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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完結篇

2024-06-01 21:24:31 作者: 眼神正直的大妹子

  宣和二年,宋金兩國達成海上之盟,協議金攻遼中京,宋攻遼燕京,金軍大捷,宋打敗,雖滅遼,但就此暴露宋軍之弱,宋廷腐敗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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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七年,金軍分東西二路南下攻宋,長驅直入。其中金軍統帥完顏宗望在宋叛將郭藥師的引導下直取汴京。趙佶問詢下令取消花石綱,下《罪己詔》,宣布退位,傳位於太子趙桓,帶著蔡京、童貫逃往安徽豪州蒙城。

  而在崞縣,抗金將領李翼寧死不降金,挽弓射金使,激怒金軍,義勝軍統領崔忠殺都監張洪輔,夜引金兵入城,李翼與將士們奮勇殺敵,酣戰幾天幾夜之後,無力抵抗被抓,完顏粘罕見其驍勇,有意招安,李翼不從,辱罵其,完顏峰念多年戰場相逢,讓其與縣令李聳、丞王唐臣、尉劉子英、監酒閻誠、將官折可與同死之。

  皇太子趙桓登基後,改年號靖康,侍御史孫覿等開始上書極力陳述他的奸惡,於是蔡京連貶崇信、慶遠軍節度副使,衡州居住,又遷到韶、儋二州,至潭州時,百姓唾罵,以爛泥辱打,無遮瓦之地,病死他鄉,終年八十歲,臨死前還在破廟之中問著蒼天,趙佶為何厭棄他至此。

  同年,金軍破城,俘虜趙佶與其子趙桓。金軍撤退後,開封城留下了張邦昌為首的傀儡政府。張邦昌自忖沒有號召力,就招來孟氏撐腰,冊其為「宋太后」。 孟太后不但沒有對給她帶來災難的宋室反目相向,而是竭力尋找宋室遺孤,

  建炎元年,康王趙構借勤王之名擁兵自守一路難逃,孟太后得知去信勸其稱帝,是為南宋開國皇帝宋高宗。如此,宋室王朝得以延續。

  紹興五年,五國城。

  四月里芳草萋萋,一個孩童從小馬駒上下來,蹲在了趙佶所在的地窖門口,偷著門縫往裡頭看去。

  他的馬兒有些不耐煩的噴著響鼻,孩童卻不理會,旁邊看守的士兵們渾然不當回事,只顧自己大口飲酒,那孩童見無人管自己,便從旁邊的土牆頭翻了進來,他見院落內臭氣熏天,角落裡放了幾隻恭桶,不由嫌棄的捂緊了口鼻。

  一個蒼老的婦人緩緩走出,見他來了也不敢說什麼,低頭去灑掃地上的灰塵,其實哪裡掃的乾淨呢,不過看那婦人臉並不老,可惜頭髮花白,人也髒兮兮的,小孩童看著覺得她長得太過醜陋,便不看她,自顧自的在院落里轉了起來。

  他的腰間掛了一個樣式古樸綴滿了寶石的小匕首,頭上扎著小辮,張氏心想不知是哪個將軍王爺的孩子,更是不敢盯著瞧。

  那孩童也不為難她,一溜煙跑到屋內去了,屋內倒是算乾淨,有個老者突然從後頭冒了出來,嚇了他一跳,他下意識推了他一把就往外頭跑。

  上了馬,一路狂奔了二里地才緩過神來,想了想,自個是跟別人打賭出來,說要取那趙佶老兒的一縷鬍子才能回去的,便又往回跑,可惜路上下了雨,烏雲密布,等回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小孩童下了馬,趴在了門邊上,心想著進去要怎麼說好?

  「你是誰……」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把他嚇了一跳,他隔著破門框的縫隙看了過去,哪知道那人也在看他。

  「你……你又是誰。」他下意識的蹦出了漢語。

  「我不是誰,你從哪來?是哪裡人。」

  「關你什麼事,我問你,你怎麼在這,趙佶呢?」

  那人眼光一亮,「你找趙佶幹什麼人?他是個不祥人。」

  「我阿爹說,他欺負了我二伯,我雖然沒見過我二伯,但我從小就聽二伯的故事,我要來給二伯報仇,擱下他的一縷鬍子。」孩童氣勢洶洶的舉起了匕首。

  「你二伯是誰。」那老者問道。

  孩童拍了拍胸口,「我二伯是名震天下的畫師,他姓王,但是叫什麼,我給忘了。」

  那老者一愣,隨後激動的從門縫裡扒出手來抓住了孩童的手,嘴裡嘟囔道:「你說什麼……你二伯叫什麼。」

  「我說我忘了,你告訴我趙佶在哪!」

  「你先告訴我你二伯的名字,他畫了什麼畫。」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的名字里二伯的名字,我叫秦希。」

