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溝通貸款

  一夜安眠，早上不等鬧鐘響，江小白就神清氣爽的爬了起來。洗漱後跟老媽打聲招呼騎著單車直奔老張早點。

  老張早點距離市委大院不遠，他到的時候攤子剛剛收拾好卻已經有了七八個人排隊。他家的豆漿香甜味美，油條用的油都是自家榨的，良心保證。這也是小店在青山市有口皆碑十幾年被追捧的重要原因。

  五份豆漿和十五根新出鍋的油條，足夠五人份。單手拎著有點沉，不過幸虧距離不遠。

  有點尷尬的是保安對江小白迎著朝陽的笑臉視而不見，可這並沒有影響江小白的心情。按下門鈴，叫聲王姨就往裡走。

  「喲，你這起的夠早啊。」王姨幫著江小白把東西分好，一看份數不對，「怎麼多出一個人的？」

  「不多，我兩份。」江小白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自己去衛生間洗手。

  七月的早晨雖然比白天溫度低，可跑了這麼遠，江小白早就一臉汗了，找到洗面奶，準備重新洗一遍。

  就在他打開水龍頭，洗的爽快的當口，衛生間門打開，葉亦竹睡眼惺忪的走了進來，小手提著紗織的碎花睡裙直奔馬桶。就在準備把裙擺提起的時候猛然發現彎著腰愣直了眼睛的江小白。

  鬆開裙擺，葉亦竹漲紅了臉受驚的兔子一樣竄了出去。

  天地良心，江小白除了兩條大長腿什麼都沒看見，可顯然葉亦竹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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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臉，江小白磨磨蹭蹭的出來，卻沒看到葉亦竹。看著飯桌上的早點，只能咽咽口水，找了個藉口跟剛給花澆完水，才進門葉衛國告辭。

  「這孩子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葉衛國不知道怎麼回事，放下水壺準備洗手吃飯，剛到衛生間門口就被後面跑過來的葉亦竹給拉住。看著她鑽進去關上門，只能搖搖頭去沙發上坐下。

  「誰知道呢，還有小白也是，剛才還說要吃兩份，轉眼飯不吃就跑了。」王姨用小碟子盛了點自己做的鹹菜，放好以後就發愁這些東西吃不了怎麼辦。

  「這倆孩子不會是？」葉衛國和王姨心裡想的都是同樣的事，然後倆人視線碰到了一起……

  葉亦竹洗漱完畢出來，小臉還是紅撲撲的。江小白不在，她倒是能保持鎮靜。可一見到爺爺跟王姨的眼神，又有些慌亂起來。

  「怎麼了？幹嘛這麼看我？」葉亦竹早就換好了衣服，手捧著臉去廳里的鏡子那照照，「臉洗乾淨了呀。」

  「你跟江小白……」葉衛國雖然對江小白有好感，甚至不是沒想過這要是自己孫女婿的事。可真要是現在倆人有點什麼，他還真不放心。畢竟倆人年紀都小，不確定性太高。他高估了自己的開明，也低估對自己怕孫女被傷害的反應。其實就算他不干涉，葉衛國也明白，自己兒媳婦那關可不是那麼好過。

  「啊？」葉亦竹本身就有點心虛，誰知道爺爺竟然問的這麼直接，一點迴旋餘地都沒有，這下子連頸子都紅了，「我出去買份參考資料……」

  看著葉亦竹奔出門去，屋裡兩個人反應不同。葉衛國擔憂的皺眉，而王姨心裡歡喜卻得強忍著不笑出來。

  葉亦竹出門在門口的便利店裡轉悠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回家了。她在想剛才自己反應實在是有點太不成熟，哪怕是硬撐著反問也比落荒而逃要強啊。

  江小白倒不是因為那略顯驚艷的一瞥落跑，只是想著葉亦竹可能看到自己會不自在，為了避免她尷尬這才離開葉家。

  有一次來到張家早點，又點了兩人份的分量消滅掉，江小白才算是心滿意足。

  有事倒不是完全是藉口，今天對於他很重要。趙岩老爸幫著他約好了市建行周行長，上午九點在建行辦公室見面。看看時間還早，就騎著單車回家換衣服去。

  「一大早去哪了？」胡馨月看兒子一頭汗的回來，心疼的抽紙幫他擦汗。

  「我自己來。」江小白露出白牙， 「媽，等下我還得出去。幫我找兩件老爸的衣服唄，我能穿就行。」

  「你爸的衣服哪有你能傳的樣式，顏色也不好。」胡馨月在家做全職太太可不是沒事做，平日裡給這爺倆打點衣著算是愛好。當然見不得兒子穿江國那麼顯老的衣服。

  「是公司有正經事要辦，我爸授權給我處理。雖然是咱自家生意，可我要是穿的跟小孩一樣，被輕視倒沒啥，耽誤事可就壞了。」人靠衣裝啊，江小白那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在自己還不能掌控局面的時候妥協是難免的。

