  先前，李彪、李武、李泰因陳梵冒死救回李清風，心存感激，可此刻也怒不可遏，想揍陳梵。

  「事情是這樣的……」

  陳梵講述李清風在雄州城是怎麼受傷中毒的，但刻意略去如何擊殺冷雲棄如何刀槍不入帶李清風殺出雄州城這些細節。

  因為他說了，這些人也絕不相信，不如不說。

  「你一個廢人，怎麼可能帶著我爹衝出雄州城？！」

  李沁仍不信陳梵。

  「老寨主被李輝用匕首刺傷中毒後，奮起餘威，施展極其霸道的刀法，斬殺了名叫冷雲棄的官府高手，帶著我衝出雄州後昏迷。」

  陳梵這麼說，並非刻意低調，是為了少一些麻煩、質疑、逼問、乃至逼迫，這麼說，他面前這些人更容易接受。

  雄州城發生了什麼，幾天後必定傳開。

  到時候，這些人知道真相，應該不會怪罪他此時沒說實話，畢竟是他把李清風帶回了清風寨。

  十幾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們想到李清風臨死前說出的那個名字。

  「輝哥絕不會背叛清風寨，他撒謊！」李沁怒喝，一雙美目殺機畢露，再次揮劍，劈陳梵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