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雨夜屠夫

  再聯想地下室的那裡刑具，想像著張文博會躺在其中一張金屬床上，被各種東西折騰致死，她就感覺不寒而慄！

  張文博與林建都是壞人，他們不但暴打過林祁然，更是在槐楊街企圖凌辱孟雲……這些事情孟雲心裡也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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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憑心而論，孟雲希望壞人能受到懲罰，可如果林祁然這樣做了，他就一輩子走不出去了！

  因為報仇背負幾條人命、無數血腥，他的人生也就毀了……孟雲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摳著桌面，整個人緊繃起來。

  綠幽靈看似清淡，口感也是微酸冰爽的味道，可是喝上幾口，才知道後勁不小，這會兒胸口像有一團小小的火焰燃燒起來，從上往下，很快延續到了五臟六腑，所有的細胞都被刺激起來。

  手邊的那杯酒也成了催化劑，讓她處於隨時準備戰鬥的狀態。而對面的林祁然卻靜默得像是一塊頑固的化石。

  他滴酒未沾，眼神木然，與這酒吧里的人格格不入……

  「美女，你旁邊有人嗎？」一個輕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孟雲一看，一位油光粉面，穿著花襯衣的男人端著一杯不明狀的酒想要坐下來。她馬上說：「不好意思，有人。」

  「是嗎？可我看了半天，也沒人來呀。」男人不死心，又問了一句。

  孟雲只能解釋幾句：「我在等我朋友，他馬上就到了，抱歉啊！」

  那人聳聳肩，只能走了，孟雲才兀自鬆口氣。她討厭酒吧夜店這樣的環境，總感覺這是讓人消沉墮落的地方，總是會讓人淪陷在世間欲望的溫床中，倒不如一方書桌，一盞檯燈來得讓人清靜。

  此時舞台上的藝術青年已經唱完了情歌，外套一脫，穿著小背心原地蹦噠起來，隨之樂隊上了場，小張赫然在其中，他們表演起了汪峰的搖滾歌曲《怒放的生命》《綻放》。

  「把大家的雙手借給我，咱們一起嗨起來！」藝術青年聲音嘶啞。

  他的聲音很矯情，帶著一股濃濃的港台腔，平時只會讓人側目，而在綠綠酒吧這種曖昧浮誇的氣氛中，卻覺得異常和諧。

  場中的氣氛一度熱烈，大有將眾人的激情點燃的架勢，幾乎所有人都伸出手，像中了毒一樣晃了晃，搖頭晃腦地互動起來。除了靜寂的林祁然，更除了冷靜觀察的孟雲。

  孟雲覺得這很傻，靠著酒精的升華做瘋癲浮躁的自己，甚至再來個曖昧的邂逅，天亮以後真的不會後悔嗎？

  她看過半夜蹲在街道上瘋狂嘔吐的女孩，也看過爛醉如泥醉倒在長椅上的男人，還有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陌生男女……

  說真的，會替他們難過，但自己永遠不會這樣做，因為她想保持著清醒。

  一無所有的她，清醒與理智才是判斷前路的方法。孟雲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胸口火辣辣的，頭腦仍是清晰無比。

  張文博一直和那群同事開懷暢飲，時不時還調笑場上的女士幾句，甚至瘋狂給她們灌酒，氣氛熱烈無比。

  孟雲有些鄙夷，心想張文博與林建兩人看穿著打扮斯文得體，一副辦公室精英的樣子，內里居然是兩個流氓、人渣。

  她再看一眼林祁然，感覺他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張文博落單的機會。林建沒來，但是抓了張文博，他的計劃也成功了一半。

  等啊等啊，卡座中的人陸續去了廁所，可這張文博就像特別能憋似的，愣是沒起過身。

  林祁然明顯有些焦急，他的手指一直敲擊著桌面，時不時看一眼手錶，似乎等不及了。

  終於，臨近十一點時，張文博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滿臉酒氣對著旁邊的女人比劃著名什麼。那女人馬上站了起來，推開他往洗手間走去。

  張文博嘻皮笑臉跟上前去，數次想攬住她的腰，那女人推了兩次無果，索性由他去了……

  林祁然背上背包，把帽沿壓低了聲，不動聲色地跟上前去，孟雲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了他身後。

  這正是所謂的黃雀捕蟬螳螂在後，

  兩人在洗手間門口爭執了起來，女人的聲音很大，似乎在說：「我不去，別逼我……」

  隔了幾米遠，加上酒吧的音樂聲有些吵鬧，孟雲也聽得不真切。而此時的林祁然，身體靠在了衛生間右邊走廊的一角，隱匿得跟這樣的背景板一樣，十分低調。

  終於兩人的爭論暫停了，兩人各自進了衛生間，林祁然也悄悄跟進了進去。這一次孟雲沒法再跟了，因為此時的衛生間時不時有男人進出。

  不過兩分鐘後，林祁然忽然出來了，他拎了一塊廁所維修的路牌，擺在了廁所門口，隨即關緊了門。

  孟雲倒吸了一口冷氣，裡面只剩下他與張文博兩人，看來他是採取行動了。

  孟雲四處觀察一番，發現男廁與女廁的窗戶外面有一個公共的通道，就在靠近里側的位置，那裡堆了許多清掃工具。

  孟雲趁著四下無人，翻出窗去，她悄悄地躲在了那裡，將身子隱匿在了洗衣機後面。

  她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嗚嗚咽咽的，還有砰砰的響聲，以後拖動的聲響。

  孟雲心中惶恐，這聲音讓她聯想到了殺人與分屍，不過林祁然應該不至於這麼衝動，在這種地方下手吧？

  她緊盯著男廁的窗戶看了半天，終於看見它打開了，林祁然奮力將全身癱軟無力的張文博拖拽了出來，取出背包里的繩索，綁上了他的手腳，並拿出膠布封住了他的嘴，熟悉得像是在家排練了數次一般。

  孟雲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前去阻止，因為林祁然的腰後別了一把雪亮的尖刀，想必他是用這個威脅了張文博，並用了迷藥一類的東西放倒了他？

  林祁然綁住他後，又掏出一隻大麻袋，將張文博整個人塞了進去，張文博身材較壯，少說也有一百六七十斤，塞進去麻袋馬上變得鼓鼓囊囊的。

  林祁然拖著麻袋爬出通道，又拖行了一陣。昏暗的小巷裡，一身黑衣的他看起來就像一位雨夜屠夫。手握人命，隨意宰殺。

  綠綠酒吧的後面是一條偏僻坑髒的小巷子，不論在哪裡城市都是如此，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是藏污納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