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涼

  顧淵本來就心下不寧，這會讓蘭芝這樣一說心裡更是鬱悶兼無處發泄。原本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那人，故自她來了，他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她人也一直表現的都是溫柔如水的，誰想到一朝翻臉竟然也和其他女人一般，咄咄逼人的樣子著實讓人不喜歡。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靈筠她是主子點名要的人，你這樣擅自做主出手對付她，主子要是知道了你以為你有幾條命？」

  蘭芝聽到他提到這個好像就像突然被點燃的炸彈一樣，整個臉都變得畸形了，猙獰的表情扭曲的難看。

  「她是什麼東西憑什麼主子要看重她？是你，一定是你，要不然主子為什麼會知道她。你為什麼要接這麼個小賤種回來？」

  「啪"

  清脆的聲音讓整個室內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蘭芝有些不可置信的捂著臉，眼神里的瘋狂已經退卻，留下的都是震驚。

  「你打我？」

  顧淵原本是打了以後就有些後悔的，畢竟她的身份特殊，自己原不該這樣沒顧及的動手。可是剛剛他也是實在被氣到了。

  「不是我要打你，是你實在是該打。主子是什麼人？也是你能夠私下編排議論的。再說當初我說把靈筠接回來你也沒有反對。當初接她回來原本是想著家裡女兒不多，她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你也看過她的生母畫像，若不是你也動了利用的心思當時接她回來，我與你說的時候你為何不反對？

  主子會注意到她，這確實是個意外。原本接她回來只是想著找個機會把她送到東宮去讓她能夠為我們做點事情。

  可是沒想到會出了意外，既然宛如已經去了東宮，自然不能再多一個女兒去了。再說現在就是我有心把她送去，主子也不會允許。

  我不管你對主子存了什麼樣的心思。這麼多年主子都沒能隨了你的心意，你也該知道一點分寸才是。

  別再做出可能惹主子生氣的事情，這次我幫你瞞著主子已經是犯了錯，再有下次我也是幫不了你。」

  顧淵說完蘭芝也已經漸漸平靜下來。這麼多年她一直拒絕顧淵，他自然看的出她的心思。

  當年她就是不願意到這裡來的，可是沒有辦法，她不能也沒辦法拒絕主子的要求。

  能夠讓她一直這麼安心的待在這裡的原因，不過是主子的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哪個女子。更是從來沒有聽聞他曾對哪個女子上過心。

  可是如今，他卻三番五次的下令讓顧淵儘量把人拉到他們這邊。即使不能成功也不能動她。

  這麼莫名其妙的命令，讓她怎麼能心安。去年顧靈筠剛回來的時候她還不覺得怎麼樣。今年卻是不止一次聽說她出落的越來越美麗動人了。

  她見過顧淵一直視若珍寶的畫像。那上面的女子當真是美的讓她一個女子都不忍去妒忌。

  身為她的女兒，哪怕是只有生母七分容貌也定然美麗不可方物。不是她能夠比得上的。

  心裡有了忌憚和害怕，所以才會想要在西山那次計劃中，神不知鬼不覺的一舉把這個威脅給除了。

  卻沒想那群廢物當真是廢物，那麼近的距離竟然只是傷了她，沒能要了她的性命。現在還害的自己在顧淵這裡留下了把柄。

  好在現在出了柳氏的事情，她可以轉移顧淵的視線。

  但是柳氏的事情現在也是棘手。一來她們現在身份敏感，不宜再輕易出手。二來這個柳氏究竟是哪國的，她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她現在也想知道。

  或許兩個人目的一致的話，能夠合作也不定然。

  蘭芝想的入神但是顧淵卻等不了那麼多。看著蘭芝一直出神忍不住問道：「你究竟聽沒聽到我的話？」

  蘭芝這才斂了心神，看著顧淵說道：「知道了，也是我入了魔障。剛剛多些老爺打醒了奴婢，要不然怕是現在還陷在魔障里。

  主子既然讓奴婢來服侍您，奴婢定然該好好服侍才對。聽從命令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蘭芝這突然的轉變讓顧淵不得不感嘆，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前後簡直就像換一個人了。不過不管怎麼樣，只要她願意老實下來就好了。

  他要的也是她能夠乖乖的在這裡，不要惹事生非。若是她願意他自然也是願意收了她。

  不過想著剛才她一反常態發脾氣的樣子。又覺得還是算了吧，畢竟是心不在自己這裡的女人，還是不要勉強。

  兩個人又回到了關係融洽的時候，就好像剛才的爭吵只是一場錯覺。剛才咄咄逼人，氣勢比顧淵還強的不是眼前人。

  蘭芝真的是一個非常聰明卻又懂得識時務的人。她也從來沒有什麼面子尊嚴大過天這種想法，能屈能伸，比一般男子都要厲害。

  整理好情緒的蘭芝親自給顧淵斟茶賠罪。臉上的五指印記也沒有消除，可是她好像全然忘了這回事。

  「老爺，您喝茶，不要與奴婢生氣了。剛剛是奴婢僭越，對您有不敬的地方還望不要放在心上。

  現在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其它的都往後吧。對於柳氏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雲世子既然在調查那麼就讓他去查。

