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這樣我很為難哎

  「姜晴晴，這就是你的目的？」

  房間裡，原本墨黑的床單已經換成了大紅的龍鳳呈祥，甚至還撒上了許多的花生蓮子。

  就連床頭的檯燈上都貼著大紅的雙喜。

  姜晴晴看著眼前的一切，莫名多出了幾分緊張感。

  想起下午的時候，從綺雲把她支開帶著人進來鋪床，卻沒想到連房間都布置了一番。

  只不過，有人似乎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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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川嶼看著完全陌生的房間，只覺得煩躁。

  而這一切都拜眼前這個女人所賜。

  「姜晴晴，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什麼？」

  「特意讓我媽過來，想給你撐腰？還是想要證實你戚少夫人的身份？」

  「戚川嶼。」姜晴晴的好心情成功被擊破，緊張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哪怕早上做足了心理暗示，這會還是忍不住有些上頭。

  這幾年她在姜家跟葛蘭馨鬥智鬥勇互拼演技，本來以為早就刀槍不入，輕易不會發火了。

  可這兩天，戚川嶼總能讓她火冒三丈。

  「我讓媽過來給我撐什麼腰？」她輕笑，眉眼妖嬈，「在這兒有誰敢不認我這個少奶奶嗎？」

  就算從綺雲不來，她的意思也擺在那兒。

  就算有不喜歡她的，也不會擺到明面上，除了他。

  「至於戚少夫人的身份，我要想廣而告之，你覺得我現在去跟媽說，我想辦婚禮，你覺得媽會同意嗎？」

  「姜晴晴！」

  戚川嶼如墨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姜晴晴。

  姜晴晴毫不退讓地迎了上去，哪怕心裡有些怵，可輸人不能輸陣。

  她姜晴晴打小就不是讓人欺負的主。

  「呵。」戚川嶼突然冷笑一聲，「裝了一下午的善解人意，姜小姐終於不裝了？」

  「我……」姜晴晴一時語塞，氣得很了反而冷靜下來了。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這是你自己選的老公，他還是個病人。

  疑心病暴脾氣，你不要跟他計較。

  在心裡來回默念了幾遍，再睜眼姜晴晴嘴角微揚。

  「我也覺得挺累的，要不我去跟媽一起睡吧。」

  姜晴晴說著越過戚川嶼就往外走，心裡卻在默念著一二三。

  果然她的三還沒喊完，胳膊被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拉住。

  戚川嶼臉色陰沉，細看之下又有幾分無可奈何：「姜晴晴，你故意的是不是？」

  剛才從綺雲就差明著警告他了，現在姜晴晴要是出去，他媽不得鬧翻天。

  「故意幹嘛？」姜晴晴明知故問，一臉為難，「我留下，你說我別有用心，我走你又不願意。」

  「戚少爺，你這樣我很為難哎？」

  故意拖長的語調像是一把鉤子一樣，撩人而不自知。

  戚川嶼只覺得此刻的姜晴晴像是山中的妖精，明知道她的懵懂無知都是裝出來的，卻還是讓人放鬆警惕。

  他一時間忘了說話。

  「所以，你現在是在留我嗎？」

  看戚川嶼不開口，姜晴晴示意被他抓住的手腕，借勢在他面前蹲下。

  看著他分明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姜晴晴心情大好。

  她故意刺激他。

  「你要是不說話的話，我就走了？」

  「姜晴晴！」咬牙切齒的聲音。

  姜晴晴卻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懼意，她甚至還點了點頭衝著戚川嶼笑了起來。

  「我聽到了，所以呢？」

  「你…」戚川嶼閉了閉眼，在驚動從綺云然後留下姜晴晴，和直接讓人留下之間選擇了後者，「你敢去找我媽試試……」

  噗！

  姜晴晴這回是真的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她兩隻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笑得眼眸璀璨仿佛完全沒看到他此刻的臉色。

  「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姜……」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自己叫什麼，你不用總是這麼喊我的名字。」打斷戚川嶼的話，姜晴晴趕緊收斂了自己的笑。

  「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給你放水。」

  姜晴晴起身走向浴室，她怕太過分，戚川嶼就真的要翻臉了。

  卻不知道身後男人看著她的背影，神色莫名。

  放完水姜晴晴在浴室里陷入了糾結，她沒有給人洗澡的經驗，也不知道戚川嶼之前是怎麼洗澡的。

  據說他這段時間的生活都是梁里照顧的，要不打個電話問問梁里？

  「水還沒好？」

  姜晴晴電話還沒打出去，看到戚川嶼已經出現在浴室門口，膝蓋上放著一疊衣服。

  「出去。」

  意識到戚川嶼是打算自己洗，姜晴晴反而更不放心了。

  「你一個人可以嗎？」

  「我還沒徹底變成一個廢人。」

  自厭嘲諷的語氣，讓姜晴晴心情瞬間低落，宛若泡了水一般脹脹的發酸。

  她怎麼忘了，他現在所有的怪脾氣和多疑，都是因為他身體的不便。

  「那我就在外面，有需要你就叫我。」姜晴晴悶悶道。

  站在浴室門口，一門之隔的距離，姜晴晴等了很長時間才聽到裡面的落水聲。

  很重也很急，那一瞬間她幾乎能想像到他是如何獨自支撐起身體坐進浴缸。

  她幾乎想立刻衝進去，卻在推門的那一刻又深深忍住。

  戚川嶼一定不希望被人看到他此刻的樣子。

  他曾經那樣的耀眼，現在卻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比常人困難。

  心裡的落差，旁人就算是再心疼惋惜，又怎麼可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姜晴晴不知道當初戚川嶼從車禍里醒來，得知自己不良於行時的反應是什麼樣的，她只知道這一刻的她無比痛恨那個司機。

  等到戚川嶼洗了澡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姜晴晴幾次想要去幫忙，戚川嶼都沒給她這個機會。

  「姜晴晴，收起你的眼神！」

  擦著頭髮，男人眉目清冷裡面的厭惡更是毫不掩飾，他的驕傲不允許他接受別人的憐憫。

  姜晴晴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又誤會她了。

  「我只是擔心，沒別的意思。」簡單解釋過後，姜晴晴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她還沒傻到要在別人的痛苦上來回蹦躂，「你頭髮沒幹，我幫你吹吧。」

  姜晴晴說著不給戚川嶼拒絕的機會，按著他的肩不讓他動彈。

  「姜晴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身子動彈不得，戚川嶼怒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幫你吹頭髮而已。」男人的頭髮很短有些扎手，姜晴晴將吹風調到合適的溫度慢慢吹著，「你要是聲音再大點，媽還以為我們吵架了呢。」

  「姜晴晴！」

  雖然生氣，聲音卻是壓下去了不少。

  看著他這副不得不屈服的模樣，姜晴晴心裡軟綿綿的，手上動作也更輕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一定要讓他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