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是不是男人
2024-06-02 06:00:01
作者: 喵小爺
到時候,周宴想要將裴家連根拔起,還差點火候,如果裴家折了一個嫡子,那他必將不敢再次下手,彎子繞的再大,最終也只得高高豎起,低低放下。
恰巧,鍾明晚也是這般想的。
她早就猜到裴子琪會將這禍事轉到自家兄長身上,做了個好事,將裴子業那日在福順樓調戲她的目擊證人送上門來。
這下,裴子業是幕後主使的說辭似乎更加名正言順,沈丘即便思量再多,也不得不認了這個結果。
這局面於裴子期而言,無疑是折損最少的結局,可他卻不明白鍾明晚的目的何在。
若放在以前,他定然覺得鍾明晚心悅他,如今面前這女子疏離冷漠的表情,讓他連一分自信都沒有,反倒覺得難以琢磨。
裴子期默然的抿著唇,「你幫了我,那你想要什麼?」
鍾明晚今日心情不錯,也不介意與他多解釋幾句,「裴子期,你可想太多了,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幫你,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裴子期詫異,「哦?」
鍾明晚道,「你大哥裴子業欺行霸市,暴戾恣睢,當街調戲良家少女,膽大至極,若非他是裴家人,早該被官府治罪,可卻因著你們裴家背靠太子府,百姓敢怒不敢言,官府也不敢對他動手,如今出了這個引子,裴子業被刑部關押,街頭巷角多少百姓拍手稱絕,難道不是為民除害?」
裴子期眯了眯眼,卻又無從否認。
他早告誡過兄長要謹言慎行,可裴子業哪裡會聽他的勸告,成日裡給裴家惹事生非。
裴子期道,「無論怎樣,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提便是。」
鍾明晚垂眸呷了口茶,「不知借你之手對付徐柔算不算?」
裴子期沉默的抬眼,沒想到她提出的要求會是這個。
鍾明晚淡淡一笑,「徐柔早晚會被大理寺放出來,以她的性格,想必會將過錯記在我的頭上,巧了,我也沒打算放過她。既然我們二人誰也容不下誰,那為何不是我先動手。」
少女眉眼沉著,姿態安靜,好像藏著一顆七竅玲瓏心。
裴子期深深看著她,「你如何確定我就一定會幫你?」
鍾明晚好笑道,「你不會嗎?徐柔與別的男人苟合,卻用肚子裡的孩子要挾你,這恐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我只想知道,裴子期,你是不是個男人?」
裴子期臉色頓時黑如鍋底,青筋暴露,任誰頭上戴著這麼一頂綠帽子,都不會好受。
鍾明晚覷著他的臉色,面上笑意更濃 。
可惜啊可惜,渣男賤女怎麼就不能天長地久了呢?
「誰能想到當朝太師教導出來的孫女會是這樣的人,可憐了徐太師一把年紀了,跑到皇宮替孫女兒給皇上和太子請罪,沒想到她孫女兒絲毫不承這個情,還把你們裴家給賣了。」
裴子期蹙緊了眉頭,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激他,可依舊對徐柔恨之入骨。
「你說的不錯,那女人勾三搭四,又妄圖構陷我裴家,我的確沒打算放過她,可這畢竟是我與她的恩怨,你若將這當做條件,未免太虧了。」
「一點也不虧。」
鍾明晚慧黠一笑,後邊半句話藏在心裡——我就喜歡看狗咬狗。
「行了,該說的都說完了,裴公子請回吧。」
裴子期抿唇凝視她的眼眸,仿佛要透過那對澄澈的眸子看到她心底,想尋找一絲一毫關於自己的情愫,可卻找不到半分痕跡。
他強壓住胸腔內那股令人窒息的感覺,眯起細長眼眸,「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
「該說的早就都說完了。」鍾明晚抬手將碎發掖在耳後,摺扇在指尖轉了一圈,「你不走嘛,那我就先走了,告辭。」
從茶樓里出來,鍾明晚理了理長袍,溜溜噠噠往府里走,心情還算不錯。
無論如何,大理寺能結案,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轉過小巷,來到長安主街,突然見到一輛馬車疾馳過來。
馬蹄疾踏,街上的行人紛紛避讓,唯獨街頭一個小童正舔著糖人追逐一隻花狗,壓根沒瞧見馬車。
眼見小孩童近到跟前兒,車夫急忙勒緊馬韁,可也是晚了。
「小心!」周圍爆發了驚呼。
「啊!」小童這才回過神來,發出了一聲驚慌尖叫。
鍾明晚距離最近,幾乎是下意識奪步衝過去,把小童抱起來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馬兒「吁」的一聲堪堪停了下來。
鍾明晚抱著孩童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兒,頭上的玉簪「叮」的磕在地上折斷,如墨的青絲倏地的披散下來。
她顧不得這麼多,先想將孩子扶起來,仔細看了看,「小弟弟,你沒事吧?」
小童早就被嚇傻了,兩眼水汪汪的搖搖頭。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來一個婦女,驚慌的撲出來抱住兒子,上下左右的打量,見他沒事,才呼出一口氣,連連鞠躬向鍾明晚道謝。
「感謝恩公……」說到一半,見她一頭如緞披散的長髮,又突然改了口,「感謝恩人救了我兒。」
「沒關係,孩子沒事就好,」鍾明晚微笑著搖搖頭,轉身捏了捏小童的臉蛋,「小弟弟,以後在路上行走一定小心點哦,不能再分心了,很危險的。」
小童沒回答,只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然後回身問他娘,「娘,這個姐姐是天上的神仙嗎?」
那婦女一愣,又瞧了一眼鍾明晚的相貌才明白過來,抿嘴笑了笑,「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這位恩人姐姐只是長得像仙女兒。」
她禮貌的笑了笑,再次道謝後,拉著孩子走了。
街上圍觀的人很多,原本只是唏噓那調皮孩子惹禍,如今卻被接上那『見義勇為』的神仙容貌驚呆了眼。
鍾明晚見人群沒散去,後之後覺的摸摸頭頂,又看看摔在地上碎成兩截兒簪子,終於明白街上的人們為何都這副表情看著自己。
穿著男袍卻青絲散亂的站在街上,確實有點有礙詹觀,她只得撿起其中一截簪子,隨意挽發。
餘光不經意間瞟到不遠處停駐下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