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偽裝

  她不敢想像若是真的有人有心想要斷了東宮的子嗣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沒有子嗣的東宮，又怎麼可能成為未來的一國之君。

  「查，這件事情必須徹查。衍兒這次你最好給本宮長點記性。若是東宮裡的女人那麼多，你根本就是擺明了給別人算計你的機會。

  母后早就與你說過，不要太過好色，你怎麼就是在這上面把持不住自己。你自己看看東宮現在有多少女人了。

  這樣下去太子失德是必然的事情。若是你一直不能為皇室生下嫡長孫，你這太子的位置不需要別人動，就已經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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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有些身心俱疲，在宮裡謀算這麼多年，她的雙手不可能幹淨。但是她確確實實從未在孩子身上動手過。

  但是現在看起來她沒有動過別人的孩子，可是別人卻已經把手伸到她這邊來了也未可知。

  蕭衍雖然好色沒有太大智慧，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在皇宮出生，當了太子這麼多年，明槍暗箭的他也經歷不少。自然知道茲事體大。

  剛剛他不過是隨口一句託詞，原本是沒有深追的意思。可是如今卻是不同，他想想自己已經二十有二了。

  膝下除了一女竟然再沒有其它子嗣！中間也不是沒有過其它孩子，只是總是各種原因的沒了。到如今他的膝下竟然比齊王景王還要荒涼。

  畢竟自己府里姬妾眾多，怎麼會這樣呢。再去想想他的那些孩兒沒了的情形，只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孩兒明白了，這裡回去徹查清楚。若是被我揪出來是哪個在背後做的，我定當把她碎屍萬段！」

  「沒腦子的東西！碎屍萬段有什麼用？抓住了切不可打草驚蛇，搜集齊了證據再一下交到你父皇面前。屆時任她身後是誰也休想翻身。

  膽敢謀害皇家子嗣，只這一點就足夠咱們除了對手，你可懂得了？」

  蕭衍也知道自己剛才魯莽了，思慮不周，便趕緊低頭認錯：「是，孩兒知道了。母后放心，孩兒定然不會衝動。只是母后覺得會不會是景王那邊的人？」

  「是哪邊的暫且不知道！或許根本也沒有這個人也不是沒可能。只是咱們必須防範未然。

  其他的不說只一點，你那府中人實在多了些。母后與你說過很多遍了，若是你不知收斂遲早會引得你父皇厭煩。

  你自己看看你父皇整個後宮才多少人，你現在不過是個太子，後院的女人都快抵得上你父皇的後宮了，你覺得你父皇哪日上了心觀察到這些，會怎麼看你？」

  「是，孩兒知道了。孩兒這就回去把東宮清理一下。不重要的人一應全打發了便是。」

  只要說到這個話題蕭衍就總是心虛的，只想趕快跳過這個去。

  皇后是他親娘，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他心思。心裡雖然無奈但是也沒有辦法。這個孩子雖然有些好色，可是好在一直都還算聽話。

  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都是她安排誰他就娶誰。沒有讓她在這上面為難過。

  「嗯，還有那個顧宛如，孩子已經沒了這麼久你可曾多去她房裡走動了？母后瞧著她是個好生養的。你不也是挺喜歡她的嗎？

  沒事多去看看，沒準她就又有了呢？她的家世也算不錯，寧安候府雖然不是什麼實權府邸。但好在顧侯爺一直在你父皇還算得臉。

  孩子沒了以後你就再也沒有去過候府。這樣下去豈不是寒了侯爺的心？衍兒你已經長大了，母后老了。還能事事為你操心幾年呢？

  若是你一直不成長，他日母后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誰還能為你事必躬親的謀算考慮？」

  皇后這幾句話說的很是心酸，這些年皇后母家漸漸勢弱，儼然有後繼無力的景象。反倒是月貴妃母家一年比一年旺盛，成了她身後最大的儀仗。

  而她的母家現在都是仰仗她，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心想給太子娶家世一定足夠好的女子為太子妃。哪怕只是個側妃也是要經過精挑細選的。

  為的就是能夠以後在朝堂上可以給太子助力，讓他這個東宮太子的位置坐得更穩當。

  皇后確確實實為這個兒子操碎了心。她也知道坐在這個位置，就由不得她有退路。

  蕭衍走了以後皇后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一旁的王麽麽看著也是心裡沉重。

  「娘娘，太子他會慢慢成長的。以後咱們慢慢放開手讓他自己多擔當些就好了。您也不要太擔心了，當心自己的身體。」

  王麽麽是皇后的奶娘，自小到現在就一直貼身照顧她。可以說是皇后最大的助手。很多事都是經過她的手完成的。皇后對她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信任。

  「麽麽，這麼多年就只有最懂本宮心思。衍兒實在是沒法讓本宮放心。就算本宮不想承認可是也得承認景王確實比衍兒聰明的多。

  這些年你只看看外面的評論就知道景王是多麼會做人。誰不知道他是個文學武功德才兼備的賢王。可是太子，若不是本宮逼著讓他為先太子妃守孝一年，只怕就沒有個好名聲了。」

  王麽麽對此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些都是實話。近些年景王越來越出色，反倒是他們太子因為好色名聲總不好。

