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尋死

  徐氏本以為自己軟語相求，李書不說馬上就改變主意，至少也會有點兒心軟吧。

  可誰知，還不等她說完話，便被李書冷笑著打斷。

  「我出面？你們做了錯事，要我豁出臉面？呵！那日謝韻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除非你們自己想辦法，叫那謝韻鬆了口，要不然，這門親事就做定了！」

  徐氏完全沒有想到他的心腸這樣的冷硬，好的時候，他不說，只等著享受好處就是了。壞的時候，竟然是一點兒責任都不想承擔！

  她絕望的叫道：「夫君！你真能這樣絕情，阿嫤才十幾歲啊，你就這樣葬送她的下半生？」

  這聲音猶如杜鵑啼血，然而李書的面孔卻依舊冷硬，沒有一絲動搖，甚至還很是不耐煩。

  原本在一旁沉默的李嫤見狀，似乎絕望至極，尖叫一聲，哭嚎著道：「既然要這樣推我下火坑，我不如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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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邊叫著，腳下卻沒有立刻就動，直到從眾人的臉上都看到了驚恐的神色，這才拔腿使勁兒的要往牆上撞。

  自然還沒有等碰到牆呢，就被人給拽住了。

  饒是這樣，徐氏也嚇得不輕，哭著撲上去抱著李嫤又拍又打：「你這孩子，你怎麼做傻事呢？」

  李嫤卻還掙扎著要往牆上撞去，哭喊道：「與其叫我嫁給一個廢物，成為人家的笑柄，倒不如現在就死了的好！阿娘，你放開我，讓我去死吧！」

  「你要是死了，可要阿娘怎麼活啊！」徐氏聽了寶貝女兒的哭訴，心疼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餘光瞥見丈夫李書冷漠的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恨自己年輕的時候怎麼選了一個這樣的東西？

  一時間，心裡的憤懣都藏不住了，乾脆也叫道：「罷、罷！既然如此，咱娘兒倆一塊去死了得了，反正也沒有活路了！」

  說罷，乾脆鬆開李嫤，上前兩步，舉起几上的茶壺就是用力的往地上一摔，『砰』的一聲脆響，好好的茶壺就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徐氏往腰上前，伸手就要去撈地上的碎瓷片。

  李書見狀，心急之下抬起腳，一腳踢在徐氏的手上，一邊吼道：「你瘋了？！」

  徐氏手上挨了一腳，吃痛的縮回去，嘴裡痛呼一聲，隨即那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李嫤今日因為這樁事情，對父親的無情亦是充滿怨恨，正無處宣洩，這下看見徐氏吃虧，仿佛是給了她一個發泄的藉口一般，撕心裂肺的叫道：「你憑什麼打我阿娘？」

  說著，竟然是什麼都不顧了，卯著勁兒就朝李書撞過去。

  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特別是李書在，哪裡想過自己的女兒，居然敢跟自己動手？因此看見李嫤朝他撞過去，一時竟然呆住了，都沒有想起來躲。

  眾人也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著上前去攔一攔。

  李嫤雖然是個女郎，可是這會兒心中憋著一股子氣，那是拼著吃奶的力氣撞過去的。

  只聽得一聲悶哼傳來，李書只覺得胸前傳來一陣鈍痛，被那一撞，腳下亦是沒有站穩，直直的往後頭倒去。

  一聲悶響傳來，緊隨而至的，是一聲刺耳的慘叫聲。

  而李嫤這時用力過猛，自己也沒有收住腳，慣力使得她也往前一撲，跌倒在李書身上，又激起一陣更為撕心裂肺的慘叫。

  眾人這才回過神兒來，連忙上前，手忙腳亂的將李嫤從李書的身上拉起來。

  再去看李書，只見他滿臉通紅，青筋暴起，兩隻眼睛瞪的都快要從眼眶裡頭掉出來了！牙關亦是緊咬，模樣十分駭人。

  徐氏見狀，嚇得都忘記哭了，連忙道：「還愣著幹嘛，快將郎主扶起來！」

  眾人這才又上前，手忙腳亂的，想要將李書從地上扶起來。然而才將他上半身從地上拉起來一點兒，李書嘴裡又發出痛苦的慘叫，忍不住罵道：「蠢材，蠢材！這是想要我快點兒死不成嗎？」

  眾人一頭霧水，可是看他痛苦萬分的樣子，都緊張的撒開手，不敢再隨便動。

  外頭的林叟聽到動靜跑進來，大驚失色，急忙也想要上前去扶，然而在看到李書連連擺手後，連忙止住了動作，認真的觀察著李書的神色。

  李書疼的說不出話來，只用手使勁兒的拍著地。

  到底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林叟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重新上前，小心翼翼的將李書就地一翻，讓他趴在地上，露出背面。

  這背面一露出來，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地上布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再一看，只見李書屁股跟腰連著那一片，赫然扎了許多的碎瓷片，正是方才徐氏摔碎了茶壺弄出來的碎片！

  想是李嫤方才那一推，就是這麼巧，讓李書一屁股坐在了那些碎瓷片上，隨後又一壓，那些碎瓷片便深深的扎進了肉里。

  難怪剛才去扶他起來的時候臉色那樣難看，上半身一起來，重量不就都壓在屁股上了？碎瓷片扎著肉，想想都覺得疼！

  林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不過看見這樣的場面，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屁股也隱隱作痛起來。他連忙起身出去，急聲吩咐道：「快，趕緊準備一副擔架過來，再去請大夫來！」

  李嫤這會兒倒是知道怕了，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不敢再做聲，默默的縮到了徐氏的身後。

  徐氏這會兒心裡也惴惴的，哭也不敢哭了，見林叟吩咐外頭的人幹活兒，這才也反應過來，對尚嫗嚷道：「對對對，愣著幹嘛？趕緊去將大夫請過來啊！」

  尚嫗急忙答應一聲，又出去安排人請大夫。

  那邊，李書此時聽到徐氏的聲音，想想自己變成現在這般，都是這蠢笨的母女倆造成的，心裡深恨，然而這會兒卻疼的沒有法子顧及其它的了，只趴在地上疼的哎喲直叫。

  書房裡可謂是亂做一團。

  書房外頭不遠處，貓在角落裡的二人聽到裡頭的動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濃濃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