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學會照亮（林霧、沈安）

  解決完商溪亭的事情後，沈安花了幾個月的時間追上正在勇闖冰雪之城H市的林霧幾人。

  H市末世前的氣溫就低，末世後更加惡劣，不少當地人都自發地向外地流動，以至於H市基地發展受阻，放眼全華國都顯得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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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找到林霧的時候，她正在踩著兩塊滑雪板將兩隻變異雪狼耍的團團轉。

  「今晚吃烤狼肉！」

  她說罷回眸一笑，從護目鏡中瞧的到彎彎的眼角，看的人再回過神，就發現那兩隻雪狼已經倒在了地上。

  風雪平息，穿著雪地靴走過來的簡易陽揮揮手，綠色的藤蔓從雪下破土而出，將雪狼的屍體帶到了雪橇上。

  林霧笑著說了幾句話，低眉看了看雪地的反光，一縷殺意從眯起的眼睛中流露。

  她慢慢的挪動步子，卻在一瞬間扔出去什麼東西。

  迫近眉前時，沈安才看清，那是一顆圓潤的石子。

  這個力道砸到額頭不會致命，卻會分散注意力。

  可惜還沒砸到他，石子就被他的異能給吞噬了。

  林霧抱著胳膊看他，神情很不分明。

  但沈安大概讀出來了她的意思。

  是你啊。

  當晚在一處平坦的雪地上，一行數人用那兩頭龐大的雪狼開了一場烤肉會。

  人多熱鬧，一年多沒見，所有人都很激動。

  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起鬨的起鬨，烤肉會開的像是一場篝火晚會。

  鍾靈嘀咕道：「真是仗著小霾在這裡，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H市這邊喪屍少，變異獸多，有小霾這個高階變異獸的威壓，極少有變異獸來打擾他們。

  林霧聽著鍾靈的話，舉杯跟虛碰了碰：「小孩子少喝點啤酒。」

  「果啤。」鍾靈吐吐舌頭，杯口指了指沈安那邊，「林霧，他等你呢。」

  那目光都快盯出個洞來了。

  林霧起身點了點她的腦袋：「吃你的。」

  「拿下他！林霧！」

  鍾靈雙手捂著嘴笑。

  林霧趔趄了下，額角隱隱跳動。

  小屁孩。

  篝火躍動，離場的兩人完全沒有破壞氣氛。

  他們在一處能看到湖面的上坡並肩而坐。

  「你留了商溪亭一命。」林霧側面看他，「倒是不錯。」

  廢了商溪亭的雙腿，折斷他的尊嚴，這比殺了他都難受。

  沈安握住了她的手。

  H市此時零下數十度，饒是林霧的異能調節了空氣的溫度，她的手仍然是冰冷的。

  他慢慢朝她靠過去，直到把她拉進懷裡，才低聲開口：

  「我找了你很久。」

  林霧摩挲著他的手，沒有說話。

  下巴是她的頭髮，沈安說：「解決了商溪亭，開著車追尋找你的足跡來這裡時，有很多次一覺醒來，我會以為你是我想像出來的。」

  讓自己懷揣著這樣期待、熱烈的感情去見的人，真的存在嗎？

  世界給他留了繼續前行的路，然後他親手抓住了自己的韁繩。

  林霧坐正，手伸向他的脖子。

  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喉結滾了滾

  她忽然一笑：「你看，是真實的。」

  沈安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貼緊了自己脖頸。

  這是絕對信任和臣服的姿態。

  他注視著她：「不要丟下我了。」

  林霧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說：「嗯。」

  只是路途多一輛車而已。

  「可以接吻嗎？」

  「嗯。」

  月光和星光微閃，夜幕下的冷風和瑟雪獵獵作響——

  似乎也在熱烈的愛著。

  ……

  「林霧，我感覺你現在好像更喜歡沈安了。」

  鍾靈托著腮說。

  林霧看著窗外飄落的羽毛：「更？」

  鍾靈最近長的很快，現在有了一米五幾，只比她低了半個頭，往桌子上趴下看她：「是啊，emm……怎麼說呢，就是……」

  她想了想：「假如以前有個蘋果，你會讓我們幾個分成幾份，一份也不會給沈安，頂多是分剩下了給他。」

  「現在不是，現在你會把他算進需要分的那一份里。」

  林霧捏了幾粒沈安剝好的瓜子仁：「這個啊。」

  她現在經常笑。

  不是以前那種掛在臉上的面具，而是自然而然的輕笑：「以前沒那個接納的心力，現在有了。」

  「啊？」鍾靈並不是很懂。

  林霧也沒繼續解釋。

  她手邊是一本書。

  這個午後，沈安在房間裡睡著，林霧和鍾靈在安靜的客廳看書。

  不知過了多久，鍾靈趴桌子上睡著了。

  林霧轉頭看到沈安打著哈欠，站在門外望著她。

  他一如既往地朝她伸了伸雙臂，無言又很清晰——

  要擁抱。

  林霧眨眨眼，先取出一塊毯子輕輕蓋在鍾靈背上，之後輕步過去，慢慢抱住了沈安。

  愛情是可有可無的，卻也是需要最最珍重對待的。

  一旦接納對方，這段關係將會不同於友情、親情，它獨一無二，是彼此的唯一。

  在萬事未定的時候，林霧不會讓自己陷進這種排他性極大的感情。

  現在不同。

  沈安低聲問她：「我今早找到了一台投影儀，讓許波改造了一下，等會兒一起看個電影吧。」

  其實用空間的平板也能看。

  不過……

  林霧笑著說自己想看的片子。

  ……

  沈安剛在H市追上林霧的時候，那段時間他看了一些書，對那些題目為「情侶必做100件小事」深信不疑，自己列了一份清單。

  一起散步，一起做陶瓷，一起看電影，一起製作一對戒指……

  他從來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好好愛過任何一個人。

  小時候還沒有察覺被愛，就已經面對仇恨。

  是林霧開始讓他學習這件事。

  後來林霧發現了他列的清單，戲謔地盯著他泛紅的耳尖：「已經做了64件，有點慢啊。」

  她繼續往下看了下去：「嘖。」

  後面的事情還有點髒……

  「不過你想試試的話，也行。」林霧眉毛挑了挑，手指點了點他的胸口，「趁我現在心情好。」

  沈安抓住她的手：「現在不行，你生理期。」

  林霧笑容更大了：「喂，我可沒說後面幾件事。」

  她欣賞著沈安的侷促，拉過他的手：「一起露營，走吧。」

  當晚，林霧看著身邊他的側臉，笑意始終沒減少。

  「一百件事。」

  沈安沒想到她會再次提起來：「怎麼了？」

  林霧任他環住自己的腰：「有點少了。」

  身邊的人默了默。

  林霧打了個哈欠：「我再加幾條吧。」

  她逐漸有了點困意，聲音很輕：「不論多少，都能做完，時間還長……」

  「還長呢。」

  沈安嗯了一聲，吻了吻她的眉梢。

  是夜，是今後無數的日與夜，是他們的普通日常。

  一百件事，一千件事，一萬件事……點點小事有著相同的名字

  ——陪伴。

  兩顆星星相聚，會一直一直照亮彼此，永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