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妙彤死了？

  顧城每天回到醫院去看看，小姑讓易凡在門口，阻止顧城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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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城每次都會被拒之門外，易凡之前態度惡劣，會說一些難聽的話，顧城毫不在乎，只開口哀求：「我就看一眼，我看一眼就好了。」

  易凡譏笑：「你沒資格。」

  顧城不放棄，每天都來，有時碰見小姑，小姑對他置之不理。他就坐在外面長廊上，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坐著。

  幾天過去，小姑似乎是受不了，讓他進去看了一眼。

  顧城驚喜若狂，可後來他才知道，這是最後一面。

  顧城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著，嘴角帶著笑，慢慢推開門，屋內陽光普照。

  周妙彤躺在床上，很安靜，一動不動，只有旁邊的儀器顯示著還證明她還活著。

  顧城慢慢走近，床上的人因為生病臉色更加蒼白，好像瘦了一些，顧城心裡想：「下次來要帶點好吃的，得慢慢補回來。」

  周妙彤的睡顏顧城有些模糊了，可記憶中絕不是這樣的，她睡覺不老實，總會翻來覆去，會壓著他，不像現在一動不動地躺著。

  天氣慢慢入秋，窗外的銀杏葉子隨著風慢慢飄落，有一片葉子幾番輾轉落在了周妙彤的病床上。

  顧城伸手拿掉。

  他握住周妙彤的手開始說話，之前語氣平淡，就像是兩人交談，可慢慢的語氣開始哽咽，到最後完全是泣不成聲。

  明明想說的是一句我愛你，說出口確實在陳述自己的生活，和他們倆未來的規劃。

  易凡看了一眼小姑，小姑冷眼看著顧城，易凡想開口求情，話還沒說出口，小姑剜了他一眼，易凡不敢開口。

  只是心裡沒那麼恨顧城了。

  顧城還在絮絮叨叨，小姑不想再聽了，讓他走。

  他也不反抗，把周妙彤的手輕輕放在被子裡

  開口對小姑說：「小姑，麻煩你照顧彤彤，我改天再來看她。」

  小姑冷冷開口：「不必了，以後不用來了，我打算帶她回義大利。」

  顧城愣在原地，表情呆滯，好半天才緩過來，柔聲道：「也好，國外可能會對她的病情有些幫助。那我以後再來抽空看她，等她以後病完全好了再回來。」

  「你用不著來看她，她也不會回來了，你們兩個人就此別過吧。」

  顧城像是沒聽見小姑說的話，只焦急開口道：「麻煩小姑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奪門而出，他跌跌撞撞走進車庫，幽靈一般地行走，動作呆滯，像是靈魂沒有隨著身體一起走而是留在了周妙彤的病房裡。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

  顧城的世界又沒了周妙彤，仿佛是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他只擁有了他她秒鐘，就不再有了。

  他每天變得很忙，每天準時上班，加班，很晚才回家。

  他每天的休息時間都會盯著辦公室那張桌子，周妙彤以前的工位。

  他開始保養胃，每天吃著對胃好的食物。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面帶微笑，開會也變得很溫柔，在他的旁邊始終有一張凳子，桌上也擺著本子和筆。

  好像那個地方有人在坐。

  一切似乎回到起點，但是一切又似乎不同。

  何深剛開始幾天看周妙彤不在，問過顧城周妙彤去哪了。

  顧城面帶微笑說：「她去旅遊了，過段時間會回來的。」

  後來何深才知道，唐詩逸刺了周妙彤三刀，周妙彤一直也沒回來，大概猜到了什麼。

  顧城幫周妙彤向陳總請了好久的假。

  在周妙彤不在的日子裡，陳總和夏木經常會一起念叨，說的無非就是想念。

  陳總的大紅袍沒人再喝過，他自己也很少喝。

  半個月過去，唐詩逸的結果出來了，判了7年。

  顧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異常兇狠，嘴裡喃喃道：「只有3年？難道不是死刑嗎？」

  何深見久了顧城微笑的樣子，突然見到他發狠的樣子，心裡有些害怕，他這副樣子他還沒見過，即使是在以前，那個殺伐果斷的顧城，也沒出現過這樣殘忍的表情，像是要把誰吃了一樣。

