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死人
2024-06-02 01:48:17
作者: 酒歌萌萌噠
夜涼如水,月似彎鉤。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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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耳的尖叫劃破寧靜的夜空,蘇桃睜開眼睛,速度極快的套上衣服翻身下床。鄭沐還揉著眼睛,她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尖叫聲傳來的方向,是那面具男的房間。
她腳步極快的衝過走廊,到得一扇大開的房門前時停了下來,這不是那位常公子的房間。猶豫一下,她跨步走了進去。如水的月光灑了滿室,一位白胖男子仰面倒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刀,鮮血流了一地。那位面具男正蹲在他旁邊,低著頭察看傷勢。
看見蘇桃進來,他收回放在脖頸脈搏處的手,沖蘇桃微微搖了搖頭。
死了?
蘇桃訝異的睜大眼睛,她轉身四處看了看,一名年輕的小廝正雙手抱頭,瑟瑟發抖的蹲在一個角落裡哭泣。
「發生何事了?」
蘇桃走到他身前蹲下,那小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抽抽噎噎的抬起頭,哽咽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起夜去上了個茅房,回來我們老爺——就——就——」
他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句,語無倫次,蘇桃實在也問不出什麼,只能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仍舊轉身去察看倒在地上的屍體,這是那個白胖的富家翁,雖不相熟,路上卻也打過幾次交道了。
蘇桃心下不好受,她站起身走到窗子旁邊,那窗是關著的,還上了插銷。兇手既然不是從窗戶逃走的,這小廝回來迎面又沒有撞上。那就極有可能是這樓上同一層的住客了。
蘇桃皺著眉頭,轉身回到走廊查看。此時各個房間陸陸續續有燈亮起,房門依次打開,將這不長的走廊照的分毫畢現。廊中亂七八糟的有許多腳印,早已看不出什麼,蘇桃嘆口氣,背上冷不防的有人輕輕一拍。
「蘇妹妹」,樓明達一臉嚴肅的看著她,「你跟著我,那房間死人了,這裡不安全。」
「樓公子,人家好害怕,嗚嗚嗚,嚇死人了。」
朱珠趕緊貼上來,不動神色的將蘇桃擠開,蘇桃往旁邊讓了一步。樓明達臉色一黑,皺起眉頭,「朱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請讓一讓!」
朱珠咬著下唇,滿臉不甘的慢慢縮回手,很想質問你同這位蘇姑娘怎麼就不講男女大防了。只是覷著樓明達的神色,到底沒敢問出口,扁著嘴委委屈屈的退到一旁。
鄭沐壓下嘴角的笑意,走過去挽著蘇桃的胳膊,「你就別亂跑了,看熱鬧哪有這般的,可嚇死我了。」
幾人挨在一處,蘇桃也沒法再查看什麼,只能同大夥一起熬到天亮。
昨日熱鬧的客棧里氣氛沉悶,大家面色擔憂的低著頭竊竊私語。過了片刻,一個婦人終於捂臉哭了出來。
「那兇手定然還在我們中間,這前頭的路堵了,今日又沒有人離店。除了店裡的人還有哪個?相公,我們快走吧,我好怕,嗚嗚……」
一位中年漢子板著臉伸手阻攔,「官府不來,你們如何能走?你既說兇手在店裡,你們兩個這一走,就是最大的嫌犯。」
「對,對,現在誰先走,誰就是兇犯!」
店裡一時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催著掌柜的快去報官。老掌柜苦著臉,「今日一早就讓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我們這地偏,離縣衙可遠的很。」
他話音剛落,那派出去的小二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掌柜的,不好了,去縣裡的路也被封了!山石滑坡,還壓倒了一輛馬車呢!」
他身後,跟了零零散散的四五個人,俱都一身狼狽。帶頭那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穿著一身錦袍,只是那袍子被樹掛的七零八落,到處蹭滿了泥印。
朱珠見了他,面色大變,忙邁著小碎步上前扶住他。
「大哥,這是怎麼了?」
那公子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怎麼還在此處,不是讓你先去嗎?在這裡等我們做什麼。」
「那路被銅鑼寨的人封了,誰都過不去。」
「這下好了,前後路都被堵死,客棧里還有個殺人犯,天爺啊!這可怎麼辦啊!」
眾人七嘴八舌的叫喚起來,朱珠沉著臉,將情況同她大哥朱和泰解釋了一遍。朱和泰臉色難看的聽了一陣,搖了搖頭。
「這幾日連日暴雨,我們來時兩邊山坡上就不時有石塊滑落,應當不是人為的。」
此時客棧人心惶惶,眾人都只盼著銅鑼寨的人能早日良心發現放他們一行過去。掌柜的也不敢派人手去疏通縣裡的道路,只能坐著等縣衙的發現了派兵來通路。
這條路是通往府城的必經之路,過不得幾日定會有其他人前來的。
客棧中另有人擠了個房間出來,大家出門在外,又剛發生命案,多幾個人擠一間房反而有安全感一些。
蘇桃皺著眉頭沉思,那面具男子卻冷不丁的走到她身前。
「你們明日就走,若是西禮山過不去,就按原路返回。丟下車馬自山上翻一段路回去。」
「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蘇桃對上他的視線,想要從那琉璃色的瞳眸中窺探出不一樣的情緒。
那人轉過臉,避開了蘇桃的視線,原本冷淡的聲音更是寒俊了幾分。
「不要多問。」
「裝神弄鬼,蘇妹妹,你不要搭理他。這人是第一個衝到房間的,他又隨身帶著刀,我看他最有嫌疑。」
樓明達老母雞護崽子似的張開雙手將蘇桃護在身後。面具男子淡淡的掃他們兩個一眼,似發出了一聲輕笑。
「呵呵,借過。」
他轉身離去,渾然不將樓明達放在眼裡。蘇桃怔怔的盯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睡到半夜,依舊是一聲刺耳的尖叫,眾人早有防備,爭先恐後的從房門裡衝出來。走廊上一眨眼便擠滿了人。西邊的一扇房門洞開著,大家一擁而入。只瞧見那名白日裡哭泣的夫人抱著床柱尖叫。
她丈夫仰面躺在床上,胸前也插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