  「哪個希?」

  「希望的希!」

  那老人似是想將他看清楚,他的臉上留下了淚來,在這樣忽明忽暗的天氣中,顯得格外淒楚可憐,孩童不由停下了掙扎。

  「你二伯叫王希孟,對不對?」

  「你也認識我二伯?」孩童驚訝的張了張嘴。

  「聽過他的名氣,可惜英年早逝。」那老者說著說著便笑了,似是嘲諷,似是感激。

  「我二伯死得早,我爹是很傷心,所以也恨趙佶,不過你笑什麼?這是好事麼?」

  「是好事,是好事……你二伯這樣的人物,必當是子孫滿堂,夫妻恩愛,長命百歲。」那老者說罷,放開了他的手,蹣跚拄著拐杖,往裡走。

  「哎,你怎麼走了?你是宋人麼?我二伯就是宋人,我爹不殺宋人就是因為我二伯當年要跟他絕義呢!」那孩童還在叫嚷著。

  老者突然轉過身,「絕義?」

  「是啊,我爹是金人,不過他漢語說的很好,他說當年想讓二伯來咱們這,給皇上和太后畫畫,二伯不樂意,還不聽他的,死都要回宋朝呢,後來就聽說二伯死了,可惜我從來沒見過我二伯,我爹說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老者彎著腰,似是在哭,他的背微微起伏著。

  「你在難過麼?你別難過了,反正你也不認識我二伯,我爹說他留下來一幅畫,叫什麼什麼圖的,說是不見了,怎麼也找不著,不然我還真想看看我二伯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多謝你今日來跟我說這一番話,讓我知道,我這一生,終究是個笑話。」老者幽幽道。

  「我漢語不是很懂,沒聽明白你在說什麼,你能再說會麼?」

  老者從裡頭丟出了一個破荷包,上面的繡線都脫落了,裡面有著白花花的鬍子,孩童納悶的朝里問道:「你幹嘛給我這個呀?」

  「留著吧,給你解解氣。」

  孩童不解,上了馬,準備明日再來找趙佶,不然回去晚了,爹娘可要罵他的。

  「官家。」張氏站在柱子後頭,淒聲道。

  「我已經不是官家了,咱們院子裡的鋤頭呢。」趙佶突然道。

  「我去給你拿。」張氏佝僂著腰,將鋤頭拿來。

  趙佶放下拐杖,開始對著院內的胡楊樹底下開挖,他力氣不大,每一下幾乎要將全力使出來,張氏要幫忙,卻被他拉到一旁,最終,他將埋在胡楊樹底下的兩瓮酒取了出來,抱在懷裡,拉著張氏進了屋。

  「官家想家了?」張氏含淚問道。

  趙佶仰面躺在床上,「叫我十一郎。」

  「這是皇后所叫,我不敢。」張氏只是趙佶後宮中一個連名號都喊不出的小婢女,後來被俘虜來,用來伺候趙佶,而鄭皇后,早在四年前便虛弱而死了。

  「哦,我以為你是瑜兒。」趙佶放開了她的手。

  張氏擦了擦眼淚,「這酒,官家何時埋得?」

  「當年一道從宮裡帶出來的,我帶下去,若是將來在萬千子民之中,也好憑著這酒,跟他說句話。」趙佶絮絮叨叨,時斷時續說了很多,最後才合上了眼睛。

  太原碼頭

  一位青衣少年下了船,去書畫鋪中買了一些用具,聽得他人所言後,緩緩上了船。

  「徽宗。」船艙內,一人掀簾而出,他垂眸,「徽……原來竟是這個字成了他的號。」

  「爹,您的顏料。」

  「說了別買太多了,不然你娘又要說道。」

  「兒子偷偷買的,娘並不知。」

  「過幾日是你舅舅的忌日,你多買些元寶蠟燭,我也順便祭祭知己。」

  「爹還有知己?我怎麼未曾聽說。」

  「以後你會知道的。」

  「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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