  日子就這麼慢慢過去了。

  顧城期間跟易凡聯繫過，他想知道周妙彤在義大利哪？他想見見他，易凡只說自己不在義大利，不知道。

  大概是顧城問得太頻繁了，易凡主動回電話了。

  「顧城，彤彤沒活過來，去世了，小姑說，從此你就忘了她吧。」

  顧城語氣平淡：「不可能。」

  易凡繼續道：「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我回去參加她的葬禮，你有什麼想對她說的嗎？」

  顧城語氣有些變化：「你們就想騙我對吧？」

  「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你。」

  顧晨語氣開始有些倔強，「我不信。」

  「顧城。」

  「只是刺了三刀，不至於去世。」

  易凡繃不住了，哭著說：「三刀刀刀致命。」

  顧城好久沒說話，是啊，三刀刀刀致命，血流了一地。

  易凡安慰：「我知道你也不好受，節哀吧。」

  顧城有些生氣：「她是你姐，你就這態度？」

  易凡爆發：「不然呢？她能活過來嗎？她不能，顧城，我是看在她喜歡你的份上才告訴你這些的，我告訴你，這些年你欠她太多，你還不起，她從來都沒背叛過你。」

  電話開始有哭泣的聲音。

  易凡語氣緩了下來，「周家老宅的鑰匙我放在陳玉那了，你要是想她，你可以去看看，我房間裡有一個相機，裡面有她的照片。就這樣吧，小姑說，她走之前醒過來了，她說讓你照顧好自己，忘了她。」

  顧城掛掉電話，臉上露出笑意，不屑道：「這種小伎倆還想騙到我，我可是顧城，別想騙到我。」

  第二天依舊正常上班，認真工作，到了晚上去陳玉那喝酒。

  陳玉以為他會見到一個極度頹廢的顧城，可是顧城還是西裝領帶一樣不少，來了之後也不喝酒。

  就坐在那和他們聊天。

  有人突然給他們介紹自己的女朋友，名字叫陳妙彤，姓不同，其它都同。

  陳玉有些急了，讓那人住嘴，慌忙去看顧城的臉色，顧城臉色毫無變化，眼角帶著笑意，還很期待見到那個人。

  陳玉感覺很不對勁，現在的顧城有一種假人的感覺，像是提線木偶，沒有靈魂。

  陳玉開口：「顧哥，你沒事吧？」

  顧城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我有什麼事？」陳玉遲疑開口道：「妙彤姐？」

  「她出去旅遊了。」

  陳玉用看瘋子的眼神盯著她，顧城眼神則放在其他人身上，聽著他們談話，不插言，嘴角帶笑認真的聽著。

  陳玉受不了了，站起來，朝顧城大喊，也是第一次朝他大喊：「顧哥，妙彤姐死了！今天是她下葬的日子。」

  房間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一愣，他們不知道陳玉口裡的妙彤是誰，也不知道她和顧城有什麼關係，沒聽說顧城有女朋友啊？

  陳玉以為顧城會打他，最起碼會罵他。

  但顧城只是抬眼睨了他一眼，語氣責怪，像是面對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你瞎說什麼，彤彤平時對你也很好，你怎麼詛咒她。你以後還怎麼和易凡相處?

  陳玉覺得顧城瘋了，完全瘋了。

  他衝上前，使勁晃顧城的肩膀：「顧哥，你清醒一點。易凡今天回去就是參加她的葬禮。」

  顧城臉上終於有不悅的表情：「你放屁，易凡走之前跟我說了，他是去看彤彤的。」

  說完，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折回去，警告陳玉：「陳玉，彤彤對你不錯，下次要是再聽到你這麼說她，別怪我翻臉，不顧咱倆情面了。」

  陳玉看著眼前的顧城，淚流滿面，他想幫他，可他沒辦法。

  顧城不理會陳玉，然後伸出手：「彤彤家鑰匙給我。」

  陳玉拿給了他，顧城一秒不留，轉身就走。

  陳玉給易凡打電話，易凡神情看著很疲倦。

  聽陳玉說完，慢慢開口：「我知道了，要是今晚過了，他還覺得彤彤活著，你就帶他去醫院吧。」

  陳玉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