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病來

  胭脂停下手，「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覺得有點怪怪的，小郎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娘子了？」

  「小郎進出都在宮內，從沒單獨出去過，更不可能與什么娘子幽會，可這東西就是沒了，你說，他這樣的身份和盛寵，宮外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想送女人給他，他如今是沒府邸，但官家寵他，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沒理由跟人家私底下做這種事啊，這不是敗壞名聲麼，看上誰，直接去提親嘛，難道還會有人肯拒絕這樣一位神仙郎君？」

  「小郎年紀的確成親是沒問題了，那要不咱們自己去問問，這些東西要做什麼？他脾氣好，又不會怪我們。」

  「別，只要小郎不是跟什麼貴女公主什麼的有私情，咱們就放肚子裡吧，我只是覺得納悶罷了。」

  「你看你啊，疑心又要疑心，讓你去問，又不肯，管他呢，小郎為人老實正直，就算喜歡哪家娘子，也是那娘子的福氣，我們做下人的，還是別操心了。」

  硃砂點頭，便把這事情給揭過去了，哪知自己這一問，給王希孟將來帶來多大的禍患。

  趙佶睡好了覺，便讓人來叫王希孟過去一道吃晚膳，二人一直一塊吃飯，如今離了對方倒是不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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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先生今日給你說的，你可都記下了。」

  「受益匪淺，記得牢牢地。」

  「嗯，吃完了咱們去大相國寺看看吧。」趙佶拿帕子擦嘴，王希孟愣道：「怎麼想起去那了。」

  「十月大相國寺總有番邦來的好物件，夜市探寶，指不准有好的收穫。」趙佶笑道，王希孟聽完，扒了兩口飯就催著趙佶出宮了。

  二人又是一副尋常富貴郎君的打扮，帶著張迪和雲真出門，如今張迪對雲真的態度，那可比原先強多了，時不時也會跟雲真說會話，渾然不把他當外人。

  王希孟與趙佶並排走著，張迪便笑眯眯跟雲真道：「都說物似主人型，我這話可不是說你是東西，是說你跟你主子一樣的脾性，難怪官家喜歡，不爭不搶，才舒坦。」

  雲真低頭，不知道如何回應，良久才看著路邊的花燈道：「雲真沒什麼指望，就惦記著小郎開懷暢意就好。」

  張迪聽了心裡五味雜陳，「是啊，咱們做內官的，主子開心，我們自然跟著日子也有盼頭。」

  趙佶是天下人奉養的帝王，夜市上那些小玩意，論珍貴論奇特，自然沒什麼能入他的法眼的，倒是一些民間小擺件，時常讓他把玩得忘乎所以，這不，剛到了一個貨郎的攤位前準備瞧瞧呢，便聽得一聲驚呼。

  「救人啊！救人啊！我的娘子暈倒了呀。」

  眾人一聽，皆朝著聲音的方向聚攏了過去。

  「發生了什麼？」

  「哎呀，你看他娘子的臉好嚇人啊，突然就暈倒了。」

  「是不是死了啊。」

  「不知道啊。」

  「該不會是麻風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退了兩步，王希孟與趙佶趁機擠了過去，只見人群中間，一名四方臉的男子欲哭無淚，急著看向眾人，懷中的女人已經兩眼一翻，不省人事，她的脖子和臉上都分布著一些大小不一的紅點，見他們的服飾，就是個農戶，男子哭道：「我娘子不是麻風，我們是來求醫的，能不能求求你們，幫我去叫大夫來？」

  「誰知道是不是麻風呀，我是不敢靠近的，我還是走吧。」

  「雲真！」

  「張迪！」

  王希孟與趙佶二人同時出聲，二人看向彼此，明白對方的意思後，張迪也不用他們多說，擠開人群就去找大夫了，王希孟見百姓們雖然在看熱鬧，但是圍得水泄不通，自己在這連氣都快喘不上了，別說已經暈倒的女子，不由出來道：「大家讓一讓吧！透透氣也好。」

  聞言，大家是往後退了兩步，趙佶蹙眉，按照道理，大相國寺這裡人滿為患，應該有官兵出來巡查才是。

  果不其然，一群官兵沖了出來，對著他們對吼道：「閒者退散，勿要堵在路口。」

  民怕兵，立刻作鳥獸散，只剩下幾十個人三三兩兩的在附近，買東西，順便看看熱鬧。

  「官爺，救人啊！」那男子見官兵來了，忙撲上去求救。

  官兵一愣，見地上有女子躺著，臉上還有凸起的瘡，立刻捂住口鼻防備道：「那女的怎麼了。」

  「大人，我娘子沒事，只是這病發了而已，服藥這瘡就下去了。」男子辯解道。

  「大夫來了！」張迪大喊一聲，身後跟著個年方六十的老者，氣喘吁吁的捧著藥箱跟著張迪跑，見地上的女子後，立刻觀目把脈，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怎麼樣了？」王希孟蹲下身子問道。

  「這……這病不難，只是藥不好抓，若非是汴京，尋常地方還真沒有能醫的，你再來幾日，這病就更嚴重了。」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那女子的丈夫跪在地上感謝老大夫，趙佶卻突然道：「這病可會傳給他人。」

  王希孟心裡一驚，別的地方若是都救不了又不能醫治，豈不是會死很多人麼？

  「現在不會，若真如我方才所言，遲來幾日，又不得用藥，很有可能會通過她所穿衣物之類，傳給貼身的人。」大夫直言。

  「大夫先開方子吧。」王希孟點頭道。

  「好，不過，她躺在這不行，將她帶到我的醫館吧，離這不遠。」

  女子的丈夫聞言趕緊將她抱起，跟著老先生走，官差們見沒事，便散去，倒是王希孟放不下心，對趙佶道：「官家，咱們去看看吧？」

  趙佶被攪黃了興致，聞言點頭，「也好，善始善終。」

  「嗯。」

  四人跟著那大夫到了大相國寺附近的一家小醫館，大夫開了藥方，便去命童子煎藥，一看趙佶他們站在門口，出來相迎道：「幾位怎麼來了？」

  「冒昧打擾了，我們是來看看這位娘子身子如何了，順便，也有一事詢問。」

  大夫嘆了口氣道：「這位娘子只是胸悶氣短，邪火上心罷了，我開了點解毒瀉心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