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夢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餵林小姐吃下去。」游封看著面前推脫的下人，心中早已不耐煩。

  林沖看著滿滿兩盤子茶果，心中也驚奇不已，要是都吃下去必定對身體有所損害。

  「還請王爺讓臣替罪女分攤一二，罪女自幼飲食尚少，倘若這兩盤子茶果食用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林沖看著狼狽的林芙兒滿心嫌棄，但她畢竟是自己的獨女，如若傍上哪家豪門貴族公子哥，也能成為自己一枚好用的棋子。

  林芙兒必須要留得一命才行！

  游封神色平穩，沉聲道：「既然刺史喜愛茶果那就賞他一盤，來人，傳茶果。」

  林沖面色慘白，沒料到竟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真不一會，下人又端上來一盤擺得高高的茶果。

  「今日是叫你們記得，我的人，誰也動不得，蘇姑娘饒你們一命，但本王沒那麼多菩薩心腸，再有下一次，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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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封轉了轉玉戒，抬頭示意了下，身邊的侍衛壓住林芙兒和林沖，拿起茶果就塞到他倆的嘴裡，不出半柱香的時間，三盤茶果全部吃光。

  林芙兒癱倒在地，噎得說不出一句話，想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蘇皖看著林芙兒如此模樣只覺得心中無比暢快。

  「可解氣了？」游封問向蘇皖。

  蘇皖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舒展的笑意

  游封見蘇皖開心的模樣，心中也暢快幾分。

  蘇皖前腳剛回到寢殿，後腳江北川就來找她。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蘇皖。

  「徒兒，這是我為你研製的補藥，有利於你身體的恢復，不過要想根治只有一個辦法。」

  蘇皖接過瓷瓶放在掌心沒有說話。

  江北川看蘇皖沒有應聲，嘆了口氣，輕聲道：「徒兒，我和你說過，你的病與王爺的毒相輔相成，雖說他我能醫好，但你未必能，只要你成為王爺的藥引，不僅你的身體興許會恢復，而且王爺解毒進度也會提前。」

  「不如？」

  「師父，我不想！」蘇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直接拒絕道。

  「師父，我說過，我不怕死，我也不願意與他牽連，我只想過我自己的生活，我眼下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的哥哥。」

  江北川聽到蘇皖的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怒吼道：「徒兒，難不成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你若想救你哥哥，你就得先照顧好你自己！」

  良久，蘇皖才緩緩開口。

  「師父，你最近可有我哥哥的消息，他醒了嗎？身體可好？」

  江北川終究還是心軟了，他把瓷瓶里的藥丸打開，取出兩粒藥放到蘇皖的手心，示意她吃下去。

  蘇皖看了看手心中的藥，微微皺起眉，放在了嘴裡，吞咽了下去。

  江北川看見蘇皖把藥丸脫下，心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輕聲道：「你哥哥我昨天見到了，恢復得不錯，王爺把他安排得很好，你不必太過於擔心。」

  「真的嗎？」蘇皖即刻就要跪下謝恩，卻被江北川一把拉下。

  「徒兒，你我之間不必這麼大規矩，你若想見他，可以去求王爺看看。」

  蘇皖感激地點了點頭。

  待江北川走後不久，林芙兒的婢女來喚，林芙兒想見蘇皖一面。

  蘇皖想了想還是應下了。

  她剛走到林芙兒的寢殿門口，就聽到林芙兒的哀嚎與責罵聲。

  聲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院子裡。

  蘇皖平日不曾在刺史府閒逛，今日一看竟發現自己的寢殿比林芙兒的寢殿還要大幾分。

  林芙兒正半趴在床榻上，臉頰的頭髮早已被淚水浸濕，好生狼狽。

  「你們都下去！」

  林芙兒看到蘇皖來了，連忙支開下人。

  蘇皖站在桌前冷眼地看著她，沉聲問道：「林小姐找我何事？」

  林芙兒冷笑一聲，把身上的暖爐砸到蘇皖腳下，嘲諷道：「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今日之恥辱我來日畢竟定全數返還。」

  「林小姐，你若不先對我如此，又怎麼會有今日這一事，你今日所受，怪不了別人。」

  林芙兒一聽頓時氣得臉色慘白，從小到大，她從未挨過打，今日她當著中下人的面受這等侮辱，她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林小姐今日找我不會只乘一時嘴快的吧，你究竟何事？」

  林芙兒輕笑一聲，說道：「我就是要告訴你，我犯了天大的過錯我都是刺史之女，就算以後我不能留在王爺身邊，那個人也必然不會是你。」

  「蘇皖，如果你聰明就應該知道，有些事會強求不來，你現在呆著王爺身邊，你也只會是個奴婢而已。」

  蘇皖冷笑幾聲，回懟道：「我雖不如你，但我知道做人應該有慈悲心懷，世間千方都有因果循環，你草芥人命，終有一天會自食其果。」

  她說完並未理睬林芙兒轉身走了出去。

  重活一世，她知道什麼最珍貴，定不會因為林芙兒幾句話忘了初心。

  蘇皖沒有回到自己的寢殿，向游封的書房走去。

  游封似乎早有意料，輕聲喚了句：「來了？」

  蘇皖垂下眼開口道：「今日的事多謝你，不過我並不是你的人，我是罪臣之妹，定然不會攀附王爺的。」

  游封的眼神昏暗了幾分，冷道：「如今你在我的手下做事，依靠著我，怎麼不是我的人了？」

  他把案卷放在書架上，背對著蘇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你今日來找我，不單單是為了道謝吧。」

  聽聞蘇皖抬起眼，向前走了幾步，緩緩開口道：「是的，我想見我的哥哥，還請王爺恩准？」

  游封並沒有直接答應她，他把毛筆重新放好在筆架上，懶惰地倚在椅背上，開口問道：「蘇姑娘，你可相信因果輪迴？」

  倏然，蘇皖的臉色慘白。

  游封為何會這麼問？難不成……

  「我有幸曾遇到一位老道，他說我曾欠一個人頗多，可我不信因果，我乃江北朝七王爺，就算陛下來了也要顧及我三分顏面。」

  游封轉動玉戒的手微微一頓。

  「但我經常在午夜夢回時，夢見一個少女對我哭訴，你可為本王解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