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不是廢物（下）

  蓬！

  冷雲棄的鐵手戳在陳梵心窩上，如擊敗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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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梵巋然不動。

  冷雲棄神色陡變。

  陳梵甩手一耳光，結結實實抽在冷雲棄臉上。

  六扇門七大捕頭之一，大宗師捕神的親傳弟子，在幾百人注視下，被陳梵一耳光硬生生抽飛。

  冷雲棄張嘴噴血，凌空旋飛出七八丈，重重摔在地上。

  李輝大驚失色。

  李清風目瞪口呆。

  城樓上，文武官員無不錯愕。

  「這……」

  王維德難以置信盯著立於瓮城中央的陳梵。

  團練使趙勝也心驚肉跳。

  陳梵扭頭瞧李輝，眼底泛起殺機。

  李輝回過神兒，轉身就跑，跑向由密密麻麻兵丁構成的包圍圈。

  陳梵抬腳把地面上一塊石頭踢飛，飛石直奔李輝而去。

  李輝命大，跑的太急，腳下滑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反倒避開飛石。

  飛石擦著李輝耳朵飛過，擊穿前方密密麻麻兵丁，又砰一聲砸在城牆上，碎成齏粉。

  十多名被飛石洞穿身軀的兵丁倒下，其他兵丁驚恐後撤。

  李輝毛骨悚然，做夢想不到，被清風寨上上下下視為廢人的小子，這麼生猛，他反應更快，不顧一切向前撲倒，滾入慌亂的人群中。

  「放箭！」

  城樓前趙勝大吼。

  瓮城的城牆上，兩百名弓箭手同時放箭。

  空中，箭如飛蝗。

  陳梵從地上撿起兩把刀，護住李清風，絲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中箭。

  一支支利箭戳在陳梵後背上。

  一撥箭雨過後。

  七竅流血的冷雲棄艱難爬起，看到陳梵後背插著十幾支羽箭，像被射成刺蝟，面目猙獰呢喃：「不過如此……」

  陳梵猛地挺身，插在後背的箭掉落。

  這些利箭的箭頭僅僅嵌在陳梵體表，根本無法傷到陳梵。

  目睹這一幕的人，駭然失色。

  「難道是傳說中的金剛不壞神功？」

  趙勝失聲呢喃。

  王維德臉色煞白，清風寨多了個這麼可怕的年輕高手，他這項上人頭，搞不好會被對方隨時摘掉。

  冷雲棄也傻眼。

  陳梵無視冷雲棄，冰冷目光掃過前方密密麻麻的兵丁，尋找李輝，卻把這些兵丁嚇得哆嗦。

  李輝已連滾帶爬，躲到人群後面。

  陳梵雙手拎刀，要衝開人群，取李輝性命。

  李清風張嘴吐血，無法坐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陳梵只得暫時放過李輝，抱起李清風，走向通往城外那道大門，這一刻，沒誰敢接近陳梵。

  擋著陳梵去路的兵丁一退再退。

  陳梵抬腳踢地上一把長刀。

  長刀旋飛，斬向冷雲棄。

  冷雲棄下意識伸手，抓向飛來的長刀，李清風的霸刀殺招他都敢用手破，何況從五丈外飛來的刀。

  然而，在冷雲棄五指觸及長刀一剎那，驚恐瞪眼，想躲閃，已然來不及。

  咔嚓！

  骨頭碎裂聲清晰可聞。

  旋飛的長刀，衝擊力巨大，使冷雲棄手腕折斷，又從冷雲棄刀槍不入的手掌脫離，旋飛著掠過冷雲棄脖頸。

  冷雲棄瞠目結舌。

  陳梵半眼不多瞧冷雲棄，緩緩前行。

  冷雲棄瞪著眼倒下，頭顱滾出去很遠，一腔子噴出來，染紅一大片地面。

  「放箭啊！」

  趙勝嘶吼。

  城牆上的弓箭手們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搭箭開弓。

  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

  哪怕大宗師也有力竭的時候。

  趙勝不信陳梵能連續硬扛箭雨。

  又一撥箭雨落向陳梵。

  陳梵右腳發力，地面隨之塌陷一大片，而陳梵如離弦之箭射出去。

  轟！

  退進門洞的幾十名兵丁遭受陳梵衝撞，或飛起來撞在門洞牆壁上，或摔在地上，無不骨斷筋折。

  勢不可擋的陳梵衝出瓮城。

  偌大瓮城，到處是死傷的兵丁，哀嚎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李輝瑟瑟發抖，慶幸自己還活著。

  城樓上，王維德、趙勝臉色鐵青，死傷這麼多人，一無所獲，尤其冷雲棄也死了，如何向上面交代？

  雄州西北方五里。

  一片樹林中。

  殺出雄州的幾十人與李彪李豹率領的百餘騎匯合。

  「義父呢？」

  李彪問眾人。

  「父親他……」

  李昌痛苦搖頭，淚流滿面。

  「義父折在雄州了？！」李彪瞪大眼問眾人。

  眾人低頭，顯得難過、自責，都不吱聲。

  「兄弟們上馬，隨俺殺進雄州，救出老寨主！」李彪大吼，不管不顧上馬。

  李武上前抓住李彪坐騎韁繩，急道：「四哥，不可衝動，義父逼我們先走，就是不想再有人陷進去！」

  「撒手！」

  李彪怒喝李武。

  李武不撒手。

  李彪揮鞭子抽打李武。

  被抽了一鞭子的李武仍不鬆開韁繩。

  李彪還要打。

  李泰趕忙阻攔。

  李昌深吸一口氣，控制情緒，瞧著急得瞪眼的李彪，道：「返回去，等於辜負了我父親一片苦心，你忍心讓你身後這一百多個兄弟陪你送死嗎？」

  李彪扭頭瞧身後百餘騎，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落入他眼底，這些騎士都是他朝夕相處的兄弟。

  帶著他們送死，李彪確實於心不忍。

  「只要能救出老寨主，俺不怕死！」

  「俺也不怕死！」

  「救老寨主！」

  「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不少人嚷嚷起來。

  李昌無語，忍不住想，萬一父親有個三長兩短，他能否壓服這些不把他話當回事兒的桀驁之輩？

  「滾開！」

  李彪一腳踹開李武，拍馬向前。

  百餘騎緊隨李彪。

  老五李豹無奈，只得跟上眾人。

  「李彪！」

  李昌瞪眼吼李彪，臉色鐵青。

  李彪置若罔聞，率領馬隊衝出林子，直奔雄州城。

  李武、李泰、李海、李浪、李波、李濤束手無策，李彪是個渾人，渾起來，唯有他們的義父鎮得住。

  「少寨主……這……」

  一漢子無比焦急看著李昌。

  上次劫糧，馬隊折損一百多奇，這次救人再搭進去一百騎，老寨主費盡心血組建的馬隊，半年折損大半。

  明年開春官軍再封山圍剿，剩下的一兩百騎能管什麼用？

  「從三個月前的大戰到現在，咱們馬隊五百騎，越打越少，不能再折了這一百騎啊！」另一個漢子也心急如焚。

  「李彪他們已經走遠，說這些有什麼用？！」

  臉色難看的李昌喝問兩人。

  眾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