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抽背

  之後一家人沒在街上多逗留，依著李絮的想法去了集市，由著熟悉集市的李貴帶著去了買賣牲畜的地方。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太友好的氣味，大概是牲畜多的緣故，大多是賣的雞鴨一類，像大型牲畜就比較少了。

  李絮首當其衝的走在前頭，後頭李月和李誠拿手捂著鼻子，不時和李貴王氏抱怨。

  「爹娘，這裡好臭，姐姐來這裡做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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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搖搖頭，她哪裡能知道大女兒心裡在想什麼呢。

  李絮邊走邊看，耳邊不時有攤販的吆喝聲，她通通無視了，為什麼就是沒有她想要的呢……

  「牛老三，今兒又拿你家牛產的奶來賣啊？我瞧著都沒人買，不如便宜給我算了。」一個賣鴨仔子的攤販對旁邊的牛老三說。

  「去，美的你，我就是倒了也不會給你的。」牛老三嗤道，牛家世代以養牲畜為主業，每到春耕秋種的時節，他們家便要牽了牛來賣的。

  如今這個季節，牛沒長成，家裡沒個收入，他娘就擠了母牛的奶，讓他上集市來賣。可惜生意平淡，就是有看新鮮的人家買回去了，第二日還要上門來罵他，說他賣的是什麼稀爛玩意，喝著腥氣無比！沒喝幾口就全倒了。

  牛老三隻有陪著笑臉，才不用把錢還回去。

  「嘖，摳門。」鴨仔販子嘀咕一句。

  牛老三不理他，過了今日再沒有生意，他明日便不來的，都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尋個短工做了。

  「老闆。」

  忽的一道稚嫩的女聲落入他耳里，牛老三抬眼一看，是個身量纖細的小姑娘，眨著明亮的眼專注的看著自己。

  牛老三愣了一下，突然老臉一紅，好在他皮膚黑，常人看不出異常。

  「你家的牛奶怎麼賣啊？」李絮等了半晌不見回應，就自顧自的問起了價錢。

  「呃...」牛老三回神，原是生意上門了。

  牛奶？牛老三想了下，這奶確是牛產的，可不就叫牛奶嘛！

  「五文錢一罐。」牛老三伸出五根手指。

  那陶罐大致有牛老三小腿的一半長，裝個三兩升的奶是不在話下了，這可太划算了！

  李絮當即叫來王氏，王氏也是痛快的掏出了五文錢給牛老三，牛老三被李絮和王氏的痛快嚇到了，忙說，「夫人小姐，我的牛奶味道腥，你們不一定能喝得的。」

  古人吃的清淡，牛奶的腥味倒顯得濃了。

  「喝得的。」李絮笑，牛老三能這樣提醒，說明人還是個老實的，「不僅喝得，以後也還要多買的，老闆家裡可有多的嗎？」

  「有的，有的。」牛老三連聲答，哪裡沒有多的了，是怕沒人買。

  那樣最好了，買了牛奶，李絮是一本滿足。回去她要試著能不能提煉些奶油出來。

  陶罐李絮自個抱著回家，李貴因為還要抱李誠，李絮是不肯他再幫忙的，就當鍛鍊臂力了。

  李絮一家人走後，鴨仔販子羨慕的嘖嘖兩聲，「牛老三運氣不錯啊，來了這麼些個冤大頭。」

  「去去去，什麼冤大頭，人就愛喝我家的牛奶。」牛老三哼了聲。

  「得了吧，你家那奶，頭一天我就喝過，腥的呀...我隔夜飯都吐出來了。」鴨仔販子誇張道。

  「那是你喝不得，沒那福分。」話雖這樣說，牛老三心裡還是犯了嘀咕，這牛奶一般人確實不能適應...

  。

  回了家後，李誠和李月被王氏趕去洗漱，王氏給他倆燒了熱水洗澡。

  李絮在李貴的幫助下，把牛奶分裝了兩罐，一罐拿了去陰涼的地方靜置，一般過了今明兩天就能得出成功。

  另一罐李絮拿了去做棗泥糕，加了牛奶的棗泥糕又是另一種味道。

  一鍋棗泥糕做出來，李誠李月正好洗完澡出來，李絮一人手上塞了一塊。

  他倆自是不客氣，一口一口的把手裡的糕點吃的渣都剩下了。

  王氏對甜食的喜愛度一般，卻是嘗出這次的棗泥糕與上次的大不相同，口感更加細膩柔軟，「絮兒，裡頭是加了你買回來的...那什麼牛奶？」

  「是啊娘。」李絮點頭，純天然的生牛乳味道還是不錯的，加入糕點裡更是加分。

  「只聽鎮上的富戶家的媳婦沒奶水奶孩子的時候，才去弄些羊奶、牛奶的，尋常人都不愛喝的。」王氏笑著搖搖頭，「還是我家絮兒聰明，什麼都做得好吃。」

  得了誇獎，李絮心裡還挺受用的，至少讓她覺得上一世她的廚藝沒白學，且她的廚藝到底是不算是浪費在渣男身上了。

  吃了糕點，李絮抓了李誠說話，她把李誠按在凳子上，表情嚴肅，「小誠，明天就要去鎮上學堂里了，想好怎麼和先生說了嗎？」

  李誠鼓著臉認真思考，「想好了，我會和先生說我會念千字文！」

  「會念還不夠。」李絮摸了摸下巴，「要會背，而且先生提一句，你要能背出下一句。」

  要李誠背出千字文，是差不多可以的，若要抽背倒難些了。

  李絮找來千字文桌上翻開，隨著李絮的動作，李誠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今晚上，姐姐就考考你，免得明天在先生面前露怯。」

  「....」李誠。

  李絮從書里挑出幾句，讓李誠答下一句，起先他還磕磕絆絆的，後來倒是背的越發順溜了。大概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吧。

  同樣李絮還要驗收他寫的字，能寫的端正已經是最低的要求，好在李誠的字已經不那麼東倒西歪了。

  畢竟也沒練多久，張秀才應該是會體諒的吧。

  。

  時間一轉就到了明天，王氏起了個大早，為家裡人燒洗漱用的熱水，聽著灶台里柴火燃燒時的噼啪聲，王氏難掩激動。

  李絮和李誠李月接連起床，王氏特意拉過李誠幫著他洗臉，生怕有哪點洗的不乾淨了，洗好後李誠和李月各自去穿上了新衣。

  李月臭美的在院裡轉了好幾圈，把其他人都給逗樂了，聽著笑聲她又鼓起臉不滿的說，不許笑！

  王氏唯有把她攬進懷裡，連聲誇了她好幾句好看、漂亮...

  李月復又恢復成了了元氣少女，嚷著要趕緊去鎮上，趕緊送小誠去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