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理清關係

  「看不見字啊，江小白不在！」王凱煩透了，這一晚就沒怎麼消停過。

  「開門，我是周強。」外面聲音雖然不大，但屬於可以壓的低沉。還是能聽出來這是他們輔導員。

  「臥槽。」王凱一骨碌身起來，打開房門，把周強拉進來，馬上把門關上。

  「都睡了？」周強進屋以後，見大家床頭燈都沒打，但他哪會相信大家能睡著。

  「周導，這麼閒。」江小白心裡清楚，又是來找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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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謝楠遞過來的煙，周強直接自己掏打火機點著，「毛啊，晚上飯都沒吃，剛開完會過來。」

  「不會是研究我吧？」江小白還是有自知之明，雖然自己屬於躺槍的，但是既然周強來找自己，那他就明顯是沒有脫離干係。

  「這事啊，實在是影響太大了。歐陽楠在晚會上這麼張揚，當著院校領導班子的面挑釁學校管理制度，實在是太讓領導下不來台。」周強斟酌著言語，「不過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也把我意見表達了，只是……」

  「周導的意思是，學校里還要處理我？」江小白真心有點不高興。自己完全是無妄之災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江小白啥事沒幹竟然還要被學校處理。還有沒有天理了？套用李樹的話，還有沒有公平可言？

  「小白，雖然是記過，但是只要以後沒有什麼違紀行為，在畢業時都會扯掉的，不會記入檔案影響就業……」周強為難，這個通知實在是讓他難以啟齒。

  在剛剛的會議上，自己旗幟鮮明的表態不同意對江小白有什麼處罰措施。但是領導的話遠比他的話有分量，當領導說出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時，基本上結論也就下來了。

  歐陽楠和江小白各自記過一次，這對於那對因為大了肚子被開除的已經算是很溫和的處罰了。周強也是沒有辦法，加上自己還要在人家手底下混，而這個處罰就像他說的，畢業前應該還是會撤銷的，影響不算太大。於是也就沒有再去爭取，最後他棄權表決，但還得負責傳達信息，避免江小白有情緒導致發生不可控的事。

  「周導，讓我接受這個結果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條件。」江小白舉手打住了周強的話。

  周強愕然，他沒想到江小白竟然這麼平靜。換了他也會呼天搶地的喊冤，這事比飛來橫禍還讓人無語。

  只是聽到江小白說有條件時就面露難色，他怕江小白真的提出讓領導給出什麼保證撤銷記過處分，那他就難辦了。

  「當然不會讓你為難，我不會給你出難題。」江小白看出來周強神色變化，連忙補充，「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不會牽扯到別人。」

  「你說吧。」周強咬咬牙，這輔導員其實不好干，別人說輔導員權力大，什麼事都管。實際呢？也就是一個什麼活都乾的大管家，有時候還吃力不討好。

  「我們學校誰跟津門大學教務處李教授關係不錯？李教授有個侄子叫鄭濤，是津門大學學生會副主席，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江小白上次就想問，但是沒有什麼好機會，這次趕上了，借這個本不應該給自己記過的事，想把事情理清楚。

  「怪不得小白能被邀請到津大當嘉賓，原來有這麼多人脈，那你更不用怕什麼處分了，肯定會取消的。」周強還以為江小白真的人脈廣闊。

  但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哎，那上次劉副院長為什麼把你代表新生講話的事給否了？」

  「劉副院長？」江小白在學校時間不多，老師都沒認識幾個，更別說什麼院長副院長了。

  「對啊，劉副院長跟你說的李教授關係不錯，經常在一起喝酒。那個鄭濤偶爾也在，他那輛大奔在兩所學校里可都是很出名。」周強很奇怪江小白認識鄭濤和李教授，怎麼會不知道劉副院長，「你真不知道啊？他們倆以前是博士同學，那是老感情了。」

  「怪不得。」江小白冷笑，還以為是多大一尊佛，只不過是幾個裙帶關係而已。別說是副院長，就是院長，他也絲毫不會懼怕。

  「小白，我怎麼給你搞糊塗了？」周強真蒙圈了，這關係有點搞不明白。

  「其實我跟鄭濤有矛盾。」江小白笑，關係捋清楚了，也就沒有什麼顧忌。

  周強這就搞清楚了，為什麼劉副院長會給對於江小白新生發言的事設置障礙，為什麼會在今天對於江小白處理意見上那麼堅持。搞得院長都因為他過於尖銳的看法顧忌同事關係沒有辦法只能順著這個意思進行處理。

