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章 暗中

  撥出電話的下刻，莫悧便匆匆點下了紅色的掛斷鍵。她的視線鎖定在了裝置上端，那顆突然亮起紅光的小燈泡。

  她呆滯了一瞬，成……成功了！？

  莫悧趕忙將一旁自製的模擬空間器與收集裝置連接，期間因為手忙腳亂，還不小心碰掉了桌邊的水杯，咖啡灑了一地。

  模擬空間器的原理是通過模擬宇宙的真空環境，在其注入含有碳元素的氣體，使其達到伊奧周圍的相似環境，從而完成她理想中的實驗。

  與收集裝置接通，通過觀察裝置是否能夠將模擬空間器中的含碳氣體收集，就可辨別這一裝置是否存在實用性。

  莫悧屏氣凝神，黑葡萄般的杏眼瞪得老圓，內心一遍一遍的祈禱著。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肩頸處漸漸開始酸痛，她才意識到自己如雕像般固定了好一陣。她知道無法通過肉眼觀察氣體的活動，但她還是想目不轉睛的見證一次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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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她會對收集瓶中的氣體進行檢測，如果其中含有碳元素，那麼就說明實驗徹徹底底的成功了！反之則失敗……

  當莫悧給肖與打去電話時，肖與已經上到了DM集團的實驗室，自然是沒能留意到那隻響了一聲的電話。

  見到寧忝佩時，兩人和往常一樣只是相互點點頭當做打招呼，仿佛今天下午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鑑於宋則坤不在，實驗室里除了他和絕大機率已經是友軍的寧忝佩，只剩下聽從指揮做事的『機器人』，肖與本打算明目張胆的做些什麼，可心中過的另一疑慮立馬否決掉了他的這一想法。

  他走近位於實驗室右側的辦公室中。四周都是透明玻璃，能夠保證辦公室里發生過的所有事都在監控之下。

  實驗室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宋則坤的意思設計的，包括這間名屬肖與但卻沒有半點隱私的辦公室。

  肖與坐下前瞥了眼玻璃門外的寧忝佩，對方回了他一個眼神後，便舉止自然的站到了其中一名『機器人』的旁邊與其對話，也就是肖與與監控之間的位置。從監控畫面上看，寧忝佩只不過是剛好在這個位置，與『機器人』進行對話。

  為了遮擋肖與而做出的舉動，也就顯得沒那麼刻意了。

  在寧忝佩『挺身而出』的遮擋下，肖與打開了電腦，那同時還從包里摸出了一個U盤，裡面裝載著劉老傳來的假數據。他舉止鎮定自若，沒有半點偷雞摸狗的氣息。

  待寧忝佩接收到肖與的眼神之後，他便會意的走開了。肖與每天都會將新編且定量的數據錄入『異星號』的電腦中，這是宋則坤要求的，他希望『異星號』能夠成為幫助他逃離災難的完美戰艦。

  只不過肖與今天錄入的數據並非新編，而是被大學實驗淘汰下來的代碼。考慮到宋則坤雖然不懂這些技術東西，但也一定不會完完全全相信肖與，他肯定還會讓擁有同樣技術甚至更高的人來監視這一切。比如他現在正準備納入隊伍的閔尤。

  總而言之，肖與這次偷梁換柱得非但不明顯，還採用了加密的隱蔽模式，混在疊加代碼中。要他說，全世界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能查出來。就是如此的自信。

  他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削減宋則坤對完美戰艦的期望值。

  當電腦屏幕上的彈框中進度條達到一百並消失時，他起身叫了寧忝佩。對方進來後，他趁著他站在電腦前的空隙，重新將完成了使命的U盤收入囊中，假意與其商量著『異星號』相關事宜出去了。

  畢竟那些『機器人』都有眼睛，雖然他們從來不說話，只會閉口做事，但指不定其中會有宋則坤的眼線，也可能全都是。

  DM集團對面的大廈里，宋芸在四下無光的漆黑環境中觀察著這一切。靜謐的空間響起了喵嗚聲，腳邊貓咪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綠光。

  她用腳輕輕推了推上前撒嬌的貓咪，一面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乖~乖……」

  期間她一面挪動著望遠鏡，跟隨肖與的活動軌跡。他如同那十幾個黑夜一般，圍繞著擺放在室中心的巨物做著和往常一樣的事。

  先前肖與和寧忝佩的一舉一動，她通通看在眼裡，明在心中。

  方才她留意到肖與插U盤拔U盤的時候，寧忝佩都剛好擋住了直對著那間透明辦公室的監控，這一定不是偶然。看來肖與和這位父親曾經的得力助手，在背著父親計劃著什麼。

  她勾了勾嘴角，為這一發現感到喜悅。不管他們在計劃什麼，她都完全沒有要去揭穿他們的想法。

  因為她比誰都希望，她的那位掛名父親，能在未來的某天身敗名裂。

  宋芸蹲下抱起窩在腳邊的貓咪，順勢坐到了地毯上。她的視線依舊向著對面的建築，那個對著機器一臉認真的身影上。

  肖與對她說出『互利關係』的情景，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他對她沒有高於朋友的感情，她也是。她想加入他們，可她覺得他會不願意。

  肖與摸出手機，才發現一小時前有來自莫悧的未接來電。他胸口下的臟器頓了一拍，才忙不迭地撥回去。

  不料第一聲還沒響完，那頭就接了起來。

  此時的他已經移步到了亮著昏暗綠光的樓梯間，她的聲音聽上去很興奮，看來她已經捏住了說服他的籌碼。

  「成功了成功了！」電話里的人聲興奮得不能自已。

  雖然她看不到，但昏暗中他還是忍不住上揚了嘴角。

  「怎麼做到的？」他這麼問是因為真的好奇，並不是因為他不相信。

  「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你現在可以答應考慮我的計劃了吧！！」她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問題。

  「明天……」

  她激動的打斷道：「明天我會帶上裝置和我做的模擬空間器去局裡給你們演示一遍，看完之後恐怕你想說不都難。」

  他輕聲笑了，「好。」

  他的心情在不覺間也跟著美麗了起來，殊不知電話那頭的人經歷了怎樣的風險，鼻子上都蹭了不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