  江國雖然發跡十來年，可好在身材倒是沒有跟著發福。江小白現在也就比老爸顯得單薄一些，穿江國衣服真沒什麼問題。

  沖涼出來，換上老媽準備好的衣服，江小白照照鏡子。淡藍色的短袖襯衫，淺灰色西褲，加上老媽找出來一條老爸買了許久卻不曾系過的愛馬仕腰帶。江小白除了臉還顯得稚嫩一點，拎個手包就是職場精英啊。

  拿了車鑰匙，江小白第一次啟動了家裡那輛不起眼的帕薩特。

  周行長周謙華，江小白還是有點耳聞的。青山市人，國外名校金融專業畢業，將近四十正是年富力強，如果不是後面沒人，可能現在也不會窩在青山市這個小地方。不過聽說這人是個孝子，回青山工作也是奉行「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的古訓。

  江小白深知，在銀行貸款其實有著種種潛規則。如果是上一世，他可能會和光同塵。但是現在他卻一點風險不想招惹。所以得知周行長的一些信息，更加堅定了同建行這打開缺口的信心。

  差五分九點，江小白來到市建行樓下，因為趙岩父親幫著已經約好時間，就跟保安打招呼登記，被人領著上了三樓行長辦公室。

  「周行長，您好，我是江小白。」把手包換到左手，伸手跟雖然熱情但明顯有點詫異他年齡的周謙華握手。

  「哦，你好。江經理年輕有為啊。」周謙華倒是沒有什麼架子，金絲眼鏡更顯得人儒雅大方，把他讓到會客的沙發上坐下。

  「我只是在家裡公司打雜，跟周行長相比，簡直是少不更事。」客套話誰不會，江小白上輩子求人的事沒少做，不然哪會被人酒桌上灌到重生。

  「可別這麼說，等你到我這個年齡，我可就高攀不起了。」周謙華語氣略帶對年華逝去的感嘆。

  「您這麼說我可是不敢受用啊，到時候又是一個傷仲永，我臉可沒地方放啊。」江小白見周行長伸手準備沏茶，江小白先拿起水壺。

  而周謙華也就就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燒水，燙茶具。一直見他熟練的鳳凰三點頭倒了兩杯之後才發聲，「沒想到小江還有這麼一手？我跟一個南方的同學學會了喝茶，回到青山以後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茶道玩的這麼自然雅致。」

  「周叔您別誇我了，我也就是單純喜歡，其實對茶倒算不得精通。」江小白端起杯子，聞了下清新的茶香，「這茶是好茶，可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整個一牛嚼牡丹的門外漢。」

  周謙華哈哈大笑，剛才自己叫他小江，這小傢伙就打蛇隨棍上管自己叫周叔。這關係拉近的可不是一般的快。

  「趙總說你家有新業務跟銀行合作，只是語焉不詳，說詳情得跟你談。說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周謙華原本對於人情世故略有排斥，畢竟他所處的崗位有著嚴謹的流程和規則，一不小心可就不是小事。可今天見到江小白，他卻有種心神舒寧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一手行雲流水漂亮的茶道有關。

  「周叔，相比您也知道老市委大院改造現在馬上開標的事。實話實說，紅旗建築也參與了投標。雖然下午才出結果，但我認為紅旗建築中標的概率不低。可相對於紅旗建築來說，這個項目所需要調動的資金還面臨很大困難。所以以土地進行抵押貸款勢在必行。周叔，我們不會找麻煩，只是想按照正常操作流程申請貸款而已。之所以讓趙叔跟您提前打招呼，也是希望真的拿到了這個項目，合作過程中溝通的更順利一點。」這就是江小白的真實目的。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當然沒有問題。」

  周謙華終於完全放鬆下來，江家原本跟建行就有幾筆應收款的貸款，而江家出事他也有耳聞，雖然事情沒有進一步發酵，可銀行原本就是風控先行。在走訪的時候紅旗建築卻一點不穩的跡象就沒有，也就收回了抽貸的打算。

  這次江小白上門尋求合作，雖然他不知道紅旗建築如何解決土地出讓金的問題，但按照正規流程他不會有任何責任。更何況那兩家省城來的房地產企業也都提前打過招呼。甚至連流程手續都設計完了，到時候誰家中標，換個名稱也就是了。

  至於江家的紅旗建築能否在兩家省城地產大鱷的虎口奪食，就不管他的事了。

  這時江小白的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一眼，是葉家的電話。就抱歉一聲，接了起來。

  「小白，你來一趟。」葉衛國莊嚴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