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再探四合院

  從會議室里出來，孟雲意外地發現李文彬還在那兒，他趴在辦公桌上打瞌睡，一頭凌亂的頭髮像枯草一樣，而手臂下面，卻壓了幾張列印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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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雲越看越覺得熟悉，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自己前幾天寫的採訪稿。這東西開會前還在自己的文件夾里的……

  十分鐘後，李文彬伸了個懶腰醒了，他揉了揉眼角，捏起那幾張紙抖了抖：「你寫的？」

  孟雲點頭：「就是前幾天給你郵箱發的那幾份。」

  「哦，我看了一下……」李文彬打了個哈欠：「寫得很垃圾。」

  孟雲有些意外，這幾份稿子是得到了彭組長與上面的認可的，有紕漏她承認，可是拉圾這個詞……怎麼都不能接受。

  「李哥，我這幾篇稿子有什麼問題嗎？」孟雲問起。

  李文彬站了起來，把東西拍在桌上：「表面看起來沒啥問題，文筆流暢感人肺腑。只是，這東西的可信度在哪裡？」

  孟雲胸口漲得生疼，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她想說自己問過鄰居，問過居委會，還採訪過當事人……

  她還沒說出來，李文彬就冷笑起來：「你寫的，不過是別人告訴你的話，你有去調查過嗎？你知道真相嗎？」

  孟雲啞然，腦袋裡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樣，疼痛但又真實。沒錯，自已確實沒有調查過，他們說的，就真的是真相嗎？

  李文彬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他敲擊了兩下桌子：「做記者，靠勤奮是沒有用的，新聞的敏銳度得有，而且得時時帶著腦子。」

  李文彬說完之後，抓起旁邊的背包，轉身就走了，連聲招呼也沒打。

  孟雲在桌邊，沉默地坐了好一會兒，她盯著電腦上的文件夾陷入了沉思，這些話聽來刺耳，可是句句真實。李文彬是在提點自己呢！

  下班之後，她徑直去了槐楊街28號，站在蕭瑟的巷子口，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身上，她有輕微的失神，那個男人應該還在裡面吧？

  孟雲順著胡同往裡走，緊張不比初次少，畢竟自己面對的，有可能是個搶劫殺人犯。

  與上次一樣，虛掩的門洞裡空無一人，走到拐角的時候，一抹黑影忽地從房樑上躍了過去，仔細一看，卻是一隻晦澀乾瘦的黑貓。

  孟雲皺眉，這裡面老鼠這麼多，這貓居然能瘦成這樣，也是很稀奇了。

  十分鐘後，她進入了那座四合院，院門沒開，輕輕一推就吱呀直響，灰塵簌簌落下，孟雲停頓了一下，生怕驚擾到了那個流浪漢。

  只是院子裡根本沒人，門窗也全部緊閉著，孟雲往裡走了幾步，一眼就看見第二間屋子鎖了起來……

  單獨的一間鎖起來，肯定有什麼問題，那流浪漢出去了嗎？孟雲四處瞥了一眼，趴在窗縫處觀察了起來。

  裡面黑漆漆的，看了好久才適應了光線，隱約能看見角落裡的木架子床，邊角似乎還有一排柜子似的東西，靠窗的桌子上有個長條的東西，視線移動時，那東西泛著奇異的光……

  她眯著眼睛想看清楚些，可是窗框老擋著眼睛，移動了數次後，終於看清些了……那是一柄刀，一柄鋒利雪亮的刀！

  就在這時，一隻手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個清冷的男聲傳了過來：「你是誰？」

  這聲音突兀地響起，孟雲嚇了一大跳，飛快地轉過身去，正對上男人放大的臉！他眉心微皺，眼睛寫滿了疑惑，正是那個流浪漢！她也再次看清了他的臉形與鼻樑下巴的弧度，確實是在巷子口搶劫羅鶯的男人！

  「我……」孟雲語塞：「我就是路過，我……」

  她此時十分緊張，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持刀搶劫犯，這樣的人若是逼急了，可是會不擇手段的。

  想到這個，她的一隻手悄悄放進了褲兜，尋到了手機上的某個按鍵……這是之前設的緊急救助電話，只要按下，就能拔通110的電話。

  男人皺眉看好幾眼：「你是附近的鄰居？可是這附近沒人住了。」

  孟雲驚訝得很，這人是不認識自己還是裝傻？兩人明明打過交道，所以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

  但是，裝傻的意義何在？孟雲悄悄瞥一眼房門，忽然生起一個驚悚的念頭：他也許只是在試探自己知道多少。

  她挺直了脊背：「我家以前住在這兒，我們見過，你記得嗎？那時我家開了一個小賣部，你總是過來買香菸。」

  「買香菸嗎？」男人沉默了幾秒：「是的，我想起來了，你們不是搬走了嗎？」

  「路過，回來看看，沒啥事我先走了。」孟雲聽完他的答案後，聲音有些顫抖，她隨口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速度極快，生怕那男人追上來。

  不過人家根本沒有追的舉動，孟雲一路疾走，回過無數次頭，直到走出了槐楊街，身後都是空無一人。

  孟雲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與後背全是冷汗，她一陣後怕，這種感覺比當初悄悄摸進學校的儲藏室更緊張。

  這一次探底後，得出兩個結論：1、他滿腹陰險、心狠手辣。2、他十分狡猾、並且演技極好。

  無論如何，他的存在就是很危險的，他跟蹤羅鶯，並且見過了自己。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孟雲走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拿起手機拔通了某個電話……

  此時的羅鶯正坐在鏡子前，拿了粉撲輕輕地抹……這兩天沒睡好，皮膚又干又澀，眼底還有兩個重重的黑圈，這副樣子，根本見不得人。

  旁邊伴舞的劉麗麗忽然盯著她驚呼一聲：「哎呀鶯姐，你都有皺紋了呀！」

  羅鶯心裡一緊，馬上對著鏡子仔細查看起來，末了，在左側眼角發現了一絲細紋，她拿起粉撲用力朝眼角抹去，極力想將它掩蓋住。

  偏偏劉麗麗極不知趣：「鶯姐，還真是歲月不饒人，一過了二十五，皺紋啊贅肉啊怎麼都出來了呢？我都害怕過生日了。」

  羅鶯啪地一下把粉盒拍在了梳妝檯上：「有完沒完？你下一場要上了嗎？還在這裡廢話！」

  劉麗麗一撇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生什麼氣嘛，讓不讓人說實話了？」

  在她離開後，化妝間只剩下了羅鶯自己。她氣呼呼地重新拿起了粉盒，準備對著自己的臉再拍上了一層。

  可就在這時，電話忽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