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章 父親

  得知女兒與肖與是認識的關係後，宋則坤重新審視起了與其的合作。

  他派人將肖與又調查了一番，可出來的結果卻基本上與第一次無異。宋則坤一遍又一遍的翻閱著肖與的檔案，試圖找出其中與女兒存在聯繫的線索。

  直到對比上女兒的出入境記錄，他才發現，原來之前女兒第一次離家時去的地方，肖與也在。

  由於女兒當時出門在外都是現金消費，所以宋則坤也查不出她和肖與之間的聯繫。

  宋則坤拿出手機，畫面停留在宋芸的聯繫人卡片上。他的指尖猶豫不決，因為他知道，就算電話打過去，對方也未必會接，更別說從她口中問出些什麼來了。

  辦公室里一陣接一陣的嘆息後，厚重的木門被敲響了。

  宋則坤抬眼，不耐煩的沖門口處喊道：「進來！」

  門外走進了個西裝革履的壯漢，他徑直走向宋則坤，來到其面前時，他雙手遞出手裡的平板電腦，「宋董，這是一樓入口處的監控，我們拍到宋芸剛進了斜對面的咖啡店。」

  聽到『宋芸』二字，宋則坤兩眼發亮的立馬來了精神，第一反應就是她是來認回自己這個父親的。然而很快，另一個念頭出現了。

  

  肖與。

  宋則坤表情難看的接過平板電腦，看著畫面里思念多年的面孔，他多少有些欣慰。雖然他清楚女兒來這不是為了找自己，但這好歹也是幾年來，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腳走近他的領地。

  同一時間，隔壁的肖與接到了來自宋芸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肖與的第一反應是疑惑。

  她回國後，找自己的頻率似乎有點高？

  肖與來到整面牆都是玻璃的落地窗前，此時天色漸暗，萬盞燈火點綴著整座城市。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他，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莫悧的面孔。

  「餵？」

  「你在哪呀肖與，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咖啡店裡的宋芸坐在窗邊，她仰視著斜對面的高樓。面前的高樓是市里最高的一棟，62層，她自然是看不到頂樓的他。

  「現在嗎？」肖與問，他扭頭看了眼身後，『機器人們』正井然有序的執行著他下達的指令，說實話他確實也不想在這久待。

  「你現在有空當然最好啊。」電話那頭笑得輕快。

  「行，地址發我，一會見。」

  掛了電話，肖與便走出門外，敲響了隔壁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得到主人許可後，他推門進去，迎面撞上正往外走的壯漢。

  他側過身子上前，叫了聲『宋董』。

  看清來者，宋則坤趕忙起身，好聲好氣道，「怎麼了青年，是研究室有什麼不妥嗎？」

  「我已經將直到明晚的工作量安排下去了，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會結束了準備直接下班。」肖與平淡道，語氣聽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與尊敬的人說話。

  「沒問題。」宋則坤露出耐心的微笑。

  「行。」肖與點著頭轉身要走，卻在下刻被對方叫住。

  「青年等等……」

  肖與轉過身，面色平靜，似乎一點也不好奇他為何叫住自己。

  「宋董請說。」

  宋則坤將青年的沉穩看在眼裡，他繞到辦公桌前面往後一靠，兩手抱胸，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的胳膊。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和我女兒認識？」宋則坤皮笑肉不笑。

  肖與輕輕挑眉，沒有絲毫慌張的情緒，他輕描淡寫道，「你沒問過我，我也沒覺得我和她的關係親近到需要和你說的程度。」

  聽罷，宋則坤稍稍點頭，又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肖與也不隱瞞，坦白道：「我救過她。」

  聽到這，宋則坤一時間站直了身子，他直視著青年的目光，意外道：「她怎麼了？」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稱職的父親。」

  宋則坤微怔，這話並沒有讓他感到氣憤，反倒是發自內心的心酸了起來。

  肖與又道：「宋董如此神通廣大，不妨自己查查看。我趕時間，先走了。」

  肖與走後，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宋則坤一個人。他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對女兒的行蹤了如指掌，誰知女兒曾受過傷的經歷，自己竟會從一個外人的口中聽到。

  ——

  一進咖啡廳，肖與就看到了視野前方正在朝自己招手的宋芸。他點點頭，朝她走去。

  「這麼快？你就在附近嗎？」宋芸眼帶笑意的問道。

  肖與淡淡的『嗯』了一聲。

  見他沒了下文，宋芸抿了抿唇，暗自在內心想，看來他並不打算告訴自己，他剛從對面那棟樓出來。

  「肖與。」宋芸突然沒了笑意，開始變得真摯，兩眼也直勾勾的凝視著對面的人，「我們是朋友嗎？」

  肖與拿起她提前為自己點好的咖啡抿了一口，回應著她的視線道，「當然。」

  鑑於現在還拿捏不准以後的事，搞不好她對他還有用處，他選擇先不把關係搞僵。

  宋芸垂瞼，手心被捂出了汗，長舒一口氣後才再次抬眼。過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想清楚了，她相信他認識的肖與，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他救自己之前，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和宋則坤是什麼關係？」

  肖與望她帶著疑惑，今天是什麼告解日嗎？還是只是他們兩父女串通了要一起搞他？

  「互利關係。」

  這四個字如尖針般刺入宋芸的內心，她有些錯愕，但卻沒有過多表現出來。

  「與你無關。」

  同樣是四個字，聽到時的感受卻天差地別。這看似冰冷的四個字，如同鎮定劑一般安撫了她的內心。

  短短几秒，心情像是在坐過山車，起起落落。

  「什……什麼？」

  「你要和我商量的就是這事？」

  「你說的互利關係是什麼意思？」她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肖與板著臉嚴肅道，「大人的事，小孩別問。」

  宋芸微怔，這久違的領家哥哥形象再次出現了。他剛救下自己時，曾接連不斷的照顧了她一周。

  那一周里，他除了親切，就只剩下陽光無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