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為難
2024-06-02 05:22:34
作者: 屠蘇
鄭妍見她愣在那裡,並不搭話,心頭火更甚,柳眉一豎,怒喝道:「你是聾了嗎?我問你話呢!」
燕姬開始還沒有怎麼樣,只是見到李妧不說話,以為女兒嚇著了,而且,這鄭妍說話還這樣難聽,也生氣了,冷了臉色:「鄭家女郎,還請慎言!我們阿妧又不是犯人,輪不著你問話!」
鄭妍定睛一看,認出她來,只不過仗著自己的父親是穆青的上級,並不將她放在眼裡,譏諷道:「我想起來了,傳言你有一個女兒,是跟晉人生的,後來才跟了驃騎將軍。沒想到,你女兒倒是隨了你的根兒,又有手段,又會勾引人,水性楊花,將男人哄得團團轉!」
「你!」燕姬沒有想到,她一個未出閣的女郎,說話這樣難聽,還要再辨,卻被女兒一攔。
李妧上前一步,臉上的笑容也早就消失不見,眼裡迸發出寒意。
誠然,今日這樣的場合,她是不想跟誰起衝突的。只是人家都騎到脖子上來了,這麼多人看著,她要是任她欺負,以後豈不是都覺得她是軟柿子,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嗎?
她冷聲道:「這位女郎,我們素不相識,雖不知道你為何惡言相向,但我卻想與你一辨。在我們晉朝,禮法森嚴,但婚姻尚且自由,若是有合不來的夫妻,經二人同意,都是可以和離的,此嫁娶自由,各不干涉。我阿娘不想跟我爹過了,便休了他,另覓良人,合理合法,在你這裡卻成了苟且之事?」
「況且我聽聞,在燕國,這樣的事情也屢見不鮮,並不稀奇,怎麼在你口中,和離另嫁的女子,就成了殘花敗柳、水性楊花?這對那些改嫁的女人們,可不公平呢。」
此話一出,周圍響起竊竊私語的聲音,大多都是附和李妧說的話。
畢竟,哪怕是在這大殿中,也有幾個夫人是再嫁之身。
她們方才聽這鄭妍說話,便覺得不舒服,只是人家也沒有衝著她們去,自己上去回嘴,顯得是找罵似的。但被李妧這麼一說,這些人心裡都有些憤懣起來。
更有人道:「要是說起來,如今得寵的貴妃,也是再嫁之身呢!這鄭妍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罵貴妃!」
「別說了,你還不知道?她仗著自己的爹是大司馬,囂張慣了……」
鄭妍見她三言兩語的,便將事情扯在她頭上,心中更恨,指著李妧道:「你……你別血口噴人,我可沒有那意思!」
「哦?那女郎是什麼意思?」李妧閒閒的道:「或許是我會錯了意?但這裡這麼多人,總不能都是會錯了意,是非曲直,大家自有評斷。」
鄭妍氣得牙痒痒,特別是看到她那樣一張臉,想到剛才人家給她描述的,宮門口的場景。
恪哥哥竟然親自將她抱下馬車!
在那之前,她只是想要看他一眼,都被無情的拒絕。
不,他甚至都不記得她是誰!
鄭妍牙齒磨得咯吱響,突然腦海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她頓時想到,若是李妧跟恪哥哥一輛馬車……那,她豈不是將二人的對話全聽到了?
這麼丟臉的事情,竟然被這個女人看個正著!
想到這裡,鄭妍幾乎羞憤欲死!再看李妧,便只覺得那個女人,好像眼角眉梢都是嘲諷的笑意,正在向她炫耀、挑釁!
鄭妍想到這個可能,所有的悲憤變成了怒意,憤怒讓她失去了理智,特別是在對上李妧的笑眼,腦海里『嘣』的一聲,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她尖叫道:「閉嘴!巧舌如簧的女人,你就是這樣哄騙恪哥哥的吧?我今天就要撕爛你的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口舌之快!什麼身份也敢跟我叫囂?下賤的東西!」
雖然叫著要撕爛李妧的嘴,但鄭妍卻舉起了握著馬鞭的那個手,手腕翻轉,馬鞭在空中挽了一個花,隨著她手重重落下,鞭子在空中爆出『啪』的一聲響,可見力道之大!
可想而知,這樣的鞭子抽在身上,可不止是疼那麼簡單,興許直接就是皮開肉綻!
鄭妍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李妧的臉——這個晉人雜i種,論身份地位,沒有哪一樣是比得上她的,也就是憑著這張臉了!
她現在就將這張臉毀了,看看她到時候還拿什麼去迷惑恪哥哥?
這些事兒說得麻煩,不過卻在幾息之間,鄭妍的鞭子才落下,便已經迅速的抬手,朝著李妧的臉上抽去。
速度之快,甚至周圍的人臉上都還來不及做出表情!
鄭妍一看便是練過的,手勁兒跟速度並存。
李妧平日裡雖然也有刻意的鍛鍊身體,但是真對上練家子,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可能。
鄭妍的速度快得她根本來不及跑,只是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去抱著頭。
不過,鄭妍快,有人卻比她更快!甚至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麼,鄭妍的手突然一軟,揮向李妧的鞭子失了力道,也是一軟,只是憑著余里,仍舊抽在李妧的擋著頭臉的手背上。
白嫩的手背霎時便紅了。
一個身影如疾風般衝過來,一把將鄭妍推開。
鄭妍重心不穩,倒在地上,他卻看也沒有看一眼,而是直奔李妧,緊張的道:「沒事吧?」
李妧心有餘悸,不過看著慕容恪發白的臉色,下意識便道:「我沒事……」
「沒事?!」慕容恪看到李妧白嫩的手背上,有一道突兀的血痕,頓時心疼不已,表現在臉上,卻已經是陰雲密布:「這叫沒事?」
他的怒火併不是衝著她的,李妧很清楚,因此不但不害怕,還有些暖心。
但鄭妍卻沒那麼有眼力見兒了,她想到,剛才自己手上傳來那陣劇痛,定然是因為慕容恪對她用了暗器——那個力道,真是毫不留情。
而進來的時候,又一把將她推開,導致她摔倒。恪哥哥卻看也不看一眼,一心只顧著對那個女人呢噓寒問暖!
她委屈極了,衝著慕容恪叫道:「恪哥哥,她不過就是劃破點兒皮!你看我手,都腫了!」
慕容恪終於轉眼看她,眼裡卻並沒有她以為的溫柔,反而滿是暴戾。
「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叫本皇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