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小醫仙

  樓明達溫和的點點頭，「這幾日多謝蘇姑娘了。」

  「不用這般客氣，原是我對不住你。」

  兩人說話間，外頭忽然傳來劇烈的喧譁聲。蘇桃有些茫然的站起身，拉住院子裡亂跑的丫鬟。

  

  「外頭發生何事了？」

  「姑娘，幾個府兵之間發生了衝突，陸大人交代了，讓你好好待在院子裡。」

  蘇桃點點頭，重新又坐了下來，政事她是不好隨意插手的。只是小景這巡撫做的可太不容易了，鼠疫的事還沒消停呢。

  陸雲景眉眼冷冽，有些不耐煩的皺眉看著跪在身前的程知府。

  「鬧事？去通知巡檢司來。」

  「是，大人。」

  程知府擦擦額上的汗，有些緊張的退到一旁。巡撫大人主管寶陽、江寧、瑞州三府，去歲在寶陽府時平平安安，這才剛到江寧府沒多久，府內便接二連三的發生這麼多事，也不知自己頭上這烏紗帽還保不保的住。

  過不了多久，一位個矮身胖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小跑過來，到得陸雲景跟前便立馬跪了下來。

  「大人，小人姓潘，是江寧府的巡檢。」

  「嗯，潘巡檢，外頭有刁民鬧事，你去解決吧。」

  潘巡檢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囁喏片刻，顫顫巍巍的說道：「大人，外頭人數太多，巡檢司恐——恐解決不了。」

  「潘巡檢莫非同我在說笑話？」

  陸雲景翻了翻手中一冊公文，將它丟在潘巡檢的身前。

  「巡檢司常設駐兵三千人，外頭數百手無寸鐵的百姓，你跟我說解決不了？」

  潘巡檢額頭的汗流的更多了，他使勁的縮著身體，恨不得就此消失似的。

  「大人，這吃空晌是慣例，你也是知道的。自兵部下來，層層盤扣，小人也實在是沒有法子。」

  陸雲景微微一愣，有些不悅的直起身子。

  「蠢材，你隨意撥個五百人過來也就是了，扯到那上頭去做什麼！」

  潘巡檢閉了眼，視死如歸一般抬起頭來。

  「大人，巡檢司一共有駐軍兩百八十人，前幾日派了一百八十人去建德縣治水患了。如今可用的，還有一百人。」

  「什麼？」

  陸雲景真的驚訝了，他牢牢的捏緊扶手，極有壓迫感的將身子俯下來，目光森寒的盯著潘巡檢。

  「兩百八十人報三千，你們也不怕撐破了肚子！」

  「大人，小人報上去的明明是四百人，不知為什麼，到了兵部就成了三千人，小人冤枉啊！」

  潘巡檢膝行幾步，抱住陸雲景的大腿訴苦。

  陸雲景抬腳踢在他肩上，目露嫌惡。

  「滾！若是不把外頭的事情解決好了，你提頭來見。」

  潘巡檢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陸雲景向後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憊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程知府，你從府衙抽五十衙役過去幫忙。」

  「是，大人。」

  程知府暗自叫苦，府里如今也沒有五十衙役啊，只是前有潘巡檢，他可不敢再去觸陸雲景霉頭。當下只能去把能用的人手都整頓整頓，帶著潘巡檢一同去了外頭。

  門外的大街上，已是人聲鼎沸，群情激奮。程知府剛露了個面，他雙手朝下一壓，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臭雞蛋準確的砸在了他頭上。

  「狗官！狗官！」

  「打死這個狗官！」

  程知府變了臉色，慌忙退到一旁，兩旁的軍士魚貫而出，齊齊的護在他身前。

  「父老鄉親們，鼠疫的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

  程知府剛喊了一句，又一片爛菜葉飛了過來。

  「呸，一千兩銀子一份，同沒有有什麼區別？」

  「你們這群貪官，不拿我們當人看，兄弟們，跟他們拼了啊！」

  人群中有幾個領頭的閒漢振臂一呼，人群頓時朝前頭湧來。只是見到府兵們手中的兵器，一個個又猶豫著往後退了。那可是真傢伙啊，這沖在前頭可不就是找死嗎？

  見百姓有些退意，程知府這頭膽子便壯了起來。

  「鄉親們，誤會，都是誤會，陸大人已經吩咐過，鼠疫的解藥是不要錢的。若是今日跟人鬧事，被官府記錄下來，那一家人便都不能領解藥了！」

  「你放屁！就是，騙人，我們不信！」

  百姓雜亂的議論喧譁著，程知府平素官聲便不好，竟沒有一個人肯信他的。吵吵嚷嚷的鬧了一陣，有一名閒漢站的離府兵的刀尖太過靠近，他吞了吞口水，向後退了幾步。誰料人群本就站的密集，他這一退，後面的人被踩到，不耐煩的推了他一把。

  那閒漢直直的朝前撲去，竟一頭撞在府兵的刀尖上，獻血噴涌，竟當場便死了。

  「啊！官兵殺人拉！」

  人群中爆發出尖叫，有驚慌後退的，也有義憤衝上來要拼命的，場面一時間失去控制，亂成了一團。

  「咚！」

  一面銅鑼被敲響，而後一道嬌柔溫和的嗓音響起。

  「各位父老鄉親們，大家都冷靜一下。」

  關靈萱鑽出轎子，朝周圍的百姓擺了擺手。

  「你是何人？」

  許是這年輕貌美的姑娘出現的太過突兀，百姓們一時間竟都靜了下來，人群中不知有誰捏著嗓子喊了一句。

  「她是關娘子家的。」

  關娘子啊，百姓們小聲議論起來。關娘子在江寧府的名聲可比程知府好多了，她掌著最大的藥鋪同仁堂。同仁堂每月會給百姓開一次義診，並不收銀錢的。

  「各位，陸大人既說解藥不要錢，他的話還能有假？你們就好生回去，明日等著領藥便是。」

  「我不信，官府最會騙人！」

  「就是，不過是想法子哄我們回去而已！」

  關靈萱向前走了一步，嘴上揚起自信的笑意。

  「你們不信官府，難道還不信我嗎？我是關靈萱，京中最年輕的大藥師！我以我的名聲擔保，陸大人不會騙你們！」

  「啊，她便是關靈萱啊？」

  「關靈萱是什麼人？」

  人群中又有人捏著嗓子道：「這你們都不知道，她在京中可是號稱小醫仙的！前年京城燕郊的瘟疫，便是她治好的。」

  「啊，原來是她，是小醫仙！」

  「小醫仙，莫非這次的解藥也是你研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