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瘟疫背後
2024-06-02 06:02:58
作者: 喵小爺
「二哥?」鍾明晚一滯。
鍾景恆?
陸驚羨點點頭。
「……」鍾明晚眉頭微鎖,這次果真失了聲。
她早便派沐青去調查二哥鍾景恆為何沒隨著母親和三哥回來,可沐青幾日前傳信說,沒有找到關於鍾景恆的消息。
二哥為何會突然失去蹤跡?可從母親和三哥這些日子的態度來看,對二哥的行蹤和目的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應該不是出了事,極有可能是二哥自己有什麼必要的行動!
在原主的記憶里,三個哥哥中,心思最細膩穎悟絕倫的當屬二哥鍾景恆。
他年紀輕輕,便高中進士入仕為官,襲成了父母的才智本事,為人更是溫潤如玉,行事沉穩,凡事三思而後行,他但凡行事,必然有必須行之的理由。
所以,二哥到底要做什麼?
母親和三哥未曾告知她,是怕她擔心?
鍾明晚當時便心存疑惑,讓沐青留在那邊繼續調查,近些日子還沒有得到回信。
對此,她心中本就有一些不安,突然聽到陸驚羨口中提到二哥,不知為何突然緊張起來。
陸驚羨捏住她軟綿綿的手心,示意她放鬆下來,又轉首對眾人道,「既然今日大家都能趕過來,不如將計劃提前,事急從權,我打算今夜就去永康縣。」
想到事態的嚴重性,眾人已經沒有方才的輕鬆,神色肅穆,氣氛陡然又凝重起來。
沈暢凝眉思忖了片刻,語速放慢下來,誠摯道,「也好,你若是帶著晚妹妹同行,一定要小心些。」
「放心,我心裡有數。」
鍾明晚此刻也顧不上許多,跟眾人道別後,隨著陸驚羨包廂內走出來。
「你方才說我二哥到底怎麼了?永康又是哪裡?」
陸驚羨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跟我來。」
鍾明晚點頭。
二人沿著樓梯下樓到了後院,後院一座假山,設有機關,打開後是一道暗道。
「跟上。」陸驚羨彎下身子,輕車熟路地鑽入密道。
鍾明晚看了看四周,緊跟其後。
暗道里布設的一排油燈,視線很好,卻如迷宮一般從幾個方向分流開。
面對如此精巧的設置,鍾明晚沉默了一晌,面上仍舊不漏分毫。
她沒說什麼,跟緊陸驚羨的步伐。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二人便來到其中一條暗道的盡頭。
從暗道出來,是一處二進的院子,看起來只是個尋常的私宅,可細細觀察卻不一般。
裡面的僕人在見到陸驚羨後都未曾有半分表情,只是恭敬的垂手默立,看他們的身形都像是會武之人。
宅子的外面連著一條狹小的空巷,從院子後門出來,門口正停放著一輛黑色的馬車。
陸驚羨一路未語,直接牽著她蹬上馬車。
他落座後蜷起食指,在車壁上輕輕扣了兩聲,馬車便緩緩行駛起來。
鍾明晚抿住唇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陸驚羨兩指挑起簾幕,望了眼窗外,闔上之後才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這一路可以慢慢問。」
墨色的簾幕隔絕了外面街角的喧囂聲。
此時此刻,鍾明晚的腦子仿佛都亂了套,不知道從哪兒開始發問。
「咱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永康碼頭,京城那邊怕是一兩日無法趕回去,我會派人給你母親傳信。」
永康碼頭她連聽都沒聽過。
「你方才說事關我二哥,是什麼意思?與現在咱們所到之地有關?」
陸驚羨點頭,「你知道你鍾景恆為何為沒同你母親一同回京麼?」
鍾明晚搖搖頭,「為何?這也是我一直想查的。」
陸驚羨猶豫了片刻,「你真想知道?就是怕被牽扯進來?」
鍾明晚篤定的望向他,「我覺得這個話題剛才我們已經談過了。」
陸驚羨覷到了她半掩在雙瞳中的殷切神色,終是微不可查的嘆了一聲,敗下陣來。
「其實這話得從兩年前說起,你二哥這兩年來一直與我有聯絡,他當初益州一行,不僅僅是為了給災民治疫,更是為了調查這次瘟疫的緣由。」
鍾明晚心中一驚,不由眯了眯眼,「緣由?你是說……」
她說到一半,猛的頓住。
歷來的瘟疫都是天災,若有什麼地方一旦爆發瘟疫,必定是民生怨天、生靈塗炭的一場災難。
兩年前,益州的疫情更是來勢洶洶。
鍾明晚也聽說過關於兩年前疫情的實況。
聽說當時的益州民怨天怒,百姓們流離失所,哀鴻遍野,死者相枕連途,遍地都是浮屍暴骨,何其慘烈。
難不成這裡面還有隱情?
陸驚羨冷銳道,「你猜的不錯,兩年前的益州瘟疫不是天災,而是人為。」
他聲音看罕見的低沉冷冽,擊打在鍾明晚心底都為其震撼,連指尖都顫抖起來。
居然有人用心這般喪盡天良!!!
「你是說……有人計劃了那場瘟疫?」她緩緩開口問道。
陸驚羨抿住薄唇,冷哼道,「他們倒還是沒那麼大本事計劃瘟疫,只是瘟疫一開始之封鎖於村落,根本不會蔓延,某些狗官卻為了一己私慾,意圖陷害同僚,竟然將那些患了疫病的人流放到城縣之間,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形成無法挽救的地步,依舊抽身而出,吞沒賑災了銀兩,使得整個城鎮哀嚎遍野,自己卻高枕無憂。
你二哥當初的確是自請隨伯母去益州治疫,但後來發覺這裡面有問題,便就此調查起來,這一調查便深陷其中。所以這兩年他顧不得在京城翰林院的任職,說是留下治疫,實際上則是擇機而動,替朝廷搜羅這些罪證。」
鍾明晚驚心駭神,今日聽到的這些消息,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只覺得手腳冰冷。
「你說的這狗官背後必有仰仗,而且身份還不簡單?」她沉了一口氣。
陸驚羨闔上眼,唇角浮出一抹冷笑,不置可否。
鍾明晚心尖兒都是涼的,只覺得身體中氣流翻湧不能止。
其實不用回答,她心裡也明白,只是她無法估量權利的誘惑竟讓人心骯髒至此。
人命在這些人眼裡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