  可是這個她和皇后也都明里暗裡勸過很多回了，總是無用。現在皇上還是壯年，身強體健的。

  在皇位上再做個二十年都是極為可能的。可是太子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未來繼承皇位的是誰還真不好說。

  所以皇后和她都很著急希望太子能夠趕緊生出個嫡長孫或者是皇長孫出來。這樣即便以後太子不能繼位，只要皇孫好好培養那麼皇孫繼位也是可以的。

  現在她們是沒有退路的。從有了皇后之位和立了太子以後，她們的處境就註定只能向前決不能後退。要不然不要說他們性命不保，就是整個家族怕是都要賠進去。

  這也是歷來奪嫡的血腥殘忍之處。身在皇家親情什麼的說起來更多像是個笑話，手足之情就更遑論了。

  皇后有思量月貴妃自然也是有她的考慮。景王府最近一直都很低調，就是月貴妃也是如此。

  雖然很有可能大蕭第一位皇孫要在她們這裡出來，可是越是這時候就越要沉住氣。

  月貴妃看著下方有些瘦了的兒子，心裡很是心疼。

  「怎麼最近瘦了這許多？都不曾好好用膳嗎？是不是服侍你的人不得你心？」

  景王聽著只是淺淺一笑，「母妃不要擔心了。孩兒這是年年在這個節氣都是這樣您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了，年年到了夏天你這胃口就不好。景王府的冰塊也是夠用的，偏你就受不得一點熱。芸娘最近還好嗎？身子越來越重讓她小心飲食，可千萬不要因為怕熱貪涼。

  她這一胎至關重要你心裡也該明白，也要做好打算。母妃的意思你可懂得？」

  「孩兒明白，定會好好叮囑她，也會讓人看護好她。她一直都很好，孕期也沒見著難受什麼，想來是不會有大問題。不過母妃的打算是什麼意思？」

  月貴妃聞言看了一下身旁的麽麽。示意了她一下。麽麽很是聰明的讓所有人都下去了，獨獨留下景王她們母子。

  門被關上，月貴妃這才看著蕭炎說道：「炎兒，你是真的不懂嗎？芸娘這一胎，無論任何情況都得生下來，也只能是男胎！」

  景王其實心裡是有些明白的，只是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更別說去做了。

  聽著自家母妃語氣里的堅定，他當下心底都有些發顫驚呼道：「母妃！」

  月貴妃卻好像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提前說道：「炎兒，你該知道母妃這樣也是為了咱們的將來。

  從你參與了奪儲，你我乃至於整個家族都是把頭懸在刀刃上的。你若不能成功等待我們的是什麼你心裡該清楚。

  母妃和皇后鬥了一輩子，對她比對自己都要了解。若是讓太子登基，以後大蕭就絕沒有你我容身之地。」

  「可是就算如此這可是混淆皇室血脈的大事！皇室血統不純這，這若是父皇知道了～～」

  景王還是很猶豫，他雖然有心奪嫡，但是確確實實也是知道自己是皇子身份，皇室血統怎容混淆。

  「傻孩子，別說現在還不知道芸娘這肚子裡究竟是男是女。萬一是男胎咱們就不必費了這心思，若是女孩咱們也可以只是換個男胎過來。

  也沒人逼著你以後一定要這個孩子做什麼。母妃要的是這第一個皇長孫必須出自咱們景王府。

  接下來咱們還可以繼續生他個十個八個，總會有合適的血統又正規的。好好培養著不就成了。」

  景王聽了以後沉默了。月貴妃見狀就知道他心裡有了鬆動。所以趁熱打鐵的說道：「咱們不把握這次機會勢必就會落得和東宮一樣的下場。

  你看自從那位惠側妃失了孩子以後，你父皇是什麼態度。連著這麼久對東宮都是不冷不熱的。這朝臣們都是見風倒的。

  尤其是這次安郡王那個小崽子查案不查案的害的咱們的人損失了那麼多，以後再想培養自己的人又得花費多少時間心力。」

  提到安郡王景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安郡王奉旨查案原本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這個弟弟他是看著長大的，性子唯唯諾諾的難成大器。可是西山的那件事讓他恍然有了自己可能看走眼的想法。

  再有他查案兇手沒抓到，倒是把他和太子在朝中的人都給牽連了大半。引的父皇發怒，讓他和東宮都是損失慘重。

  蕭炎心裡突然有了可怕的念頭。想到太子和顧宛如那件事，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皇上疑心對象，連著受了很長時間冷遇。

  「母妃，您說六弟他，真的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嗎？」

  景王說著眼睛看著月貴妃，兩個人對視，月貴妃幾乎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想著最近的事情，心裡一個咯噔。

  遠在郡王府的安郡王突然打了個噴嚏，平日唯諾的樣子在這裡完全看不見。那以往總是低著頭讓人看不見的眼神此刻卻是充滿凌厲和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