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傅元君先發質問
2024-06-01 22:45:36
作者: 焦阿斗
許三不敢搭話,顯然這位傅探長和他身邊的女郎已經對他的舉動頗為不滿。雖然這幾人不是警局的人,不該喝住他,可他們畢竟是高梁請來的,真要論起來,的確不是他這個小小仵作可以評判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梁才是巴縣的警局科長,許三再怎麼鬧騰,也要賣他幾分薄面。
「答話!」高梁連踹小李子兩腳,對下屬如此兇惡的行為甚為惱火,「啞巴了?!」
他突然的行為在情理之中,任誰知道下屬隱瞞案件真相,更有可能是殺人犯,都會如此惱火。
可他的行為略顯得奇怪。他下了狠手,一腳便將人踹翻在地,小李子疼得支吾咧嘴,哼哼唧唧。高梁眉峰上揚,牙關緊咬,教科書般的盛怒模樣出現在他的臉上。可是......他的眼裡卻很平靜。
傅元君看了幾眼,移開了目光。
「其實,你只需要告訴我們,是誰告訴你山上有屍體即可。」程奕生一句話阻攔了高梁的暴行,他徐徐誘導道:「人不是你殺的,對嗎?」
挨了打,沒有人為他求情。程奕生拋出的無疑是枝橄欖枝。
小李子心下動搖,略略點了頭。
他還是怕,承認也承認得委屈求全。他總覺得有一道吃人的目光架在他的脖頸上,只待他說出那個名字,便會手起刀落,砍下他的頭顱。
小李子剛剛點頭,又搖頭。
程奕生皺起眉頭,剛剛冒起的希望被他的態度澆滅。
他在害怕什麼?
難道與案件有關的人,就在這些人中?程奕生掃視一圈,打量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划過。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害怕自己被牽扯進去。
舟無岸的目光始終放在許三身上,見著半天沒有進展,他再沒有耐心。他走過來,一把拎起小李子的衣領:「爽利一點。」
他說:「讓你去山上的,是不是他?」
舟無岸手指所指的方向,是高梁。
高梁臉色一變,怒氣噌噌上漲。
「舟先生!玩笑話不能亂說!」
「你緊張什麼。」舟無岸懶洋洋道:「不是你,那就是他咯?」
手指轉了方向,這次卻是指著許三。
許三聽見舟無岸方才所言時臉上悄然爬起的笑意頓時全無,大驚失色道:「舟少爺,怎麼可能會是我呢?他......小李子你說!」
「沒瞧見他不敢說嗎?」舟無岸鬆開小李子的衣領,笑道:「你們二人一個手握實權,一個狐假虎威,在場的,有其他值得他畏懼的人嗎?」
「這......」高梁似乎恍然大悟,轉而望向許三,眼神複雜。
「傅探長!實在冤枉!」許三立即上前,努力將身型站穩,抖著嗓音道:「我只是小小一個仵作,雖與死人打交道,可不能就此說人死了與我有關啊!」
「就是借我幾個熊膽,我也不敢啊......」
舟無岸聽著他所言,噗嗤笑出聲來。
這冤......喊得也太假了些。
「許仵作,」舟無岸坐回椅子,將杯中涼透的茶水倒在地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饒有趣味的問他:「你的手下丟了一個人,你竟無察覺嗎?」
他這一問倒是提醒了程奕生。義莊房頂上那人,不見了。
按照守義莊的老者的說法,那人是跟在高梁身後的下屬,既然是高梁的下屬......舟無岸為何偏偏問的是許三?
傅元君輕咳一聲,走近舟無岸在他耳邊輕聲道:「是高梁的人。」
舟無岸一愣,這情報溝通得也太不及時了。許三從義莊出去後,那人就到了房頂,用腳指頭想都覺得這人與許三有關,結果竟是高梁的人?
偏偏那人還與組織勾結,這巴縣警局,未免也太不乾淨了。
「咳,」舟無岸將錯就錯,從許三驚愕的神情中找到了端倪,繼續問他:「趴人牆角,是想監視我們,還是想探尋情報?」
許三不敢再說,也不敢不說。他索性惡著臉,來個屈打成招,猛然間對小李子拳打腳踢。
「快!快說!是誰?誰告訴你山上有屍體的?」
小李子再次挨打,慘叫出聲。
在場的對他甚是同情,多年的同袍交情,也就只限於別開臉不去看了。
慘叫聲不絕於耳,場面實在血腥。傅元君攔住許三,臉色越發難看。
「既然許仵作不想說這件事,我們來談談另一件事好了。」她正色道:「身後停屍房裡的屍體,許仵作可都一一驗過了?」
「這......」話題跳轉太快,許三一時未能反應,張嘴便應道:「都......都驗過了。」
「如此甚好。」傅元君掏出自己的筆記本,將上面所記一一闡述,奇怪道:「屍體頸、胸,胃三處有針孔,許仵作這樣做的用意,是為了查驗死因是否為中毒吧?」
話說到此,許三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中了套。
他是查驗了中毒不假,可是他只查驗了一具......
「這就奇怪了。」程奕生附和道:「既然要查,為何不查所有的屍體,單單只查一具?並且這具屍體上的針眼,還下錯了位置。」
本該插進胃裡的銀針,插到了腹部。
「許仵作這麼忙?」驗屍敷衍到了這種程度,竟也敢大言不慚的說都驗過了。
許三已經明白了,傅元君和程奕生兜兜轉轉說了這麼多,無一不在針對他。可他們現在沒有實質性證據,這才旁敲側擊,企圖從他嘴裡挖出點東西。
想清這一點,他急躁的心恢復平靜,臉上帶笑,只管同他們周旋。
「這不是......死因都是失血過多嗎?沒有再查中毒的必要,傅探長應該清楚吧?」
許三自認為這話圓的不錯,誰知傅元君卻將燙手的皮球再次踢了回來。
「試問,誰會願意毫不反抗的任由別人砍掉自己的腿?」
「什麼?」許三愕然。
「所有死者都沒有反抗掙扎的痕跡,江邊窪地的發現的死者指甲里的江泥來自於清醒過後企圖求救,因爬動而陷進去的,其餘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傅元君質問道:「許仵作,若是你,你願意就這麼躺著讓人砍掉自己的腿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