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屢被跟蹤

  孟雲心裡翻江倒海，可是表面卻保持著鎮定。曾經從老師那裡聽過一句話：距離相近的人，才會互相撕咬。只有跑得夠快，才不會讓人踩住尾巴。

  所以，她強迫自己不去在意這些事，當下打電話約起了李文彬：「李哥，下午有空嗎？下午有個採訪任務，我一個人有點慌。」

  李文彬猶豫了幾秒後，破天荒地沒有拒絕：「唔……我看看我這邊有沒有空吧。」

  「好，那我等你電話啊！」孟雲放下電話，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其實，來了四組之後，她了解了一些李文彬的事情。他曾經是南江新聞網的金牌記者，曾經為調查黑心工廠事件冒著危險潛伏了半月，才獲得了第一手的資料。兩年前的毒奶粉事件，他也立下了赫赫戰功。

  可是之後不知怎地，他忽然就消沉了下來，每天就是閒逛混日子，沒辦法了，才被打發來了第四組。

  孟雲不了解從前的情況，但是她打心眼裡敬佩這樣的人，所以對他一直極為尊重，哪怕他態度冷淡也毫不在意。

  不過，這一天，他仍是沒來……連電話也沒打來一個，孟雲試著打過去，卻顯示關機了。

  孟雲一個人出了採訪任務，當天傍晚又回了宿舍搬東西，大學四年來，總共的行李只有一隻行李箱外加一個背包，東西少到了可憐的地步。

  她捨不得打車，同樣坐了43路趕往電力公司宿舍樓……從一個宿舍趕往另一個宿舍。可也是從架子床變成了單間，也算有點進步不是？

  這一次去，卻有一個穿著圍裙，戴著布帽子的年輕女子在拖地，她拎著拖把，一臉驚訝地看向門口，好半天才說：「你是新來的吧？」

  這女子單薄纖細，表情淡淡的，本就扁平的五觀看起來十分疏離，孟雲瞬間判斷出，這屋子的布局與整潔都是她的功勞。這一定是另一位同居的女子了。

  孟雲沖她笑了笑，介紹了自己，那女人哦了一聲，表情仍是淡淡的：「我叫鄭靈靈，在博物館工作。」

  孟雲還想說什麼，她已經拿了拖布往衛生間去了，似乎並不想與她寒暄。

  孟雲回了房間收拾東西，她的衣服少得可憐，掛在偌大的衣櫃裡，空蕩蕩的，書本卻是占了半箱子。

  剛剛收拾完，羅鶯就來了，她耷拉著頭，披頭散髮地站在門口，像抹幽魂似的。

  孟雲冷不丁地回頭，被她嚇了一跳：「你走路能不能出個聲呀？」

  羅鶯哭喪著臉：「孟雲，你搬來了呀？」

  「是啊，」孟雲皺起眉來：「怎麼了？」

  羅鶯往外看了一眼，關上門壓低了聲音：「我感覺我被跟蹤了……像是上次那個黑衣人。」

  孟雲的腦海中閃過了那個男人的身影：「你認識他嗎？」

  「沒印象，大概是我們酒吧的客人。」羅鶯呼了一口氣：「可是我平時沒得罪誰，誰會這麼幹？」

  孟雲瞄了她一眼：「你在酒吧工作？」

  羅鶯點頭：「我在綠綠酒吧唱歌。」

  孟雲愣了一下，可又覺得意料之中，羅鶯還真是混夜場的。

  綠綠酒吧在S市赫赫有名，是一家消費極高的娛樂場所，孟雲自己沒去過，但是聽同學說過，裡面的妹子一個賽一個地亮眼，清一水的膚白貌美大長腿。

  「你親眼看見他了嗎？」孟雲問道。

  羅鶯又摸出一支煙點上，表情有些緊張：「沒、沒有，但是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你知道吧？汗毛都能豎起來。有兩次一回頭，就看見有黑影一閃而過，看身形很像上次那個。」

  孟雲分析起來：「可能是你太敏感了，要不你再觀察觀察。再遇到，就直接報警。還有，晚上儘量避免一個人。」

  「好、好……」羅鶯來回踱了兩步：「要不我請你吃飯吧？算是謝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孟雲笑著搖頭：「不用了，我晚上還要上網課呢。」

  「成吧，那我早些化了妝去酒吧。」羅鶯嫵媚一笑，離開了房間。

  孟雲擺弄著電腦，想著羅鶯的事情，這究竟是她太緊張還是真實的？分析起來，有可能是她平時得罪了誰而不自知吧？混那個圈子的，實在是太亂了。

  還有，那個黑衣人，真的會是四合院那位作家嗎？孟雲回憶里那晚的情景，那人雖然戴著低低的鴨舌帽，但是側過身的時候，鼻樑嘴唇以及下巴的弧度確實很相似，要不然，找個機會去四合院看看？

  孟雲生起這個念頭時，心裡咯噔一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上心頭。或者是身為記者的職業敏感，也或者純粹出自個人的好奇吧。

  此後的幾天，孟雲一直沒尋著空，一直忙著各種開會。用李文彬的話說，全是走過場。

  他每次都歪在一旁昏昏欲睡，時不時翻個白眼擦擦口水，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終於有一次，他當場爆發了。在彭組長講得正起勁的時候，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拍起了桌子。

  「老彭，你這數學是不是學得不好啊？一開始就說三條，講到現在，還是第三條，我琢磨著數了一下，怕是講了九條了吧？」

  彭組長面如菜色，全場啞然，片刻後，有人小聲地笑，還有人試圖勸他，可是李文彬誰也不看，還在喋喋不休：「還有你這個聲調也不對，正要睡著你就拔個高音，瞬間把我嚇醒了，你這是故意的吧？」

  彭組長的臉由紅變紫，扶著茶杯的手開始哆嗦起來：「李文彬，你、你……你怕是反了天！」

  「反天？我反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蹲著摳腳呢！」李文彬絲毫不給他面子，懟完之後，轉身就走了。一氣呵成，瀟灑得很。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彭組長聲音直哆嗦。那隻手也跟著在抖，如同得了帕金森。

  呂紅燕馬上提了茶壺，上前給他倒上一杯：「彭組長，別生氣，你喝水。」

  大家也相勸起來，意思就是說李文彬老油條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把自己身子氣著了可不好。

  此時孟雲卻覺得奇怪起來，李文彬這番行為，結合這幾年消級的表現，就是被開除都是有餘的，彭組長卻只是生氣。這麼忌憚他的原因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