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其那大片
2024-06-02 04:03:20
作者: 顧桑落
海灘附近的特色小吃很多,大多是豐盛的海味,宋時年點了一碗海鮮粥,把菜單遞過去。
「旅行聖地啊……菜單上都有三種語言。」
顧長頤接過來,心不在焉的加了幾道菜品,「嘗嘗這邊的風味吧!」
還點了一瓶啤酒。
海風吹過,帶來絲絲縷縷的涼意,服務人員先送上製作好的冰啤,宋時年見狀,伸出手來討要:「我的呢?」
顧長頤攤手,細白如瓷的手指勾了勾:「檢查報告。」
宋時年驀然消音。
「還……還沒出。」
他悻悻縮了手,等著自己的海鮮粥,「我答應過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做到過呢!」
顧長頤嗤笑一聲,眉眼間浮出生動的表情,總算不再失神了,「哄我說其那什麼都沒有之後,你在我這兒的信用額度就已經透支幹淨了。」
海邊景色非常漂亮,周遭熙熙攘攘,沒有多高級,但煙火氣很盛,顧長頤想了想,「我想去拍照,宋大攝影師?」
上輩子同樣的布景,高山臨湖,她看了旁人的作品,美的令人止息。
這輩子既然有機會來其那,當然也得給自己安排一套。
「好說——」
點的餐食很快呈上來,宋時年只將粥端到自己面前,其餘的都推給顧長頤,挑挑眉,悠哉悠哉的補了一句:「錢管夠就行,我可是按分鐘付費的。」
顧長頤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什麼都沒帶,她一定會把卡拍到宋時年臉上。
海鮮味道很好,調的料汁也非常獨特,顧長頤將頭髮挽起,戴好手套,慢慢吃著。
「宋時年,你說——」
她喝了一口啤酒,問出近日來的疑惑:「到底是賴文失手弄死了我哥哥,還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借賴文之手,才導致哥哥死去?」
「有區別嗎?」
宋時年動作一頓,輕笑著抬眼:「不如等回國審判之後,你親口去問一問雲庭。」
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顧長頤又喝了一口冰啤,若有所思。
吃完之後,宋時年懶洋洋的抬了抬下巴,「你去結帳,我去一趟洗手間。」
顧長頤嫌棄的撇嘴:「早知道落的現如今孤家寡人的地步,以前何必做事那麼絕!」
他肯定是故意的。
比起他們,宋時年確實不算有錢人,不過他經營著酒吧,偶爾心情好,也會接些私活兒。
年少時也算是生於極鼎盛的家族,從來是不缺錢的,可後來他親手摧毀這一切之後,就與過往奢華的生活,徹底劃清了界限。
顧長頤結完帳,轉身就看到宋時年走過來,仰頭見他下頜又未擦淨的水漬,忍不住眯了眯眼,「宋……」
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一把揪住,顧長頤一個趔趄,被他毫不客氣的拉出去。
「不是拍照嗎?快些!遲了我犯困,拍不好別賴我。」
「你敢?拍不好賠錢!」
「切……我哪兒有您顧大小姐有錢?這種屁話就少說些。」
「宋時年!」
吵吵嚷嚷的聲音維持了一路。
不得不說,宋時年這個人雖然瞧著不大靠譜,平日裡也沒個正形,但業務能力還真是精湛。
做什麼都像樣。
折騰了很久,天快暗下來的時候,顧長頤坐在湖邊挑照片。
「好像……確實有點意境。」
她本想拍上輩子所見同行的那一類華麗大片,高雅又貴氣,可說與宋時年聽的時候,卻被宋時年否決了。
「聽我的,拍這種。」
他指導著顧長頤擺出姿勢,抓拍到不同的方位,以天然的布景,將女人靈氣十足的神色捕捉到,顧長頤挽著褲腳,從水中走出,腳下盪開層層疊疊的漣漪。
似是聽到什麼,她驚而抬頭,一雙眼宛若受驚的小鹿,靈動又楚楚。
當真是宛若精魅一樣生動而富有靈氣。
顧長頤挑來挑去,看了很久,每一張都非常滿意。
雖然顛覆了過往的風格,但這一次新的嘗試,如果製作好放出去,一定會在圈子裡引起不小的轟動。
「錢到時候打給你。」
她擰了一把濕透的裙擺,身上也被水濺的半濕,宋時年把外套遞過去,挑著唇角笑。
夜幕四合,他望著顧長頤披好外套,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回去吧!」
手腕悄悄貼到背後,藏起顫抖的厲害的手指。
顧長頤不放心的看他:「回醫院,我聽盛天予說,醫生建議你住院觀察。」
「行行行!你動作快些就行。」
宋時年滿不在乎的擺擺手。
也許是他表現的太過於天衣無縫,以至於顧長頤雖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卻從未細究過。
直到很多年之後,顧長頤還會給孩子們指著照片上的人,告訴她們,那個生性桀驁的男人,是怎樣以一己之力,將頤寧的歷史徹底改寫,開了先前從未有過的先河。
自然,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他們並肩走在回醫院的路上,踩著夜色,一起看月亮慢慢升起來。
「丫頭,」快到的時候,宋時年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對穆承淮沒有信心?」
顧長頤聞言,停住腳步。
這個問題,她實屬不知道怎麼回答。
見狀,宋時年忍不住輕笑一聲,「都這麼多年了,已經得到手,還喜歡嗎?」
人總是覬覦未得的果實,卻在得到之後棄之如敝,這是常態,是人性。
四下寂靜,夜風吹起,顧長頤攏了攏被吹到飛起的頭髮,沒有遲疑的點頭,「喜歡。」
如果說得隴望蜀是人世間的尋常事,是人之本性,那麼能夠克服它,才愈發顯得彌足珍貴。
顧長頤喜歡穆承淮,兩輩子都沒變過,也從來沒有遲疑後退過。
「那……」宋時年眯了眯眼,「難不成他跟我一樣,在你這裡,信用已經為負了?」
顧長頤頓時笑出聲來。
「我本來說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讓你這麼一比喻起來,好像覺得真是這麼回事。」
她想了想,表示肯定:「穆承淮不論做什麼,從不肯與我說他的打算,就像這一次換人,他怕我知道之後阻攔,特意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