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回畫學
2024-06-01 21:21:18
作者: 眼神正直的大妹子
宮瓦在夕陽下發出淡淡的金黃色,王希孟聽著近旁水缸里的滴漏聲,細細算計著時辰。
過了會,張擇端才從裡面出來,柔聲道:「希孟,來。」
王希孟斂眸低頭而入,便問道一陣幽幽檀香,上面坐著是個方臉男子,眼眸細長,可見便是楊待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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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待詔也在細看王希孟,見其形容舉止皆與委任狀上寫的一般無二,才算確認,只是他要去何處,還得細想,不可隨意安排,畢竟他之前走的時候,理由委實奇怪。
「畫師王希孟,見過楊待詔。」王希孟拱手行禮。
楊待詔擺手,「你的公文委任狀我都看過了,至於你住的地方,張待詔說,你無家可歸,畫學內還有你之前的居所,可以去暫住,明日會有新的任書下來,你便在那等消息吧。」
「多謝楊待詔。」王希孟見他一口氣把話說完了,便不再言語,隨後他才跟著張擇端出來。
「先生,我怎麼覺得,我怕是進不了畫院了。」王希孟心中有些不安。
「這事情我也無法左右,不過來日方長,且韜光養晦,先住下再說。」張擇端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正往宮道上走去呢,華文便急吼吼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差點跟張擇端撞上。
張擇端挑眉,不發一言,神情冷峻,好似華文是個什麼髒污東西似得。
華文身份比人矮一截,也知得默默行禮,「張待詔。」
「嗯。」張擇端沒好氣的冷哼,隨後要帶著王希孟走。
華文抬起眼皮,盯著王希孟,果然是他。
王希孟自然也看向了他,可他卻莫名有點失望,華文當年還算是個磊落之人,如今卻滿是獐頭鼠目的猥瑣樣,實在是變得太快。
「好久不見了呀,王師弟。」華文起身,發現王希孟已經比自己高出許多,這種感覺很不好。
王希孟淡笑:「是啊,好久不見。」
華文見他對自己笑意盈盈,渾然沒有當年的鋒利,不由納悶。
張擇端卻不耐煩他們二人說話,催促道:「希孟,不要耽誤時辰。」
「是。」王希孟應道,隨後看向華文,關切道:「華師兄看起來有急事啊,還是慢些跑吧,師弟得先行告辭了。」
「王希孟。」華文突然叫住他。
王希孟只是微微側頭,便不管他如何,繼續跟上了張擇端的步伐。
該死,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的視若無睹!這小子跟張擇端一樣的德行,真是令人作嘔!華文甩袖進了書藝局。
張擇端越走越快,等確定身後左右都無人,才嘆氣道:「看來你進畫院,還是要有一陣子功夫耽誤了,楊待詔是個格外謹慎的人,你此前被委任到邊關實屬奇怪,他細查便能知道是什麼原因,加上華文這起子小人多說兩句,你怕是入宮無望。」
「那怎麼辦,小郎這等天資才華,難道要浪費麼?」雲真不滿道。
「稍安勿躁,我會勸官家時常去畫院召所有畫師考核,屆時,你再出頭,務必要讓官家一次就記住你。」張擇端說完,便不再言語,因為有宮人來了。
王希孟將他的話細心記住,三人往宣德門去。
到門口,張擇端目送王希孟上了馬車,才回去。
王希孟與雲真沉默面對彼此,還是雲真先開口了,「小郎,剛才看到華文,是否心緒波動了。」
「是,我忍住了。」王希孟閉上眼睛,腦海里出現的都是子堯的屍體被抬出來的畫面,他越想越恨,「可恨我現在還沒能力,受人掣肘。」
「來日方長,小郎且忍忍,先回畫學住著。」
「嗯,華文如今住在哪?」
「官家不讓他住宮裡,他在外租賃官府的房子。」
「知道了。」
王希孟嘆了口氣,畫學不過半個時辰,就已到達,門口的小黃門見到王希孟的時候,還頗為詫異,待真認出來他後,只行了禮便放行了。
「他不是去邊關了麼?還能回來呀。」
「撿了大便宜回來的,福大命大吧。」
王希孟對這些話置若罔聞,熟門熟路的去寢房,畫學沒變,一如當初,青竹蒼翠,鬱鬱蔥蔥,他踩在石子路上,緩緩向前走去。
勞夫子手裡握著小水壺,眯著眼睛悠悠出現在了轉角上,見到王希孟眼睛倏然睜開,「你是哪舍的學生,這個時辰還不去吃飯洗漱?」
王希孟神情微動,笑道:「學生王希孟,許久不見勞夫子了,夫子還跟以前一樣呢。」
勞夫子聞言揉了揉眼睛,盯著王希孟的臉看了會,大笑道:「是你!好,好啊,你回來了?」
「學生回來了。」
「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啊,你張夫子一直把你的房間留著呢,我都說你回不來了,他愣說你一定回來,可安排了職務。」
「還未。」
「不忙,左右你還年輕,我啊,時常跟那些新來的說說你呢,入學年紀最小,進步最快,好了,我趕著回家,你去休息吧。」勞夫子拍拍他肩膀,轉身走了。
王希孟看著他這般,倒無奈搖頭一笑。
正值畫學生徒們用晚膳的時辰,王希孟一個生人突然出現,大家又是好奇,又是不明就裡,得到消息後便都回寢房來瞅他,所以王希孟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受盡了注目禮。
「好俊俏的郎君啊?是新來的麼?」
「他年紀看起來可比你小,我感覺是新來的。」
「別胡說,萬一是畫師呢,可別得罪人家。」
「你看,他身邊的內侍,不是伺候張夫子的麼?」
「對啊,難道是張夫子的學生麼。」
雲真見這幫生徒說的越來越不成體統,沉聲道:「各位郎君,這是熙州回來的王希孟王畫師。」
生徒們一聽,趕緊起身行禮,恭敬至極,不過大家心裡都在犯嘀咕,這麼年輕的畫師,怎麼從沒聽過?為何去了熙州?
「有禮了。」王希孟回禮,才默默去了原先的屋子。
「原來那是他的房間,難怪不讓人住呢。」
「可那屋子是最差的,誰要住呀?他怎麼不選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