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鐵證如山
2024-06-02 06:00:00
作者: 喵小爺
胡氏離開後,母女倆的對話理所應當的被傳入了沈丘的耳中。
沈丘端著熱茶吹了吹,瞟了一眼坐在下首來送午膳的妹妹,笑著搖搖頭,「是你傳話給胡氏的?」
沈若巧只低頭看著自己新染的蔻丹,連表情都是淡淡的,「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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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不安生。」沈丘笑了。
沈若巧譏誚輕笑,「誰讓她們母女這麼蠢呢,不用白不用。徐柔若能供出裴家,哥哥不是省了很多麻煩。」
「這倒是不錯。」沈丘感嘆,笑著打趣,「我這般聰穎貌美的妹妹,也不知道最後要便宜了哪家男兒?」
沈若巧提起空了的食盒,頗有些不滿的嘟起嘴,「哥哥若真不知道妹妹心儀是何人,那我豈不是白忙活了,走了,給你送來的點心記得吃。」
言畢,提步離開了大理寺。
次日公審,主審是大理寺卿張鈞全,沈丘與符尋安分列兩旁。
堂下,徐柔為了自保,聽從了母親意見,將沈丘私下送來的口供當堂陳述,直言自己根本不知曉百萬兩黃金的事,更是遭人脅迫才與刺客接頭,不過是迫於無奈被人利用罷了。
至於利用她的人,倒也不用她招認,證據早就被編排好了,根據線索,輕而易舉便能摸到裴家。
徐柔被暫時收押,由京兆府重新搜集證據。
大理寺這次可謂是雷厲風行,直接協助京兆尹查證,比起當時的亮出逮捕令後無比被動的太師府,裴家似乎早有準備。
在『鐵證如山』下,原本指向裴子期的罪證,不知怎的最終落到了裴家長子裴子業的頭上。
由裴子業經營的裴家產業在帳冊上出現巨大漏洞,零零碎碎的數目合起來剛好一百萬黃金。
就連早些時日,他在福順樓里意圖調戲鍾明晚的事,都成了他派人刺殺鍾明晚的動機。
人證物證僅用了一下午便搜集齊全。
可憐的裴子業正在花街柳巷裡白日宣淫,就被一張逮捕令抓入了大理寺,畫押後立刻押入了刑部大牢。
被關在牢里的裴子業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一邊叫囂著自己是裴家人,一邊重複叫罵著自己冤枉。
對此,典獄長只是不屑的輕笑,吩咐獄吏不用理會。
人都被抓來了,難道還有人不知道你是裴家人嗎?真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一時間,裴家上下風聲鶴唳、惶恐不安,裴簡更是大驚失色。
雖說裴子業只是個拿不出手的兒子,可一旦有人出手動了裴家人,就絕不是簡單的誣陷,而是蓄謀對裴家開刀,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裴簡立刻送信到了太子府,派親信轉交到妹妹裴良娣的手上,可等了許久,也沒有收到來自太子府的回信。
裴簡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他雖說是個不務正業的混子,卻到底是個精明人,從裴菁選擇避嫌開始,他便明白大兒子保不住了。
裴簡眸色低沉的按了按額頭,「子期呢,可從詹事府回來了?」
他如今能指望的也只有自家老三。
僕役心驚膽戰的搖首,「三公子還沒回來。」
裴簡有些坐立不安,在偏廳里來回踱步,「都這麼晚了,為何還沒下職?你去催一催,叫他回來之後趕緊來書房找我。」
此時的裴子期並沒有在詹事府,而是在茶樓里聽書。
傍晚的茶館人聲鼎沸,醒目拍桌聲、看官的叫好聲、還有小二的吆喝聲,讓這一方小天地充滿了人間煙火。
裴子期手握的茶盞輕輕搖晃著,眸底深處的神色變幻不定,可視線卻始終沒有凝在看台上,而是望著對面纖瘦的身影。
坐在他對側的鐘明晚便隨意多了,她仿佛習慣了男裝出門的便捷,墨發高束,長衫摺扇,仙氣飄飄,隨意一個姿態,便頻頻有女子側目。
同裴子期不同的是,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看台上,捧著一把瓜子兒磕得正香,在說書先生講到關鍵時刻,還拍手叫好。
天空中掛著一輪皓潔的滿月,如何的月光灑在她潔白的側臉,將她唇角的笑意勾勒的更加靈動。
裴子期此時沒心情聽書,更未曾被這般無視過,他忍了兩盞茶,終於在台上醒目重重一拍,說書先生中場休息的時候,悶聲開口。
「鍾明晚,你為何要這麼做?」
鍾明晚喝了口茶,忙裡偷閒的瞟他一眼,「什麼為什麼?我以為咱們昨日說的已經很明白了,現在合作結束了,你又來這裡找我做什麼?」
裴子期面沉如水,「你為何想到與我合作?」
鍾明晚好笑,「所謂合作,自然是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化,裴大人年少有為,久經官場,這種事還需要我解釋?」
裴子期珉緊薄唇,竟無言以對。
他今日之所以能將自己擇的這般乾淨,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鍾明晚昨日那封信。
他怎麼也想不到,近日來對他莫名敵視的鐘明晚會在昨日提出要同他合作,並遞給他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
消息自然與沈丘和徐柔有關。
裴子期當時看完,立刻火冒三丈。
儘管他一早料到大理寺的目標是裴家,可卻高估了徐柔對自己的情誼,本以為徐柔被逮捕也能拖上一陣子,讓自己好生準備一番,卻沒想到那賤人還與沈丘有牽扯,就連腹中所懷的胎兒也並非是他的骨肉。
裴子期派人查清事情原委,證明屬實後,連悲憤都顧不上,連夜布局,重新整理帳冊,將所有指向他的證據通通拋到自家大哥身上。
他知道大理寺負責這案子主審是沈丘。
太子府兩位公子的明爭暗鬥中,沈丘一直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暗中為周宴效力。
以自己對沈丘的了解,他既然敢去太師府抓人,必定已經做了周全的部署,也備好了後手。
周宴對付裴家家的目的如此明顯,可太子殿下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必也是放縱的。
如果裴家豪發無傷,周宴一黨必將不會上罷甘休!
既然裴家註定要折一支嫡系才能平息事件,他又豈會讓自己身陷囹圄,那棄車保帥,最簡單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