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理由

  王霽被談允賢說的一愣一愣的，隨後哈哈笑了起來：「大姐，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知道亳州這個地方什麼最多嗎？醫館最多！大家各憑本事出頭！」

  談允賢輕笑，反道：「各憑本事那是肯定的，不過也要知己知彼。」這小子也太過天真了，他爺爺不教他，只能她來教教了。

  王霽：「……」又在裝酷，他無語道：「切，那好吧，我給你簡單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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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爺爺齊名的其他三名老中醫分別是趙國朝老先生，夏志江老先生還有田蚡與老先生。二十年前他們四個人在亳州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是現在也是舊黃曆了，我爺爺你也知道，擅長內科，還有家傳氣功，趙老先生擅長正骨，夏老先生擅長針灸，據說他家祖上當過太醫，有一套祖傳的宮廷21針非常厲害，至于田老先生比較擅長兒科和婦科。

  近幾年趙老先生和田老先生已經相繼去世，只有夏志江老先生還活著，不過也快八十了，華佗醫館就是他家開的，是亳州目前最大的私人醫館。」

  談允賢輕微點頭，問道：「那趙老師和田老師有出色的後人在嗎？」

  王霽道：「趙老先生的兒子就是現任亳州中醫院的院長，田老先生好像沒有什麼傳人，只有個女兒，並不是學醫的。」

  談允賢沉吟了片刻，道：「你爺爺和其他三個人關係怎麼樣？」

  王霽平日裡不在意這些，被問起來只好搜腸刮肚，道：「我爺爺好像和趙老爺子關係不錯，所以當初想讓我進中醫院來著，額，不提這個了……他和夏老爺子關係好像一般吧，聽說早些年前夏老爺子曾經想讓他兒子學我家的氣功，被我爺爺拒絕了，後來兩個人就不怎麼聯繫了……」

  再往後他爸英年早逝，他媽也……走了，而夏家幾個兒子都獨當一面，華佗醫館開的熱火朝天，而他們王家的診所卻越發失去了往日的地位，如果他是爺爺，肯定也不好意思和人家見面。

  談允賢道：「唔，明白了，我會看著辦的。」

  王霽：「……」有什麼是需要你看著辦的？

  談允賢伸了個懶腰，回過頭來：「快走吧。凍死我了！」白天雖然還有十幾度，夜裡卻還是很凍人，這種感覺不像濱市那種北方的嚴寒，慢慢的滲著冷意。

  王霽一頭霧水，但是談允賢內心的目標卻十分明確，她想要在這一年內重振王大夫診所！

  買房子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開創自己的特色，現在外面的大環境基本上也清楚了，以後就看她的本事和手段了！

  ……

  度過了忙碌了年底，談允賢他們終於迎來了陽曆新年。

  黃真在回家之前讓小鍾給她買齊了各色年貨，瓜果零食就不用說了，就連年夜飯都在大酒店提前預定好了。

  談允賢看著電子版的豪華菜單，不禁暖心又好笑，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十五個硬菜啊，什麼蔥燒鄱陽湖大魚頭、龍蝦刺身、罐燜牛肉、鮑魚撈飯……感覺這些食物她可以直接吃到大年初五！

  由於王霽也是孤零零的一個，談允賢邀請他一起來吃這頓年夜大餐，還可以順便一起看個春晚，也算是有個伴，然後再讓他回家睡覺。

  王霽看了菜單後欣然答應了……

  等到了談允賢的出租房，他嚇得後退了兩步，屋子裡布置的紅彤彤的，門窗等處不僅貼好了對聯吊錢，陽台上還掛了一排燈籠！

  「我都好多年沒見過這麼……有年味兒的布置了。」王霽道。

  談允賢遞給他一瓶飲料，讓他隨便坐，道：「都是小鍾弄得，挺好看的，就圖個喜慶。」

  王霽左看看右看看，道：「是挺好的，我爺爺在的時候也會張羅著買好多東西，以後我也不能太懶了，也得布置起來。」不然一個人更沒有過年的氣氛了。

  他們倆沒說幾句，飯店的人就把年夜大餐送過來了，打開食盒上桌，都還熱騰騰的。

  王霽近兩年粗茶淡飯慣了，許久沒見過這樣的酒席，激動的眼睛都冒綠光！

  談允賢和他舉杯：「新年快樂！」

  王霽道：「身體健康！」

  談允賢笑了：「謝謝，大家都要身體健康！開始動筷吧，別客氣！」說完給王霽夾菜，兩個人慢慢吃了起來。

  王霽挨個吃了幾口，全部特-別-美-味，不愧是高級飯店的大廚，據說這一桌要5000多塊錢，哎呀，有錢真好！

  感慨之餘他發現談允賢並沒有吃多少，反而有些沒精打采，一直盯著一個舊手機發呆。

  他體型道：「哎！快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

  談允賢回過神來，斯斯文文的夾了一筷子魚肉，慢條斯理的吃了之後道：「我吃的差不多了，你別介意，再多吃點兒。」說完坐到沙發前看電視去了。

  王霽盯著她看了幾眼，發現她眼睛根本沒看電視，還是沉浸在手機的世界裡……想了想，他匆匆吃了幾口飯，坐到她身邊道：「喂，心情不好啊！」

  談允賢眯起眼睛：「能看出來嗎？」

  王霽摸摸後腦道：「那肯定啊，你平時都，怎麼說，挺開朗的。大過年的不高興，難道是想家了？」

  談允賢垂下眼睛道：「我沒和你說過家鄉的事情吧。」

  王霽道：「沒啊，你一直神神秘秘的，要不是黃真和你認識，我還以為你以前是個逃犯呢！」

  談允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逃犯，你真有想像力！」

  王霽看到她的笑容，忽然覺得她比剛見到時漂亮了很多，整個人清新高雅，說不出的美麗動人，他有些不好意思直視她，乾巴巴的說：「那你為什麼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傾訴也是一種治療。」

  談允賢點頭：「呵呵，你說的有道理，」她拿起手機道：「這是我之前的手機，我離開家裡之後就換了手機，偶爾才會打開這個手機看看……」

  王霽好奇道：「你為什麼要換手機？」下一秒他明白了，就是不想和之前的朋友聯繫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嗎？難道是因為她快死了？

  談允賢淡淡的說：「我和朋友們說要出來散散心，過不多久就回去，可我那時知道我是回不去的……既然如此，讓他們慢慢的把我忘了，才是最好的不是嗎？」她頓了頓，繼續道：「可是我的朋友一直在四處找我，從來沒有放棄給我發信息、發郵件，今天是大年三十，我已經收到好幾個朋友的郵件，」還全是長篇大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種，讓她覺得很對不起大家，心情自然有些低落。

  王霽無語：「既然你現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了，就聯繫他們吧，人的一生好朋友可能也就那幾個。」他都沒有什麼朋友……好氣人啊！

  談允賢道：「我的危機並沒有完全解除，最近進展雖然還可以，但身體虧得太厲害，有一次睡著後差點兒沒醒過來……萬一沒能堅持下去，告訴他們能有什麼意義！讓他們來參加我的葬禮嗎！」

  王霽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龐，不忍心的說：「我要是你的朋友，就算是來參加葬禮，也好過你無聲無息的消失！你這樣做很奇怪不是嗎？」

  談允賢長嘆一聲：「可我有不能說出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