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還要繼續救嗎?
2024-06-02 01:55:44
作者: 聖妖
明嶸!
許容的一聲悽厲瞬間撕破山谷間原有的寂靜,她小步衝到被撞毀的護欄前,下方什麼都看不見,許容魂不守舍對著山谷喊,「明嶸!」
李韻苓率先來到她身側,傅染和明成佑也趕緊大步向前。
砰!
山谷底下傳來一陣巨響,緊接著,爆炸出來的火源將周邊的雜草樹木頃刻間點燃。
「不!」
火勢呈燎原之姿,熊熊燃起的苗子傾吐了人的視線,許容急火攻心,眼前一陣暈眩襲來,猛地向前栽。
幸虧身邊的李韻苓適時拉住,這才將她帶回安全區。
明成佑讓人過來將許容抱到車上,「媽,您趕緊跟她一起回去,我和傅染在這守會。」
儘管知道沒有可能,但再渺茫也總比直接放棄來得好。
傅染倚在明成佑跟前,方才的一幕至今還令人心有餘悸,在場的大部分人下去搜救,明成佑表情嚴肅盯著山底下冒出來的紅光。
半晌後,他折身往回走。
「成佑。」
「你待在這,我去找找看。」
「不,我跟你一起去。」
明成佑沒有再執意,他拉起傅染的手順著山路而下,這兒有便道,是爬山愛好者為逃避門票而自行踩出來的一條路。
傅染跟在他身後,兩人穿過荊棘,後頭跟著的人打著手電,斜伸出來的枝椏猶如一雙雙張牙舞爪的手。
時不時會勾到衣服,劃到裸露出來的皮膚,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來到谷底。
明嶸的那輛車還在燃燒,火勢纏繞住旁邊的樹木,燒到最頭頂的地方,所幸風不大,慢慢也在呈現偃旗息鼓之勢。
明成佑站在原地環顧向四周,不少人圍在車邊,並不能看到裡頭的情景,但兩邊的車門都敞開著。
車頭因重力而嚴重變形,整輛車是倒栽而落的,後車座方向能看到一半掛在車門外的人形。
明成佑目光掠過,伸手捂住傅染的雙眼。
她轉過身,兩手緊緊抱住明成佑。
「三少,還要繼續嗎?」
傅染聽到男人堅毅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繼續。」
短短的兩字,卻異常冷冽和堅定。
身後的男人將手裡的望遠鏡給他,明成佑拉著傅染站到旁邊,沒多久,有火警和搜救隊也加入進來,傅染踩著高低不平的石塊跟明成佑向前走,他拿著望遠鏡調試好焦距後一點點搜索。
傅染安靜地跟在旁邊,也沒有說過一句讓他放棄以及不可能的話。
腳底下被藤蔓絆住,傅染不小心往前栽,明成佑攬住她的上半身,「坐會吧。」
撿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谷底霧氣濕重,明成佑脫下外套搭向傅染肩膀。
她揉著扭傷的腳踝,目光緊緊盯向正被撲滅的火源。
傅染側過頭去看著明成佑的側臉,他視線膠著在某處,她試著喚了聲,「成佑?」
男人回神,卻沒有看向傅染,「其實歸根究底,所有的事都跟我有關。」
傅染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將腦袋靠向明成佑肩頭。
「我爸為了讓我過得很好,不顧她人意願將我和明錚對調,明錚從小背負私生子罵名受到的侮辱我都能想像得到,傅染,二十幾年前同現在不一樣,現在我們也許能坦然接受,頂多是面上無光而已。」
「從他第一次踏進明家的那刻起,我媽就教過我,這是爸在外養的兒子,跟我雖然是親兄弟但卻也是仇人。還有明嶸,他說的沒錯,明錚再不濟,明錚再怎麼被虧待也還是明家的孩子,爸想保護他,想讓他進明家又要保全自己的面子,最好的方法是用明嶸來作掩護。」明成佑腦袋挨過去,頭頂同傅染碰觸到一起。
「我從小是被捧在心尖的,自然也認為明家最好的都該是我的。有些事變得理所當然,甚至也包括霸占別人的身世和地位。」
「成佑,」傅染打斷他的話,「你別這樣想,你們的路是被爸給打亂了,可站在不同的方向該往哪裡走卻是自己選擇的,就像二哥,他明明可以回頭,也可以選擇信任我們,但是他卻太偏激,他也許想到容容和孩子了,卻最終棄他們而去。他缺乏面對的勇氣,我只是想不通,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活著嗎?」
明成佑緘默,垂首盯著傅染,他將她抱在懷裡。
滿腹鬱悶和焦躁也都隨之揮散,他忘了他跟前有個最好的例子,被打亂的人生,還有傅染。
可她卻活得比所有人都好,光鮮亮麗,二十年被調換的時光,反而令她磨成堅韌且有稜有角的性子。
明成佑親了親她發尖。
傅染覺得有些冷,她雙手抱緊手臂,頭髮上沾了一層濕意。
「回去吧。」明成佑將手裡的望遠鏡放在腿邊。
傅染抬首,「再找找吧,說不定有奇蹟。」
兩人一同望向山頂,突然一陣聲音自遠處傳來,「有人!」
明成佑蹭地站起身,拉著傅染大步朝另一側趕去。
搜救隊撥開濃密茂盛的枝葉,指著半山腰的一棵松柏,明成佑拿起望遠鏡,傅染看到男人唇角緊抿,繼而慢慢舒展開。
他手垂至身側,「可那樣的位子要怎麼救?」
隊長拿起對講機,開始部署安排,但半山腰的位子,連人都很難上去,更別說是還要帶個傷員下來。
「三少,我已經安排隊裡去調吊機過來,我去商量下,確定幾套方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救人。」
「好,麻煩你了,」明成佑目光瞅著半山腰,「就算是出動直升機也要將他撈上來,不管是死是活。」
整個搶救花去將近6小時,因為坡度的關係再加上高度難以企及,當明嶸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泛亮。
許容因刺激過度也住了院,李韻苓整夜未闔眼地陪在病床前,外頭時不時有急促的腳步聲經過,她試著給傅染和明成佑打電話,可始終信號不好。
李韻苓走到窗邊,透過玻璃看向醫院大門口的路燈。
她心裡酸澀難耐,抱緊雙肩隱忍住哭聲。
許容睡得很不安穩,噩夢連連,還會嚷著明嶸的名字,李韻苓眼淚不住往下掉,雖然她是有偏心,也沒有對兩個兒子一視同仁,可明嶸在她看來早就已經是自己的孩子。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