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病人介紹嗎

  蘇念知道這長孫掌柜在嘲諷她。

  現在鎮上關於她給人治病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長孫掌柜自然也知道了。

  同行相斥，長孫掌柜自然不待見她。

  長孫掌柜又道：「前些日子你差你們家老奴來我這買銀針，我把鋪子裡頭最貴的一副賣給了他，那副銀針用得可好呢？」

  「挺好的，謝謝長孫掌柜把這麼好的一副銀針賣給我，」蘇念不卑不亢地朝長孫掌柜走過來。

  長孫掌柜之所以肯賣給她一副這麼好的銀針，主要也是想看她出洋相吧，越好的銀針，對穴位的把握越是要求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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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想到蘇念是真的會。

  蘇念自然不跟長孫掌柜計較這些，目前她需要到長孫掌柜這裡來買藥，所以不能與他發生衝突。

  蘇念又仔細看了一眼這醫館。

  醫館的規模還可以，換成現代的算法大概有一百個平米，裡面的藥不算特別多，但普通的藥材都有。

  這一大早沒有人來看病，兩個醫僮在搗藥，醫館裡面傳出中藥鋪子特有的香味。

  「長孫掌柜，我想采些草藥，」蘇念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張黃紙，再遞給長孫掌柜，上面用炭頭寫了一些草藥的名字。

  字體歪歪扭扭，但是長孫掌柜一看這些藥材，便知道是全是有利於男性行房事的，比如葛針、杜仲、鹿茸等。

  從蘇念進屋開始，長孫掌柜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她身上，他認識蘇念，知道蘇念是個沒爹疼沒娘愛的棄兒，家中只有一個叫福伯的老奴。

  以前見蘇念，都是毫不起眼的樣子，沒想到這一次見她，卻是不卑不亢，又胸有成竹的樣子。

  再看她這些藥單，若不是會治病的話，又怎麼能列得出來？

  看著長孫掌柜眼裡的質疑，蘇念不禁笑笑：「打從進門起，長孫掌柜就一直用眼角看我，莫不是怕我將來搶了你的生意？」

  她故意只把話說一半，等著看長孫掌柜的反應。

  長孫掌柜瞪著鬍子，再「噗」地冷笑一聲：「我行醫幾十載了，會怕你搶我的生意？這些年往來清楓鎮的赤腳大夫多了去了，什麼專治小兒積食的，專治脫髮白髮的，不都是蹦躂了幾下就沒聲沒息了嗎？

  你雖然是打小在清楓鎮長大，但是你跟他們有什麼區別？都是用偏方來治偏門，就算林老爺信你，可你目前也只有林老爺這麼一個病人，一隻腳都沒有站穩呢，我怕你作甚？」

  即使蘇念真的會治病，長孫掌柜也打心眼裡面看不起她。

  一個黃毛丫頭，去給人治命根子的事，堅持不了幾年的，她遲早要嫁人，難不成嫁人後還治這病？不怕夫家把她休了？

  見長孫掌柜這樣的態度，蘇念也就把後半段要說的話說完了，她笑了笑：「長孫掌柜說得極是，我自然對您構不成威脅，您是鎮上最有威望的大夫，我只是個黃毛丫頭。不過，我倒認為咱們可以合作，以後我有采不到的藥，就來您這裡買，您若有我能治的病人，就推薦給我，互相合作，大家都賺錢，是不是？」

  長孫掌柜驚訝地看著蘇念一會兒，沒想到這丫頭伶牙俐齒的，還會討價還價。

  他這裡不但行醫，還賣藥，蘇念若是一直行醫，那她就會一直光顧她，而他，也確實有一些治不好的病人，比如前段時間有一個尿路結石的，吃了好久的藥都不見好。

  可長孫掌柜現在並沒有完全相信蘇念，況且他年紀這麼大了，跟一個黃毛丫頭合作那不是有失身份嗎？

  長孫掌柜覺得可以先吊著蘇念，再觀察她一段時間再說，便又捋了捋鬍鬚道：「你來摘藥可以，我暫時沒有什麼病人好介紹給你的，我這裡的病人我自己能治。」

  蘇念在心底冷哼一聲。

  ……

  摘了藥，蘇念便去了林宅。

  蘇念每去一次林宅，這裡的人便對她恭敬一分。

  當然，這也只是表面的，她一走遠，這裡的僕人便議論起她來了：

  「這丫頭確實有兩下子啊。」

  「可不是，咱老爺這幾天精神氣爽，每覺都睡到日上三竿，不是在四姨娘那裡，便是在三姨娘那裡，昨晚還去了二姨娘房中。」

  「只是不知道能維持多久，這丫頭啊，畢竟年紀小，不知道靠不靠譜，萬一跟以前那些西域郎中那樣，就慘了。」

  「……」

  蘇念知道自己在小鎮上行醫，自然質疑聲多，所以她就統統選擇了忽視。

  像平時一樣，經過入門的花園，沿著長廊走了一段，就到了林德厚的屋子。

  林德厚已經在房間的小廳等她了，桌子上放著許多的點心，種類比上一回還要多，而且款式多樣，一看就是精心準備的。

  林德厚看蘇念的眼神，亦是越發地喜歡，他先讓蘇念休息：「蘇姑娘，這一路走來，一定很累吧？要不下回我派人去接你？」

  蘇念立刻拒絕：「不必啦，清楓鎮能有多大，走這幾步路權當鍛鍊身體了。」

  林德厚又指著桌子上的點心招呼蘇念：「那先吃點東西？」

  「也行，」蘇念道。

  早飯吃的稀飯饅頭，雖然還沒有餓，但想吃還是能吃下去很多的。

  她便不客氣地拿起點心吃了起來，桂花糕、蔥油餅、雞蛋餅、綠豆糕，還有一碟子炒花生。

  這個時代的東西都是純手工製作，不管什麼都可以吃出食物原有的味道，就說這個雞蛋餅，真是郁濃香甜，好吃極了。

  上一世的蘇念為了保持身材，一直不敢多吃東西，現在仗著身材瘦弱，也就使勁吃了。

  她吃東西挺快，林德厚擔心她噎著，便又給她倒茶水：「蘇姑娘，你慢點吃，不夠的話我再讓管家端些過來。」

  「不必了，」蘇念嘴裡塞著滿滿的食物，口齒不清地說了三個字。

  林德厚忍不住笑了。

  他覺得平時總是一副特別嚴肅的樣子，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才會有孩子那般的表現。

  林德厚在心底里暗自說了一句：這小貪吃鬼喲！

  其實蘇念也在觀察林德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