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孫小姐的病

  「老太爺，老爺，夫人，蘇姑娘到了。」

  小陳一溜煙的跑到跟前行禮，蘇桃還未跨入花廳，就看到上次在府城有一面之緣的常大師正捻著白須，滿臉著急的看著她。

  「哎呀，蘇姑娘，你可算來了，快，快先去看看我外孫女。」

  他身後站了一對年約三十，衣著富貴的中年夫婦，兩人互相攙著手。看見她，便客氣的衝過來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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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老不耐煩的揮手，「講那些虛禮做什麼，你快跟我走。」

  他在前引路，穿過一座雅致的小花園，到得月亮門前時，常老苦笑一聲。

  「蘇姑娘，我這外孫女性子執拗，自生病起便不許男子進去。你去看看吧，哎，我也是沒法子了。」

  蘇桃點了點頭，跨入院內，院子裡的小丫鬟見著她，嚇了一跳，忙入內通報。她剛跨上兩級木階，一盞茶便直直的飛出，在她腳下摔了個粉碎。

  茶碗的碎瓷片崩裂的到處都是，滾燙的茶水濺到她的裙擺上。一道尖叫聲從裡頭傳出來。

  「我不要大夫——叫她滾！滾出去！」

  蘇桃腳步一頓，自己伸手打起帘子走了進去。光線晃動，一位年約十五，眉目清秀的少女出現在她眼前。

  她披散著一頭黑髮，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也無。看見蘇桃，她明顯錯愕的愣怔片刻，而後反應過來，語氣冷冷的道：

  「你就是那位蘇大夫？我沒有病，你可以滾了！」

  蘇桃點點頭，轉身對著站在一旁的丫鬟說道，「你出去吧。」

  那丫鬟看著十七八歲，長了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眉眼倒還漂亮，只是看著長相略有幾分尖刻。她擰眉看向蘇桃，面露不悅。

  「我家小姐叫你出去！」

  「是你出去，還是我去稟了你們老爺，將你綁出去。」

  蘇桃回過身，一臉冷淡的同那丫鬟對峙，她身量修長，容顏驚人。此時冷若冰霜的看來，那丫鬟竟不自覺的雙膝有些打顫。

  她眼珠轉了轉，猶豫片刻，不甘心的退到門口。

  「小姐你不要怕，春兒就在此處，你有事就喊我！」

  蘇桃冷笑一聲，走上前利索的關上門，還順手拴了門拴。那丫頭一走，裡頭這位孫小姐的氣焰果然就弱了幾分，她顫抖著身子，又驚又怒的瞪著蘇桃。

  「你要幹嘛？」

  「給你看病。」

  蘇桃徑直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孫姑娘面色一驚，抬起另一邊手就朝蘇桃打來。蘇桃側頭一避，將她那隻手擰到一邊，反剪在身後。

  孫姑娘登時就被制的動彈不得，她奮力掙扎幾下，見掙脫不成，眼睛一眨，就放聲尖叫。

  「救命啊！春兒！快來救我！」

  蘇桃快手快腳的捂住她的嘴巴，將她半摟半抱拖到床邊，而後從懷裡掏出一條繩子，將她捆了起來。

  「你冷靜一下，這樣不大好把脈。」

  「你這個女土匪！女強盜！有你這麼看病的嗎？嗚嗚——」

  蘇桃劈手塞入一顆藥丸，孫姑娘睜大眼睛瞪了她片刻，漸漸的放鬆下來，雙眼無神的躺在床上。

  蘇桃松下心神，幸好把這鎮定丸給帶來了。以往跟著外祖父出診時，偶爾會遇到情緒激動，拒不配合的病患。她回去苦思幾日，配置出了這鎮定丸，外祖父沉吟良久，到底沒有責備她。只說她心性任意，往後不可仗著本領強，走了邪路。

  想到外祖父，蘇桃嘆口氣，伸手切上孫姑娘的脈搏。阿公，我如今不過一個農女，可要叫你失望了。

  「嗯？」

  蘇桃驚訝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伸手去翻孫姑娘的眼皮。孫姑娘冷哼一聲，「裝神弄鬼，治不好就快點滾！」

  蘇桃收回手，伸手朝她裙下探去。孫姑娘一愣，拼命想掙扎，無奈她使盡渾身力氣，也只能微微動了動手指。羞辱的淚水順著眼角流出，她胸部劇烈起伏，喘著粗氣咬牙切齒道：「你給我住手，你再動一下，我就咬舌自盡給你看。」

  蘇桃不為所動，她撩起裙擺，伸手褪下她的褻 褲。冰涼的指尖撫過她的大腿肌膚，孫姑娘慘叫一聲，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只見大腿根部，密密麻麻的長了許多紅色的疹子。那疹子尖端有著白色的小包，往外冒著黃膿。

  「哎」，蘇桃收回手，長嘆了口氣，「只會跟我逞能，你這是被誰欺負了？」

  小姑娘倔強轉過頭，眼淚肆意流淌，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你這是護著他？那人不是什麼好人，這病便是他傳給你的！」

  「病？我這不是中了邪祟嗎？」

  孫姑娘渾身顫慄，連哭泣都忘了，她掙扎著想抬起身子，被蘇桃輕輕按在肩膀上。

  「什麼邪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何連你爹娘都不肯說？」

  「嗚，蘇姐姐——我沒臉說。」

  孫姑娘渾身癱軟，抱著蘇桃嚎啕大哭起來，蘇桃輕撫著她的肩背，一邊安撫她，一邊低聲引她將事情都說了出來。孫姑娘抽抽搭搭，蘇桃縷了半晌，才總算明白她在說什麼。

  原來最近這溧水縣的昭和寺里，來了個掛單的俊俏和尚。那和尚佛法高深，深得廣大百姓崇敬。知縣夫人時常帶著她去上香祈福，上次去昭和寺時，那和尚突然伸手攔住她，說她身有邪祟，要單獨替她施個法。知縣夫人深信不疑，留下春兒和她兩個，自己在門口守著。

  這和尚竟然當著春兒的面，就對她上下其手。她雖然懵懂不知事，也知情況不對，拼死反抗。那和尚褪下她的衣裙，說要替她除邪祟。

  春兒只在一旁看著發傻，糾纏片刻，和尚實在得不了手。門外知縣夫人又開始敲門催促，和尚無法。只得放過她，他低下頭緩緩說道：「孫小姐，你的邪祟已被我引出體內，不過幾日便會發作。到時候還得由我來替你醫治！」

  孫姑娘又驚又怕，過了幾日果然下體發癢，有紅腫的膿包長出。她嚇壞了，生怕母親知道以後又帶她去寺廟裡除邪祟，是以死都不肯讓人診治。

  「蘇姐姐，我是不是清白不保了？我不如死了算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