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砸場子

  這邊李絮回到自家食攤上，王氏和李貴早忙得腳不沾地，幾個座位上都坐滿了人，剩下一些人眼巴巴的等著位置空出來，好不熱鬧。

  餅子鋪的老闆娘就想趁了人多，來給自家店裡拉些生意，說著些自家餅子多麼厚實，多麼好吃，配了滷味吃最合適不過！

  這老闆娘全然是忘了先前她怎麼八卦李絮的，這會兒卻好意思厚著臉皮沾李絮家的生意紅利，要不是看攤上實在是忙，李絮還真想找找老闆娘的茬。

  李絮擼了袖子想去幫王氏的忙，王氏一邊盛滷味一邊將之切開放進碗裡，再盛點熱暖的湯汁，再由李貴接手送去給客人。

  他們二人雖忙，卻是忙的井然有序，李絮一時竟插不上手，只好先站在一旁。王氏得了空了，順嘴問了她幾句，「回來了？東西送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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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絮斟酌了下，「算是吧。」雖然沒送到本人手上，不過也是交待給了個靠譜的人，沒差。

  「那行，爹娘正忙著，你自個人找個地方坐著休息會。」王氏顯然沒有讓李絮幫忙的意思。

  李絮張了張嘴，還想說她是很想幫忙的，但看王氏蒙頭做事，沒空搭理自己，也只好乖乖聽話。

  自家攤上是沒有坐的地方了，李絮看看隔了兩米也有一家小攤子，便走過去看了看。她記得之前來的時候，這裡還是空的，哪有擺食攤啊...

  這小攤子裡零星坐了幾個人，李絮隨便找了位置坐下，等了一會老闆才過來問李絮是不是要來碗麵條。

  李絮說好，了解下別人家的手藝如何也是不錯的。

  麵條送上來，非是清湯寡水的，細看麵湯是泛著油腥的，聞味道又是雞湯的味兒。

  「老闆，這是拿雞湯煮的？」李絮問了句，剛要走開的老闆轉身又回來。

  「小姑娘你眼光不錯。」老闆嘿嘿笑，「我家這麵湯啊可是我用雞架子煮了一晚上才煮出來的。」

  「嗯，很是特別。」李絮特別配合的說，她低頭夾了一筷子嘗了一下，確有雞湯的味道，卻浮於表面，並不能讓人印象深刻。

  「唉...除了我這再沒有別的地方是如此做面...可惜生意總不見起色，完全比不得隔壁攤子...」老闆語氣艷羨不已，又有些不岔在裡頭。

  李絮看了看自家攤上人滿為患的景象，回過頭再看這邊，確是有對比才有差距。可是這個老闆先頭大概是瞧上她家攤上生意好，才起了心思來這邊搶點生意的吧。

  不過李絮可不怕自家生意會被搶走，而且她更不介意提示老闆一下，「我看隔壁生意這樣好，也全靠的是個好味道。」

  「老闆你若想生意好。依我看，不如將雞湯和進麵條里，再加些切的細碎的雞肉...只是這樣精緻些的吃食不適合在這邊賣...」李絮自說著心中所想的建議。

  麵攤老闆卻是越聽越稀奇，這小姑娘是要給他說生意經？人過中年的老闆自是不信李絮的，「小姑娘你說我不適合在這邊賣？你不會是隔壁攤上來的說客吧？怕我搶了你們的生意去！」

  「再說了，這地兒可是縣衙里的老爺批給我的，哪有走的道理？！」老闆說完，一甩抹布走了。

  縣衙批的？難道古代也不讓隨便擺攤的？也有城管這一職業？李絮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念頭，也沒心思吃麵了，留下面錢就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正要走回去和王氏他們商量時，一陣哄鬧聲從街角傳來，李絮轉頭去看，幾個身著深綠色衣袍的男子大步朝這邊走過來，其他的李絮看不出什麼，但是他們手裡是拿了佩刀的，只這一樣李絮算是明白了，這些應該就是縣衙里的衙役！尋常人哪會上街帶刀呢。

  聯繫上麵攤老闆說的，李絮心裡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回到自家攤上，李絮忙拉住王氏的胳膊，「娘，衙門裡來人了，先不要做了。」

  王氏動作頓了一下，過後才說道，「來就來唄，怕個什麼。」

  李絮急啊，但還是王氏解釋起來，聽到後面王氏的動作漸漸停滯下來。

  「先頭沒聽說要去衙門特批啊？」王氏發出疑問。

  但問李絮也是蒙蔽的，「娘，這會收拾是來不及了，待會我們還是和他們好好說說吧。」

  王氏正要點頭，表示贊同，卻被已到近前到幾名衙役嚇了一跳。

  「你可是李王氏？」領頭的衙役面無表情的問。

  「....是。」古人對官家天生畏懼，王氏也難免生了懼意。

  「李三，瞧瞧是不是記錄。」衙役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接著就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人，同樣是深綠的衣袍，只是與衙役不同的是未有佩刀。李絮和王氏都死盯住了走出來這人，別以為換了身官家的衣服，她們就不認識他了。

  李三郎老神在在的翻開手中的書冊，假式假樣的看了幾眼後就朝衙役說道，「晉捕頭未發現有記錄。」

  姓晉的捕頭聞言眼睛一眯，「沒記錄？那就按規定....砸！」

  他身後的一眾衙役立刻有了動作，越過李三郎和晉捕頭，揚起手裡的佩刀就準備開始狠砸。

  「等等！」李絮大呼道。

  晉捕頭淡淡的看向她，「小姑娘，不想被砸到就站一邊去。」

  李絮看了看李三郎，後者明顯是小人得志，她抿了抿唇，「大人，我們家只是未有及時去縣衙里報備，原就準備明天去縣衙的，大人就寬限一日吧。」

  「可惜，縣令大人不給機會，他只命了我們砸了未報備的攤子，沒說給你們機會！」晉捕頭再次揚起手，「給我砸！」

  擦！這個姓晉的捕頭，軟的不吃要吃硬的麼？！

  此時攤上的食客們早已散去七七八八，衙役說要砸攤子，他們又豈會逗留，都怕會殃及池魚。

  「啪...擦！」一個衙役手起刀落，一條板凳就成了兩半，板凳沒了可以再得，可是給民眾留下的壞印象卻是極難扭轉。

  王氏一想到，李誠的束修還有李絮和李月未來出嫁時的嫁妝，這些都要靠著攤子賺來。她心底就升起了一股孤勇，反身跑過去張開雙臂攔住了一個衙役的刀口...

  「娘！」李絮深吸一口氣，想也不想的飛奔過去，可還有一個人比她更快。

  李貴從河邊洗碗回來，就看見這邊的亂境，又看到王氏飛身擋刀，手裡的裝著了洗淨後的碗筷一下子就落了地，最下頭的碗筷發出次啦的碎裂聲，他卻是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