  「鄭濤家裡可不一般啊。」周強雖然了解不多，但是鄭濤能夠開著豪車兩個學校來回亂串混得風生水起，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

  相對於周強來說，那輛百萬級的豪車做夢都不敢想，按照他現在的收入，要是沒有太大調整的情況下，一輩子也換不來。

  「因為有錢？」江小白呲笑。

  「有錢還不夠啊？」這是周強的痛處，哪怕他不去抱怨什麼是否公平，但這絕對是一個難以企及的存在。

  「如果錢真的是萬能的，那麼生老病死就會繞著他們走路。如果有權是萬能的，就不會出現社會的變革。重要的是，是不是在合理使用手中掌握的錢財和權利。」江小白伸個懶腰，但神情卻很嚴肅。

  他自己是尊重規則的，但是不妨礙他江小白在規則內使用手段完成自己的目的，他也不會介意別人在規則內去針對他，那是競爭手段。

  可是要是有人打破規則，把他們認為可以依仗的錢或權運用規則以外的東西來對付江小白，江小白真的不介意讓他們失去這些東西。

  「話是這樣說，道理也是這個道理。可胳膊能扭過大腿？」周強顯然因為幾次交流，跟江小白關係拉近許多，說話也很實在，「公平都是相對的，哪有絕對公平。那麼多人努力奮鬥為的也不過是尋求相對公平。」

  「這我知道。但是萬一有人對自己能力高估了呢？相對公平嘛，也就是說，那也得是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才能打破平衡，可誰就一定比誰強呢？」江小白雖然現在兜里沒什麼錢，名下哪怕過億資產也只是一個數字，但他還真不信誰敢說能夠碾壓自己。

  大傢伙在哪裡聽江小白跟周強對話，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大概還是能猜到。

  「怎麼回事？有人針對小白？」謝楠仗著自己是本地的，優越感很強，「擺平他，他們有人，咱就沒有人？」

  「對，幹啥給處分？長得好看還是罪過了？」王凱也不服。

  「如果帥也是一種罪，我寧願罪上加罪。」李樹還有心思說俏皮話。

  「老大犯罪概率不大……」張明傑看李樹那張不比李鑫白淨多少的臉說句實話。

  「算了，這事就算是過去了，沒必要再費什麼精力。這樣也好，希望那個歐陽楠能夠接受教訓，別再折騰我，我也能清淨一點。」江小白倒是想的開，處分這事他不怎麼關心，但他也得有心理準備，就怕以後再搞點過份的事出來。

  「清淨一點……這話也就你會這麼說。」謝楠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是沒看見歐陽楠真人，比照片可強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不清淨都沒機會，你可倒好。」

  「小白真沒見過歐陽楠？」周強對這事有所耳聞，但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倆人真不認識的可能性不大。

  「那可不。要說小白被發現這事還是我一手造成的。當初小白都不知道是自己，然後我設計拍了除了李鑫以外寢室的背影照發校內網上了，周導，你猜怎麼著？火了我的天吶……」王凱一說到這就興奮，趁著周強坐他床上，拉著他好頓回憶，江小白攔都攔不住。

  周強從頭聽到尾，算是把情況重新了解一邊，江小白確實冤枉。但這事已經成了定局，明天院裡就會下發出發公告。哪怕他知道了劉副院長的嘴臉是因為鄭濤的原因才這麼針對江小白，也沒有能力改變這個結果。

  他不由得不嘆氣，都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作為社會中一個小角色別說別人的命運，連自己的命運都無從把握又談何幫助他人？

  江小白倒是很理解周強的處境，對他也不能有什麼苛責的，甚至還得勸解，「周導，這都是小事，過去以後再回想起來也只是一份經歷，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給我穿個小鞋看似不起眼，但走夜路多了沒準就遇到鬼呢？」

  周強被江小白幾句話逗樂了，這傢伙比自己想像的要樂觀多了。於是也就打開心結，站起身，「行，你能想開比什麼都強。那我回去了，以後有什麼事說話。」

  大家起身送周強離開，但江小白重新躺回床上卻沒有馬上就睡。

  怪不得當初葉亦竹室友說什麼自己要是能開豪車接送倒也好，免得有人心不死的話，應該指的就是鄭濤。

  雖然他家在江浙，江小白鞭長莫及，但這也不著急，先把劉副院長拔出才是當務之急。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有人找自己茬也不是個事。看來自己應該有點動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