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發現人才

  開始正式上課要放假回來，但選修課卻要先定下來。江小白在第一學期專業課以外並沒有給自己加太多的選修課，但是整體學分上卻不比別人少。

  他儘量選擇一些跟葉亦竹上課時候時間差不多的課程，這樣能夠有時間陪她。雖然江小白這樣做並沒有說什麼，但是葉亦竹心裡卻感覺很甜。

  雖然跟江小白關係並沒有說破，可這種朝夕相處下來，和其他情侶除了沒有那麼親密卻也相差不大。

  背著史學概論、世界古代前期史、世界上古史等新發的書走出教室，江小白對上課還非常期待。上一世在這個時候他已經穿上工作服下了工廠，跟上課這點枯燥比起來要辛苦的多。他心態不一樣了，就好像在聽故事一樣，所以也就不覺得會有多難熬。除了他也就張明傑是真有興趣，李鑫卻要以此為謀生手段所以格外認真，所以他們仨狀態比謝楠他們要好得多。

  

  「苦行僧的生涯又要開始了，這個假期我得好好玩玩。」謝楠顯然對於即將到來的生活沒有什麼好感，但六十分萬歲的大學生涯也要遠比高中時代輕鬆許多，所以他想的就是怎麼玩。

  「都誰回家？」王凱問大夥，他早就準備去趟杭州，說是打算碰碰運氣，萬一遇到自己千年前的因緣就打算學中醫開診所了。

  「俺不回了，來回沒多長時間，車票還挺貴的。」李鑫看江小白張明傑舉手，知道李樹會跟女朋友一起，也就剩自己沒著落。

  「老二，我昨天把飯卡找到了，當時充了點錢一直沒用，再不用怕過期，放你那幫我消化消化？」江小白把自己第一次見光的飯卡塞他手裡，「記住了，趕緊花，過期就作廢了。」

  「飯卡里的錢還能過期？」李鑫被江小白說的一愣，詢問的眼神看其他室友。

  「怎麼不能？」還是謝楠反應快，「什麼東西都有保質期，飯卡跟飯有關係怎麼不會過期？」

  「那俺給錢。」李鑫實在人，平時的圈子也就是302這幾個，他還真就信了。

  「給什麼錢？你幫他忙他不謝你也就算了，還給他錢？」謝楠就從開學時江小白隨意丟出來的幾包中華就知道寢室最小的傢伙根本不差錢，雖然看不到他鋪張浪費跟大夥有什麼不同，但人的氣質風度是很難隱藏的。

  「那怎麼好。」李鑫有點臉紅，他知道平時室友對自己照顧，但占便宜的事卻從來不干。

  「你就用吧，回來以後我打算搞個社團，到時候你來幫忙，有工資的那種。要是你覺得幫我這個忙占便宜了，在工資里扣就是。」江小白知道這事也就瞞一時，李鑫再厚道也不至於以後不知道。有時候一種善意反而是很大傷害，尤其在自尊心比較強的人看來，等價交換遠比施捨要來的更舒服。

  「真的？什麼社團還發工資？我就知道學生會有時候整個活動到外面找贊助，可也沒聽說發工資啊？倒是勤工儉學那裡倒是有家教信息，介紹一個學生三十塊中介費，有兩小時也賺回來了。」李樹家裡條件也就中等，跟女朋友一起花銷不小，他也在想怎麼賺錢。

  「俺已經報名交了錢，給了俺一個電話號碼，約好明天去面試，也不知道行不行。」李鑫的確是行動的巨人，在李樹還在觀望時，已經辦妥了。

  「祝你好運！」江小白在他胸口擂了一拳，「發財了請哥幾個。」

  「一定。」李鑫臉黑但是牙白，笑起來也燦爛。

  車票江小白已經在學校里代辦處訂好了，學生票半價，跟拿著錄取通知書是一樣待遇。葉亦竹這幾天就不會青山了，但她下午會去京城，回來時間跟江小白差不多。

  江小白是晚上九點多的車，所以晚飯還能再蹭一頓，把書讓李鑫他們帶回去，他就直接奔津門大學走去。

  路過兩個學校中間，看到有人在擺攤，上面有舊書、雜誌和涼墊一類的小東西。時間還早，就蹲那隨意看看。

  「同學，看好啥吱聲，給你便宜，要是這裡沒有，還能預定，送貨上門都行。這是我傳呼號，絕對有呼德，秒回。」一個身材不高，臉頰削瘦的男生看江小白看了有一會就湊過來，遞了一張印刷的名片過來。

