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我知道那批東西在哪了
2024-06-02 04:03:12
作者: 顧桑落
切歇爾夫人一臉焦急,腳步匆匆的趕過來,上前扶住顧長頤。
「醫生呢?她還在發燒,怎麼突然就出來了?」
切歇爾夫人抬頭,目光凌厲的望向方文。
方文頓了頓,微垂下頭:「抱歉,是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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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倏爾握住她,打斷她接下來的話。
顧長頤抬起頭來,眼前有些發暈,可視線里突然映出一張十分雍容的臉孔。
那是……切歇爾夫人的貴客。
來人瞧著比切歇爾夫人要年長几歲,氣度非凡,眉眼雍容華貴,帶著獨獨的高貴雅致,含笑垂眼,宛若中世紀王室的貴婦人。
顧長頤不顧身邊人詫異,一把捉住她的衣角,失聲低呼:「吉爾公主,你是吉爾公主!」
對方微微詫異,看了看切歇爾夫人。
切歇爾夫人頓了頓,低聲解釋道:「她是阿顧的妹妹。」
對方恍然大悟,溫柔的笑起來。
「難怪我瞧著面善,年紀這樣小……原來是阿顧的妹妹。」
她伸出保養的白皙嫩滑的手,深邃的眼窩裡透出柔和的笑意,「吉爾公主已經是過去式,不過如果你喜歡,仍舊可以稱我吉爾姐姐。」
顧長頤聞言,滿臉驚訝。
不為旁的……只是面前這個女人,會漢語。
連切歇爾夫人都聽不太懂她們的語言,可這個女人……竟是說的非常流利。
身邊的切歇爾夫人扯了扯顧長頤,低聲提醒:「吉爾是王妃從前的名字,她如今嫁給了王子,大家稱呼她,都需要稱一聲王妃。」
顧長頤回視了切歇爾夫人一眼,笑著點頭,表示了解,隨即又望向來人,語氣輕快:「我見過您的照片。」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王妃挑了挑眉,親自彎身,拉起顧長頤,「那……與我一同聊聊?」
顧長頤自是欣然同意。
她仍舊發著燒,身上穿的也厚實,王妃拉著她,十分仔細的替她攏好外套,貼心的說自己累了,讓她陪自己回房間裡坐坐。
「剛剛說……你見過我的照片?是在哪裡?」
進了室內,王妃先扶顧長頤坐下,自己則就近坐在她身邊,微笑著,非常溫和的注視著她。
顧長頤點點頭,回憶著開口:「哥哥給我看的,他……視若珍寶。」
提及顧安霖,王妃似是惆悵的嘆了口氣,皎皎如玉的面容上浮出愁雲,「你哥哥……真是我見過最風雅的人。」
直到現在,顧長頤觀察著這位容貌極美、身份又尊貴的女人,看她提及哥哥時的神情,腦海里又模模糊糊想起哥哥拿出那張照片的模樣。
彼時她還小,有些記憶又太深遠,但如果用心去尋,還是有些蹤跡的。
譬如——
哥哥摸著她的腦袋,拉她過來看照片,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小妹,這個姐姐漂不漂亮?等以後讓她做你的嫂嫂,好不好?」
「可是……我騙了她,利用了她,你說她會原諒我嗎?」
「如果有機會,我把她帶回來,給你瞧瞧,小妹,她是個既溫柔又勇敢的女孩子,你如果見到她,一定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爸爸媽媽也會很喜歡她。」
青年坐在地毯上,倚著沙發,懷裡環著自己的妹妹,喃喃自語,唇角不自覺綻開笑意。
彼時他並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只一味想著可以結束一切使命,去追求那個高貴漂亮的女孩子。
「嫂嫂?嫂嫂是什麼?」
小小的女孩子好奇的攀著青年手臂,探著腦袋去看那張照片,「哇!這個姐姐真的好漂亮呀!」
青年微笑著解釋:「嫂嫂跟你哥哥我,就是爸爸跟媽媽一樣的關係。」
小女孩揚起腦袋,大大的眼睛裡透出驚喜:「那我豈不是又多了一個親人?」
「就是這樣——」
青年大笑著撫了撫她的小腦袋。
後來,那張照片就成了顧安霖的遺物,被鎖進箱子裡,顧長頤不准其他人碰,自己也不碰。
宛若一根刺,永遠扎在心頭,不能去想,也忘不掉。
「我知道那批東西在哪裡了。」
顧長頤面色蒼白,因為這段時間的生病,消瘦不少,下頜尖尖,透出幾分憔悴,她本來神色懨懨,因為磨人的低燒,一直有些精神恍惚,可突然……電石火光之間,她想起了什麼,好看的眼睛裡驟然迸出光亮。
答案沒有錯。
她沒有記錯,宋時年也沒有算錯,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點。
就是她的哥哥顧安霖,將貨品利用最心愛的女人,藏在最不可思議,也是最令人無法靠近的地方。
「吉爾姐姐,」顧長頤定定望著她,反覆幾次動了動嘴唇,開口語調仍舊哽咽:「我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也是幫我哥哥。」
兩日之期很快到來,賴文早早就叫人去接穆承淮,等他的答案。
身邊人仍舊納悶他多年來的執著所在,忍不住發問:「顧安霖已經死了,那批貨品也無人知道去向,就算是顧安霖的親人朋友,也只是猜測而已,先生為何不乾脆殺了他們幾個,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藏下去,不見天日呢?」
賴文坐進車裡,眯了眯眼,斜斜瞥過去:「你懂什麼?做人……不能留半點隱患,更何況,那批東西本就至關重要,關係到存亡大事,我怎麼可能留著那麼個定時炸彈?」
十年來,他夜不能寐,生怕有人搶了他前頭,找到那批東西,顧安霖啊顧安霖——
人都死了,還是給他留下了這麼多麻煩。
車子停下之後,賴文還是等了很久,直到等的心頭火起,才看到那人慢騰騰的從對面下車,坐到輪椅上,不急不躁的撫平衣服的褶皺。
很明顯,那人腰腿上都帶了護具,能勉強拄著雙拐,撐著身體下車。
可倚著他目前的體力,還是有些勉強的。
「賴文先生久等,不過想來也不會跟我一個殘疾人計較。」
男人端方而坐,腰背筆直,因方才下車的一番折騰,臉色有些隱隱發白,氣息也喘不太勻,但他眉眼含笑,氣定神閒,從容的不得了。
仿佛……不是他被扣住,而且來遊山玩水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