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解剖
2024-06-02 03:10:00
作者: 山夏
蘇念這兩天都沒有睡覺。
耳邊似乎都是家屬們的質疑聲,空氣中似乎還到處都是那股燒焦的屍體的味道。
此時,保和堂的前廳燈火通明,每個角落都擺滿了燭燈。
蘇念等人仍在商量方案,可是沒有結果,於是所有人都干坐著,每個人都愁雲不展。
裴阿四亦在前廳裡面。
他今天一直跟著他們,一來保護他們,二來跟進解藥的情況。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蘇念,見她在夜裡裹緊了披風,於是便想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身上。
雖然這麼做會令保和堂的其他人懷疑他的動機,可他不想在乎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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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披風還沒來得及解,外面就有人通報,說趙今東來了,有要事過來商量。
岑德業讓人趕緊將趙今東請進來。
趙今東一進來,便將京城裡面發生的事情說了,說完,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憂慮中。
北麻村的毒還沒解呢,現在京城居然又出事了。
岑家人開始議論起來:「這京場面的毒和北麻村的應該是同一種吧。」
「看來那些人想要操縱京城,來一一瓦解京城。」
「究竟是什麼樣的蠱,簡直是喪心病狂!」
「……」
在議論聲中,趙今東轉身看了一眼裴阿四。
而裴阿四的目光一直在蘇念身上。
這令趙今東感到很不高興,但現在情況特殊,保和堂又接手了這事,肯定會被下毒之人發現的,不如索性就讓護龍山莊的人保護蘇念吧。
趙今東正沉思著,這時,裴阿四朝他走來了。
「睿王,卑職有事想跟您說,」裴阿四行了一個禮道。
「什麼事?」趙今東看著裴阿四。
「卑職懷疑這毒是林太師府上一個叫王坤的人下的,只要找到這個人,就可以找到解藥。」
「林太師?」趙今東驚訝地問:「林太師是京城有名的剛正不阿的大臣,你懷疑他?你有證據嗎?」
「護龍山莊這兩年一直在追查他,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屬下敢肯定,上次羽林衛之事以及這次的毒蠱,都是他的傑作。」
「那你說,他為何要這麼做?」趙今東問。
「目前尚未得知,」裴阿四道。
「你們護龍山莊是不是專門查好官啊?只要逮到一點點證據,就給人胡亂扣帽子,京城裡面的大小官員,哪個不是一提到護龍山莊就聞風喪膽,你們抓人都不需要證據了,」趙今東輕蔑地道。
「睿王殿下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一查,」趙今東道:「就在一個月前,民安銀莊的邱高從丘國帶了一個人回來,此人叫王坤,丘國人,曾經是丘國正和堂的人,因心術不正被趕了出來,此人岑老爺子也認識,你不信可以問問他。」
趙今東那張好看的臉上,眉毛微微地皺了起來。
一開始根本不信,聽了王坤後,他現在他對裴阿四的話已經懷疑起來了。
他再轉身問了岑德業一句:「岑老,聽說太師府上來了一個人,叫王坤?您認識他?」
岑德業剛剛跟岑家人說完今晚的事,現在整個人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聽了趙今東的話,他連忙道:「除了王坤,誰能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呢?」
趙今東立刻沉默起來。
他在心裏面想起了林太師。
據他所知,林太師這個人是京城官員們的勵志傳奇,他從小才思敏捷,二十不到就考中了狀元,對治國也很有一套。
現在幾個皇子為了爭權,都巴結他,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林太師在朝堂之上也一直是正人君人的典範,曾經整治過不少貪官污吏。
若這毒真是他讓王坤製作的,那……
罷了,去查一查林太師吧。
趙今東正準備走,這時,又有一個保和堂的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了起來:「老爺,不好了,北麻村帶回來的那兩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
一群人趕到下屋,果然見北麻村的兩個村民已經死了。
當時,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感到很愧疚。
蘇念是醫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去世,她在心裏面默默地說了幾聲:對不起,沒能把你們救回來。
「老爺,這兩個屍體要怎麼處置呢?是要帶到後山上埋了?還是……燒了?」管家怯怯地問了一句。
「燒了吧,」岑德業痛心地道。
然而,這時的蘇念不知哪來的念頭,她突然喊了一聲:「等等,先別燒!」
所有看著她,不知她心裏面在想什麼。
蘇念看著岑德業,再咬了咬牙:「爺爺,這個人交給我,我今天晚上非要查出這是什麼蠱毒不可!」
「怎麼查?」岑德業問。
蘇念咬了咬嘴唇,突然就說了一個現代名詞:「解剖!」
……
蘇念就不相信了,只要把人剖了,看這些毒蠱往哪裡跑。
可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一來,這個時代沒有解剖的說法,人死了一定要留個全屍。二來,蘇念是個姑娘家啊,一個姑娘家去解剖一具屍體,多血淋淋啊。以後傳出去,誰還敢娶她呢?
「念丫頭,此舉……怕是不妥吧?」岑德業道。
舅舅們勸她三思。
連趙今東和裴阿四都覺得蘇念此舉太過大膽。
可蘇念已經下了決定,就一定要執行到底。
到底還是趙今東了解蘇念,他道:「蘇念要解……解剖是吧?那沒問題,就解啊,要是家屬有意見的話,那由我來賠好了。」
蘇念感激地看了趙今東一眼,再道:「睿王,你也先回京城吧?在京城裡面下令,這段時間都不能飲用水缸裡面的水,一定要去河裡換水喝,防患於未然。」
趙今東本不捨得走,可覺得蘇念的話有道理,這件事他必須先做了,否則會越來越多的人中毒了。
……
蘇念命人將死屍移到了另外一處屋子,搭好台子,又備好各種各樣的刀具,而她則在手上卷上防水的氈布,以免死者的血沾染到她的皮膚。
因為這事太過血淋淋,縱然是大夫,保和堂的許多人也不敢靠近,而岑德業又是年事已高,所以他也要需要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