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找到原因

  蘇皖在子長眾人的帶領下，尋遍了凌山大大小小結過海棠果的地方，並把每一個區域的果子摘下若干，做好標記後，分別打包帶回府。

  蘇皖看著身後侍衛小心翼翼捧著果子的樣子，突然覺得游封這個決定貌似也不錯。

  如果今日是她一個人去摘果子，可能不知道何時才能把這麼多果子帶回府。

  「蘇姑娘，這些果子放在哪裡？」子長詢問道。

  「你們王爺今天回來嗎？」

  「王爺今天不回來，只是交代我們照顧好你。」

  蘇皖聽後，撇了下嘴，心想到：要不是知道游封對自己的蔑視，還真以為自己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呢。

  「今天辛苦你們了，麻煩幫我把果子搬到書房吧。」

  蘇皖去過中書令府的書房，書房位置安靜，不會被打擾到，而且面積極大，能擺得下這些果子。

  子長應下，隨後侍衛們也快步捧著果子往書房走去。

  

  經過一天的相處，子長對蘇皖印象也有了改觀，雖然蘇皖看外在給人感覺弱不禁風拿不起事，但相處下來就能看出，這個弱小的女子有自己的眼界。

  而且做起事來有條有序，處事風格也偏有幾分王爺的樣子。

  蘇皖對待他手底下這幫兄弟也很尊重，從未把他們當成一個隨時可為主子拋出性命的低等侍衛。

  跟那些嬌柔做派，目中無人的貴女們比起來，當真是不一樣。

  他也明白了，當得知蘇皖不要命地去醫館救人時，為何王爺放下宮裡的急信也要先把蘇皖從醫館裡接回了。

  不過……自家王爺的心，這位蘇小姐貌似不知道。

  蘇皖把海棠果分成區域在地上擺好，依次對比果子的外觀，大小，形狀，結果發現並無異樣。

  蘇皖又把海棠果用刀子削成兩半，結果發現其中的一堆果子的顏色明顯比其他的果子要白得多。

  「子長。」蘇皖站著門外。

  下一秒子長推門而入，恭敬地詢問。

  「我想要點東山下海棠果樹的土，還有一株樹枝，麻煩你派人幫我取一些來。」

  子長點頭轉身就去辦了，不一會就取來了蘇皖想要的東西。

  蘇皖只見面前的土並不如尋常土的漆黑模樣，反而土裡微微泛著白，還有明顯的顆粒感，樹枝外表和尋常樹枝沒有區別，而內芯卻慘白乾枯。

  憑著這些蘇皖可以斷定，這個地段的海棠果肯定有異。

  蘇皖憑著記憶回想著白日來到這片區域的情況，她依稀的記得，那個區域的果子是整個凌山產量最多的，而且有明顯的採摘跡象。

  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缺少理論實據。

  「我想回一趟醫館。」蘇皖開口說道。

  子長有些為難，回復道：「蘇小姐，王爺有令，不准你去醫館，你若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臣。」

  蘇皖的臉上泛起了怒意，她以為游封答應她自行調查瘟疫一事，就不會再限制她。

  可如今醫館都不讓她去，他到底想幹什麼。

  蘇皖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終究沒忍住，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隨後看著子長為難的面容，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麻煩子長侍衛去一趟醫館幫我取幾本書。」

  子長應下後，便立即交給手下人去辦了。

  月明星稀，燭台前的少女專心地查閱著醫書，燭火照應在白皙的側臉上，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起，時不時低喃幾句書上的句子。

  少女專心致志，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在找什麼？」

  突然的男聲嚇了蘇皖一跳，下意識地叫出聲來。

  游封的眉目輕挑一下，頗有幾分陰謀得逞的意味，嘴角也微微上揚。

  「哦？膽子這么小？」游封輕問道。

  蘇皖回過神來，面容暗了下來，明顯地不太開心，「小女不知道王爺回來，我這就拿著醫書回寢殿，不打擾王爺處理政事。」說罷，蘇皖就要起身離開。

  可游封立馬按下了她。

  「本王允許你打擾，你就留在這間屋裡，做你要做的事。」

  話落，游封隨意拿起一本奏章，毫無往日的威嚴，隨意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支撐著頭，另一隻手看著奏章。

  蘇皖看著此刻游封的樣子，心裡多了幾分苦楚，上一世她也總是這樣陪著他。

  陪他熬夜處理政事，每每她犯困的時候，游封都會讓她躺在他的腿上休息，天氣炎熱時，還會用扇子扇著冰，為她驅涼。

  游封察覺到蘇皖的視線，放在手中的奏章看過去。

  就當兩人目光相交那一刻，蘇皖心虛地轉回了頭，因為緊張，手裡的毛筆不慎掉落在紙上，瞬間，紙上被染下了兩滴墨。

  游封看著蘇皖的小動作，並沒有拆穿，嘴角微微上揚，重新抬起奏章，心情極好。

  蘇皖梳理了下情緒，隨後又認真查閱起了醫書。

  經過一宿的努力，功夫不負有心人。

  她找到了真正的病因。

  海棠果性涼，與雪迎花正好相剋。

  並且海棠果反季而生的話，裡面會產生大量毒素。

  這種毒素若與雪迎花相結合，兩者定會發生明顯的排斥反應。

  而這種排斥反應若以清熱的藥物治療，只會讓毒物加快蔓延，從而引起一些外帶的併發症，如頭暈，噁心等。

  若一直找不到病因，病患必定會因為併發症而身亡。

  蘇皖已經確定此次瘟疫是人為所致，而且下毒之人極其惡毒，並不想直接一刀見血地取人性命，反而將人命玩轉在手中，讓生命隨著時間一點點消失。

  而且種種症狀很容易傳成是瘟疫，弄的人心惶惶。

  蘇皖把事情的起因寫在紙上，準備明早給張醫師，她雖然懂醫，但也並不是精通，在大事面前她不敢班門弄斧，蘇皖相信張醫士定會寫出解毒的藥方，讓病患治癒。

  窗外天微微見亮，蘇皖打了個哈欠，把一切妥當好轉頭看著靠在椅背後的男人。

  男人雙目緊閉，很顯然已經熟睡。

  清晨的風還是有些清冷，蘇皖拽過椅邊的蓋毯，小心翼翼地蓋在了游封的身上，隨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走到門口時，把寫好的紙張交給子長，讓他送給醫館的張醫士後，轉身往寢殿走去。

  蘇皖不知道的事，當蘇皖起身的那一刻，書房椅背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