  左不過我們和柳氏並沒有瓜葛。查出來咱們也是不知者不罪！若是咱們現在有什么小動作，難保雲世子的人不會察覺。

  到時候引得我們的人暴露，那才是得不償失。不過咱們既然不能暗著做什麼，卻不妨礙我們光明正大的做些事情。」

  「光明正大？」顧淵不明白她的意思。

  「柳氏不管是誰的人，終歸不是我們的人。咱們現在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用處，剛我還在想著要不要打探一下若是能夠合作說不定也是好事。

  可是想想還是算了。身份不明，了解不清，不宜引狼入室。既然不能用，就乾脆別讓她那麼好過了。」

  顧淵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說給她找麻煩，若是能夠讓她暴露最好把她身後所有人一鍋端了，屆時大蕭和她的母國勢必翻臉。說不定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哼，你現在可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在明面上她怎麼都得服從你。既然如此她的小動作就得暗中來。

  我看她最近也是過的太好了，挺著個大肚子，恨不得整個候府都是她的。說起來你大概不知道吧，聽說她都開始操心起府里兩位小姐的婚事了呢。

  呵呵，也不知道她是受人指使還是故意表現的蠢一點，讓人對她更不會放在心上。

  好歹也是在候府里呆了這麼多年，難道當真不知道姨娘是沒有權利過問主子的事情？庶出的小姐也是候府正經主子，什麼時候輪的上她操心了？」

  「有這樣的事情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顧淵有些意外，最近他確實沒有心情關心候府後院。

  原本以為孫氏沒了，府里就兩個姨娘還能生出什麼事。現在看來還真是他想的太少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你的這位姨娘哪怕不是別國探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她倒是生了個好兒子，說不定這一次又能給你添個兒子。」

  蘭芝說著語氣里也不知道帶的什麼味道，聽得顧淵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過和候府比起來，別的地方忙碌的可都不是這些事。他們關心的就是四國賽。

  此時皇后的鳳儀宮裡太子蕭衍已經來了有一刻鐘了。

  皇后看著他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心裡是有些擔憂和著急。太子性子不穩，心思也不如景王深沉。

  人又有些好色，這些年若不是她明里暗裡安排人為他擋著，為他謀算只是憑著他自己哪裡能是景王的對手。

  現在她們雖然有了傅大學士的支持，可是傅如意這肚子到如今也不見有個動靜也實在讓她著急上火。

  「衍兒，你最近可有去太子妃房裡常坐坐？太子妃性子端莊，為人處世也是沉穩持重，是個可以擔當大任的好孩子。

  你們這成婚也不短時日了，這怎麼還不見她的肚子有動靜？那些側妃妾室的房裡你就不能少去一點？多分點心思在正妻身上，讓她早日有了身孕才是要緊。

  這眼看著景王那邊就快要生了，若是他一舉生的個男兒，那就是大蕭第一個皇長孫。雖然不如嫡長孫尊貴，但是你若是一直不能生出嫡長孫，那他這皇長孫的份量可想而知。

  你父皇現在年歲漸漸大了，對孩子也比以往你們小的時候要喜歡的多。看惠側妃剛懷孕那會你父皇的態度難道你還不明白？」

  蕭衍一聽心裡就有些不耐煩。每每他到這裡，聽到的都是這些。就是他那個太子妃也是如此，一點風雅情趣都沒有，想的就是生孩子。

  但凡她有他的側妃妾室那麼有情趣，他多去她房裡也不是做不到。

  可是他也知道自家母后也是為了他考慮。他這個太子自己當的怎麼樣他心裡清楚。景王府那邊咬的這麼緊，他也是真的沒有退路。

  「母后，不是兒子不努力，實在是這孩子也不是孩兒想要它就能有的。

  這不僅是太子妃那裡，就是那些側妃妾室那裡也都沒有動靜。您說這其中是不是有問題？還是那些女人她們都不好生養？」

  蕭衍肯定不會覺得沒有孩子是他的問題，畢竟他膝下還有一個女兒。並且顧宛如嫁給他不久也就懷孕了。所以只能說是那些女人不好。

  他這話一說，就是皇后都皺了眉頭。心裡也在疑惑，難道真的有什麼問題？她肯定也不會覺得是太子身體有事。

  「你的意思是有人做了什麼手腳？」

  「這個兒子也只是猜測。兒子也不怎麼關注後院。您也知道咱們這樣的身份身邊都是或多或少有別人安排進來的人。

  若是真有人有心如此，那麼也不是不可能成功。只是從前孩兒對孩子也不怎麼上心，所以也不怎麼關注。」

  皇后也明白他的意思。別說這是皇宮皇室，就是普通的朝臣家裡誰家還沒幾個別人安排過來的探子呢。

  就是她這鳳儀宮，有多少別人的人誰又知道。同樣她的人一樣也安排的到處都是。這些人在關鍵的時候都起著致命的作用。

  只是她似乎有些忽略了會有人算計東宮，不讓他有子嗣！皇后想到這裡，只覺得從心底都透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