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被困暗室骨笛出
2024-06-01 22:44:10
作者: 焦阿斗
「你是......」
舟無岸是誰?
傅元君拼命挖掘腦海中關於「舟無岸」三個字的記憶,腦中回想起的卻是大火中的傅子楠。
「不對......」傅元君搖頭,想將火光從腦中打散。
難道舟無岸和子楠有聯繫?
見她呆怔半晌,舟無岸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語調低沉而親切。
「你再好好想想。」
隨著舟無岸手中用力傳來的是他左手上戒指咯在手背上微痛的觸感。傅元君猛然發現他的確與傅子楠有關係。
他有一枚虎頭戒指。
她猛然推開他,情緒不大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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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傅元君低聲道:「抱歉......」
舟無岸自嘲的笑笑,「沒事。」
他把玩著那塊玉佩,最終將玉佩塞回她手中:「既然你有我的玉佩,便是我的人,救你一命也應當。」
舟無岸說著站起身來,未等她反應,再次點燃了火摺子。
霎時的明亮晃了兩人的眼,即便只是微小的火光。
「還不到天絕人路的時候。」他說。
此刻的舟無岸仿若降世的神明,他不一定能真的帶你走出困境,可他給你帶來了希望和光明。
傅元君心中一動,痴痴笑出聲來。
「可是這裡就是地宮。」她提醒他。這裡就是封閉的,甚至很快就會耗光氧氣的封閉之所。被困在這樣的地方,做什麼都是徒勞,激烈的動作反而會消耗更多的氧氣,讓死亡來得更快而已。
然而話說出口,傅元君才反應過來一個事實。從掉進這裡開始,舟無岸沒有一絲慌亂。不如說他冷靜得過了頭。
「你有辦法?」她的語氣里含著欣喜。
「沒有......」他背對著傅元君,似乎是在查看洞壁。
很快,裊裊清幽之音響起,笛聲很輕,卻真實的落入耳中,充斥整個暗室。
這樣的當口,舟無岸竟還能品簫弄笛,傅元君著實驚訝。也正因此,舟無岸似與旁人都不相同。
只是那跟笛子不大好,吹出的音調品質算不得上乘,做工應該十分粗糙。吹的是她從未聽過的曲子,好聽是好聽,可曲調雖然清雅,卻會讓人聽了內心煩躁,有些莫名的東西想要衝破胸膛,順著喉管咆哮而出。
這樣的感覺隨著曲子的繼續越發明顯,傅元君額上竟然冒出密密的細汗,心臟難受得好似有蟲在裡面翻滾一般。
就好像......回到十六年前的大火中。
曲子正到高=潮,只聽見「咔嚓」一聲,笛聲戛然而止。
舟無岸看著手中的斷成兩截的骨頭,眉間漸漸緊皺。
假的果然就是假的,這麼快就報廢了。也不知笛音傳出去了沒有。
「噗......」傅元君捂住胸口,噴出一口鮮血,胸口鬱結之氣才終於疏散。
「阿......兔子,」舟無岸扶住她,滿目擔心:「你果然承受不住。」
「這是什麼曲子......?」傅元君目光發散,一手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他。
「你......你不必知道。」他的目光有些閃躲。
「嗬......」傅元君發出一聲呻=吟,「像魔音一樣厲害......」
「兔子,你有哪裡不舒服嗎?堅持一會兒,很快就會好了。」眼見著傅元君意識模糊,舟無岸有些心慌,他從不知道這首曲子竟然能讓人受傷,為什麼?這不是......救世的曲子嗎?
「喂!兔子!」他一手搭上傅元君的脈,面露急色。
傅元君脈象紊亂,有急火攻心之相。她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也好......也好......」暈了不會發現他是誰。
他抱著傅元君坐在地上,手時時搭在她的脈上,警惕著她的情況。
空氣越來越稀薄,隨著缺氧而來是越來越重的燥熱之感。舟無岸始終抱著她不放手,他摘下面具,滿眼寵溺的望著她,而後拾起斷掉的骨頭,腦中不知在想什麼,面上露出了冷血的危險表情。
許久,久到舟無岸視線變得模糊,頭頂終於傳來了鐵鏈拖動的聲音。新鮮空氣和光魚貫而入,舟無岸緊揪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左使,屬下來遲,請責罰!」說話的是一個七尺壯漢,他身著一身黑色布衣,態度十分恭敬。
出了地宮暗室,舟無岸始終抱著傅元君,銀制面具下一雙冷眼讓來人連氣也不敢喘。
傅元君因暈了一回,又在暗室里悶著,現下滿臉通紅,連呼吸也喘得很急。
舟無岸面色一冷,抬腳便是一踹。黑衣人被他踹倒,連忙匍匐在地。
「笛聲都喚不來你,你如今,聽命於誰?」
黑衣人嚇得渾身一哆嗦,連連請饒:「左使,這地方太深,著實難找,還請左使饒命!」
舟無岸冷哼一聲,將手中斷成兩截的骨頭丟給他,「張家巷後山飛地里的曼陀羅,城隍廟地宮裡的骨笛,查清楚,我要知道膽敢假冒我們的人,是誰。」
「屬下明白!」
交代完畢,舟無岸抱著懷中的人,急匆匆往傅家趕。
紅娘趕到時只來得及看到舟無岸的背影,和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她自嘲的笑笑,在黑衣人身邊蹲下身來。
「我還以為......我到這兒時舟先生應該早就走了,沒想到這麼幸運,還能看到背影......和你。」
黑衣人再次嚇出一身冷汗,「紅姑娘口下留德,這話可別讓左使聽了去。」
「紅姑娘?」紅娘嘆了口氣,幽怨地望著舟無岸抱著傅元君離開的方向,「真希望我已經不是個姑娘......」
「紅姑娘說笑了,不過左使對那位姑娘......」
「就當是我們欠她傅家的吧。」
......
火,光,還有背影和笛聲。
「爹......子楠......」夢魘中的傅元君不安分的抖動著,心頭被恐懼緊鎖。
忽地,那抹火光中出現一抹銀光。銀光似有魔力,安撫了她焦躁的心,像一雙充滿暖意的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銀光後面出現一個身影,那個人輕聲呼喚她。
「阿君,阿君!」
猛然睜眼,傅元君一下坐起身來,與面前之人額頭相撞,兩人均發出一聲痛呼。
「哇阿君你這腦門是鑄了鐵吧?」沈長水揉著自己的額頭,痛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