  「嗬，還有片子？」江小白樂，看樣子他也是學生，但經濟頭腦不一般。這個時候有傳呼已經不錯了。

  「嘿嘿，名片名片，我不是騙子啊。」男生雖然相貌有點讓人感覺有點猥瑣，可說話卻不討厭，而且口音也是北方的。

  「東北的？」江小白問。

  「對啊，有名的大城市，老鄉應該都知道吧？」男生也聽出江小白的口音。

  「必須的。可你這身材一點不像東北的。」江小白掏出煙遞過去一根，見他接了就幫他點著。

  「石子寬，老家廣西，我爸這輩才到東北。你新生？」男生眼睛很有東西，幾句話就知道江小白剛大一。

  「江小白，大一。」江小白彎腰從舊書堆里抽出來有十幾頁紙的一個印刷品，新生指南？在哪進的貨，都開學一個月了還再賣啊。

  「嗨，這玩意是我自己編的。當時印的有點多，還剩點貨底子，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送你一本。」石子寬把手裡煙揚了一下，「成本都沒有你這根煙貴。不過剛開學的時候五塊錢一本，不講價。」

  「師兄大幾了？光開學就不少賺啊。」沒想到還是石子寬的原創，他剛剛就看過了，裡面對津門和津南兩所學校介紹的林林總總很是詳盡。從日用品在哪買到簡易地圖，從食堂評價到社團介紹，涵蓋了各個方面。

  「我就不能說是大幾了，成教院的，一直到學分修完算畢業。」石子寬嘿嘿一笑，大黃牙有點滲人，「跟你們比不了，跟我一起住的哥們大六的都有。」

  「一直就靠賣這些東西？」石子寬看樣子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可江小白不經意間看到他鬢角都有了白頭髮。

  「就開學這一陣，平時賣點電話卡，遊戲碟片，跑個腿給不愛動的定個飯。對付唄，出來好幾年了，也不能一直管家裡要錢。玩遊戲不，我記得還有一張星際的盤……」石子寬從自己包里扒拉兩下，「靠，也不知道被誰順走了。」

  江小白掏出手機把石子寬的傳呼記下來，然後在上面寫了自己的號碼遞過去，「以後有事常聯繫，今天還有點事，要不費跟你整點。」

  「得嘞，來日方長。」石子寬把號碼拿過來，仔細看了兩眼就揣起來，「我對數字敏感，看一遍就差不多能記住，還不帶忘的。」

  跟石子寬分別，江小白去找葉亦竹，到了她樓下給打電話時卻不是她接的，「小白啊，我是曼婷。亦竹去衛生間了，等下讓她給你回。」

  感謝一聲，江小白就掛了電話，也不怕牛仔褲髒，坐在樹蔭下花壇上。

  時間不長，葉亦竹電話回了過來，「你真夠準時的，剛到飯點。你來的正好，等下幫我送到車站，有點東西用不上就拿回去。」

  「行，等會回來的，我都餓了趕緊下來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江小白就想到了石子寬。

  他這樣混跡在學校里的不在少數，而石子寬賺錢的路子不就是以後那些送餐的、跑腿的、校園便利連鎖的前身和雛形嗎？本來江小白說搞一個創業社團還沒有想好到底幹什麼，這石子寬倒是給了他很大啟發。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人才啊。

  江小白覺得日後得跟這個石子寬多接觸接觸，如果真是那塊材料，他還真不介意幫上一把。

  跟葉亦竹吃飯的時候江小白還提起了石子寬這個人，還拿出他編的新生指南給她看。葉亦竹倒也覺得有趣，甚至對石子寬把校園簡易圖畫的那麼清晰易懂讚不絕口。

  一頓飯吃的時間不長，也不知道是要分開沒有什麼胃口還是食堂飯菜沒有那麼開胃，兩個人都沒吃多少就停下了。

  「幾點的車，來得及吧？」江小白放下筷子問。

  「兩點半，也得抓緊時間了。」葉亦竹不抬頭，膝蓋上的小包被她翻來覆去的折騰著。

  「那就趕緊走。」江小白起身端起兩個餐盤準備送到洗漱處。

  「你就那麼著急我走呀。」葉亦竹不滿，瓊鼻有些皺。

  「我是讓你趕緊走，辦完事好趕緊回來。」江小白求生欲望很強。

  「我才不信。」說著葉亦竹從包里掏出震動的手機，「恆哥的電話。喂，恆哥。江小白電話不通？不能吧？他就在這呢，你等下啊。」

  說著把電話遞過來，有點吃醋，「我都成了你秘書了？管你吃飯還得給你接電話。」

  江小白剛剛看過自己手機，是沒電了。因為不是智能機，耗電量就很少，有點電就能用很長時間所以中想不起來充電。

  拿過手機聽了下，捂住話筒，「還是恆哥有福氣，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幫你把東西拉回去。一會就到，你不用趕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