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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灰心喪意

2024-06-01 21:23:29 作者: 眼神正直的大妹子

  趙佶點點頭,「我知道,他是個好孩子。」

  雲真哭的直抽抽,趙佶看著他血一直流,擺手道:「你先去包紮吧,別讓你家小郎一醒過來看到你這副樣子。」

  「小人想在這守著小郎。」雲真壯著膽子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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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迪見鬼似得盯著他,忙擋在他跟前,隔絕了他與趙佶對視,尷尬笑道:「這小子跟他主子一樣的暖人心,像這樣的忠僕可不多了,我知道你關心你們家小郎,官家又不是不讓你看顧,等你包紮好再來不是一樣麼?」說罷,摁著雲真的肩頭行禮,「還不謝謝官家的恩典?」

  雲真不服氣的跪了下來,「多謝官家。」

  趙佶擺擺手隨他去了,他看著王希孟,嘴角還留著血,整個人有點脫力,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太醫怎麼還不來?」

  「快了吧。」張迪應聲後,太醫果然匆匆趕來,趙佶讓他別行禮,趕緊看人要緊,太醫放下醫藥箱,伸手去看王希孟的眼睛,又把脈,隨後起身,「回官家,王畫師沒什麼大礙,就是近日神思混亂,方才怒急攻心一口氣上不來所致,現在吐出了淤血,反倒更好了。」

  「怒急攻心?」趙佶若有所思。

  張迪打哈哈的讓太醫去開藥方,見趙佶還在想這件事,不由道:「官家不知道,昨日在皇城司,這幾個小的,差點被毒打,想必王畫師是氣這個吧?」

  趙佶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冷哼道:「連伺候人都不會,活該被打,太醫說了何時會醒麼?」

  「說很快就能醒,官家要不先回殿?」

  「嗯,也好,人醒了告訴我一聲。」趙佶起身,又折回來給王希孟掖好被角,張迪看在眼中,默默記了下來。

  從偏殿出來,趙佶看著外頭的藍天,被檐遮住了個七七八八,他突然道:「張迪,你覺得是我冤枉了他麼?」

  「小人只信證據,若王畫師真的要做,多得是機會,何必再這個節骨眼上呢?」張迪垂眸道。

  「是,看來真的是我想多了。」

  「官家好好審視此事也實屬常理,王畫師也不會怪官家的。」

  「是,希孟最是能安慰我。」趙佶想起此前與王希孟相處的點點滴滴,心頭一暖,「他還是我的吉星呢,我大宋的吉星,好好看顧,務必讓他好起來,另外下毒一事,還得繼續查,把皇宮翻個底朝天,也得找出人來。」

  「是。」

  趙佶回殿後,一直擔心著王希孟,思來想去,又去了偏殿守著,親自照料。

  王希孟卻在夢中的山水之境中,沉淪不願醒,那是多美的一幅畫啊,青綠為色,山川疊巒,百姓們安居樂業,他時而變成了一個釣魚翁,坐在小舟上,在湖面上晃晃悠悠釣著魚,時而他又成了一隻飛鳥,翱翔天地之間,任他縱橫,山泉的叮咚聲,他認真的去聽,耳邊還有呼喚聲。

  「希孟……娘在這……」

  希孟?原來我叫希孟,原來我不是一隻飛鳥。

  「王希孟!快來!這裡的酒好喝極了。」

  是誰在叫我?他化去飛羽,落地成人,草叢軟綿綿的,他穿過花叢來到了一處山坳處,那裡有個草棚,一個風流不羈的郎君坐在那朝他笑,將酒潑向了他,他想起來了,這是張子堯,他的好兄弟。

  「希孟哥哥。」

  他轉過身,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小女孩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的眼睛很美,鼻頭微微翹起,她手上捧著裂成兩半的同心結憂傷的看著自己,好像在問,「你怎麼還不來接我?」

  對啊,我為什麼還不去接她,天地如此寬廣,我為何覺得拘束?

  他仰望四周,周圍的一切變的模糊而支離,他往石橋上奔跑,周遭景色一變,成了黑夜,夜幕中飄著無數的花燈,有兔兒燈、金魚燈、跑馬燈、元寶燈,他在橋上看到了一個人,那人似笑非笑,低聲對自己笑吟吟道:「小友來了?」

  「你是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道,可那聲音沙啞的厲害,根本不像自己。

  「我是你的十一郎啊。」

  十一郎……十一郎……十一郎!

  「我在!」趙佶的聲音如破空一般,將王希孟從夢境之中拉了回來。

  王希孟迷濛睜開眼,眼皮非常的重,他嘴裡很苦,趙佶擔憂的面容映入他的視線內後,他發現自己的手被趙佶攥在手中。

  下意識地,王希孟抽回了手。

  趙佶渾然沒在意,輕聲道:「希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王希孟看向了周圍,發現自己還在偏殿,不是在山水之中,他垂眸道:「我沒事,官家怎麼在此?」

  趙佶蹙眉,「你怎麼叫我官家?」

  「君臣有別,希孟不敢不敬。」

  趙佶一愣,笑容收斂,直起身子盯著王希孟。

  張迪急道:「一定是病糊塗了,再喝一副藥吧。」

  王希孟垂眸,「我累了,想休息,官家請回宮吧。」

  趙佶這下可是半點也待不住了,額頭上的青筋突突跳著,張迪大氣不敢出,果然,趙佶盯著王希孟一會後,豁然起身,「既然如此,王畫師好好休養身子吧。」

  「王希孟遵旨。」

  「你!」趙佶瞪了他一眼,甩袖離開。

  張迪跺腳道:「王畫師,你失心瘋啦?!」

  王希孟盯著頭頂的床帳,半點反應也沒有。

  「算了算了,搞不懂你們!」張迪罵完,跟上了趙佶。

  偏殿內又恢復了平靜,一滴淚,從王希孟臉龐滑落,沾濕了枕畔。

  童府

  「什麼?王希孟真的跟官家這麼說?」

  「確確實實。」

  「哈哈哈哈,到底還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子,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如此開罪官家,怕是嫌棄自己命太長。」馬植笑道。

  「他如此這般,我倒也放心了,此前還把他當個人物,沒成想還是個奶娃,官家最不喜歡別人不給他面子,他的好運算是到頭了,等官家讓他從偏殿挪出去,咱們就下手,以解你擦靴之辱。」

  「好,不過要留給我親自解決,來,我敬你一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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