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長孫掌柜

  昨天上山采的草藥要曬上，還有美容膏也要熬上。

  蘇念進灶房讓福伯燒水，這時福伯正好把吃飯的桌子修好，見蘇念進來了，他趕緊將手裡的工具收好。

  蘇念見福伯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不禁道：「還在研究你的隔山打牛呢？幸好你沒有打成，不然我還要再買一張桌子。」

  「……」福伯委屈得不想說話。

  蘇念又道：「你快些生火，今天哪都別去了，跟我一同熬美容膏吧，我尋思著，要是我這美容膏效果好，沒準還可以再賺一筆。」

  一想到賺錢，蘇念的心情就特別好。

  福伯問了一句：「啥是美容膏？」

  「就是女子用的胭脂，不過我這款不是用來化妝的，而是用來讓臉變得更美的，」蘇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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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那小姐真是有本事，」福伯讚嘆道。

  「還行吧，」蘇念也不謙虛了，交待清楚就出去揀藥材。

  揀著揀著，又覺得自己的藥材太少了，要是多一些的話，真是可以在外面擺攤賣美容膏的。

  ……

  熬藥膏特別費時，大概要熬四五個時辰才能將草藥熬成膏狀，蘇念除了讓福伯生火，剩下的工作都她自己來。

  這活特別考驗手藝，沒有手藝很容易熬壞，比較膏體太稠或者太稀，或者最後熬不成膏，而是變成一鍋水。

  隨著熬製的時間延長，屋子裡面的藥香也漸漸發散開來了。

  雖然是冬天，但蘇念的額頭還是冒出來了一些汗珠，緊接著，一種久違的感覺慢慢襲來。

  上一世，她也經常一個人待在屋裡製藥熬藥，她在家鄉有一座老房子，算是老式的四合院，家裡人為了培養她的醫術，專門給她開闢了一個屋當藥房。

  祖傳的偏方需要用柴火來熬藥，蘇念試過用煤氣或者電鍋來熬煮，但效果都不及柴火熬出來的效果好。因此，她經常一個人在藥房裡面待著熬藥。

  藥香、汗水，填充著她成長里的大部分時光。

  ……

  傍晚，蘇念才將藥膏熬煮完畢，福伯就將飯菜做好了。

  她特意讓福伯多切一些臘肉，再去外面買些白菜回來一起炒。

  累了一天，她決定大吃一頓。

  從裴阿四那裡買來的野山豬肉被她醃了起來，雖然還不是成品的臘肉，但是炒起來吃還是特別香的。白菜也很脆，特別下飯。

  蘇念一下子吃了兩碗米飯。

  福伯一直慢吞吞地吃著，見蘇念吃得香，他就沒好意思跟蘇念聊天，一直等蘇念吃飽了，他才問蘇念：「小姐，盛下的野山豬肉不多了，米也不多了，您手頭上的銀子，應該也沒剩多少了吧？要是餐餐吃肉，咱們能承擔得起嗎？」

  蘇念怔了怔。

  這個時代的普通百姓通常一日兩餐，早上一頓，下午一頓，隔幾天才吃一頓肉，所以他們的銀子才耐花。

  而蘇念來了之後，只拿了林老爺家的二十兩銀子，以及陳氏的五兩銀子，她還買了一些家什和菜籽，再加上兩身新衣服、針灸、肉錢、魚錢，現在手頭上所剩的銀子也沒多少兩了。

  如果沒有新的銀子進帳，那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難道不會有人來看病嗎？有人來看病就有錢，」蘇念道。

  福伯卻搖搖頭：「小姐您看的病比較隱私，您又是個女娃，很多人怕是寧願忍著也不找您看病的。」

  蘇念便道：「我不信他們能忍得了多久，終歸是要來看病的。」

  蘇念嘴上這麼說，心裏面卻是沒底。

  她對生活的追求絕對不是看幾個病人，收點錢，只管吃飽了穿暖了，她是一個追求生活品質的人，大房子、漂亮衣服全都要有，最好還能買幾個下人，有人給她燒洗澡水、打理庭院，那樣她就可以專心賺錢了。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病人不來，那她就去開發，總能多收幾個患者的。

  蘇念正想著，這時陳氏的大嗓門又在門口響起來了：

  「蘇丫頭，你在家呢？」

  是陳氏帶著東子來治病了。

  「在呢，」蘇念應了一聲，再放下碗筷出去。

  蘇念第一眼先瞟了東子一眼，她以為東子又要躲在他娘後面呢，但是東子這回竟是不躲了，樣子極乖。

  蘇念便問：「這兩晚沒有再尿床了吧？」

  她對自己的醫術極為自信，小兒夜尿這種病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東子嘗到了甜頭，自然就乖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東子其實是被她早上跟鐵柱那幾個人打架的樣子給震懾到了，所以才這麼乖的。

  現在的蘇念，真是極不好惹啊，他再不乖，萬一被她揍了怎麼辦？

  那陳氏笑著對蘇念道：「沒有了沒有了，這兩天都沒有尿床了，我都省下不少功夫去洗床單呢。」

  蘇念亦笑笑：「今天還是老樣子，針灸吧。」

  陳氏又問：「還要再灸多少次啊才能完全好啊？」

  「四五次吧，對了，下次過來，你把餘款結一下，說好的十兩銀子，你才給了五兩，」蘇念提到錢，就特別正經。

  「那個……」

  「不結清的話，就不治了，一旦放棄治療，前面的功夫就白費了，」蘇念故意嚇陳氏。

  陳氏哪裡懂這麼多，只覺得這五兩銀子肯定是賴不掉了的，便只好應道：「行，我回去就跟他爹要錢去。」

  ……

  翌日。

  又到了蘇念去給林老爺治療的日子了。

  她吃完早飯，又揀了一些從山上摘的草藥捆成一包帶著。

  她自己摘的草藥數量雖多，但是總歸不全，所以經過鎮上的藥房時，她又進去補了一些。

  清楓鎮只有一個藥房兼醫館，掌柜即大夫，姓長孫，鎮上的人都叫他長孫掌柜，另外還有兩個醫僮負責打雜的。

  長孫掌柜已經五十來歲了，人長得精瘦，因為懂中醫保養，臉色既紅潤又有光澤，下巴蓄一團小鬍子。

  是的，這個時代的男人都喜歡蓄鬍子，也算是當代的一種時髦。

  長孫掌柜見蘇念來，不禁咪著一雙小眼睛，再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盯著蘇念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虛情假意地道：「喲，我道是誰，原來是蘇小神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