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塵埃落定,真相如浮雲16
2024-06-01 20:09:34
作者: 恬劍靈
自然,支撐浮婼得出這一推斷的還不僅僅是如此。
更關鍵的,還有棱大公子。
棱大公子養成了不聽長公主的葷話便不行房的習性,哪怕醉酒也輕易改不得。若是如此,那夜棱大公子又是如何在馬車內與昏迷的柳姨娘成事的呢?
除非,那夜的棱大公子聽到了長公主的聲音,又聽了她說的那些個葷話。
浮婼雖然不知催情薰香究竟對人的意志有怎樣的瓦解能力。可她總覺得,那些根深蒂固的習性,哪怕是催情薰香,也需要長公主來觸發他的情動。
他憑藉著本能,與「長公主」一番酣戰。直至清醒,他才發現自己錯睡了柳姨娘,也察覺到車廂內有不正常的薰香殘留。
可昏迷的柳姨娘,又怎能模仿長公主的聲音?
這其中,必有第三人。
而這個第三人,極有可能擅口技,模仿長公主的聲音。
如今這個人的影像,在浮婼的腦中逐漸與柳茹芸重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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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浮婼卻有著另一層的不解。
若此事真與柳茹芸有關,以著她對柳姨娘的憎惡程度,即便是她設計了柳姨娘與他人有染,可對方是當時的棱世子,那對於柳姨娘而言,能被那樣身份地位的人糟蹋,可能在柳茹芸眼中是便宜了柳姨娘。這樣的一場算計,她似乎壓根就划不來。
且柳茹芸竟有膽子算計到了當時的棱世子頭上,那便是與定國公府為敵。彼時的伯爺夫人吳氏即便是再寵她,也不該如此放縱她才是。
可浮婼思及柳茹芸當初鼓動吳氏買兇殺人時,背著吳氏連孫三小姐的命也算計了去,便明白她對吳氏興許也只是說一半留一半,吳氏只當她要對付柳姨娘,應是不知曉其中還牽扯了棱世子。
只不過,柳茹芸怎會為了對付柳茹芸連棱世子都敢拖下水?他當時不僅是定國公府世子爺,還是長公主的駙馬。若事情被查出,她得罪的可不止一個定國公府,還有長公主背後的皇家。
區區柳茹芸,怎敢如此?
*
一牆之隔的院子裡,柳茹芸學著柳姨娘對棱三公子噓寒問暖關切有加。她的眼中仿佛也便只有這麼一個男人,是她想要真正算計來的。
那些個護院們對她不熟,一時之間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
然而定國公和棱大公子,卻是震驚不已。
「混帳!一個柳氏讓你神魂顛倒日日買醉,如今又找了個柳氏,還讓她學那柳氏!我定國公府怎會養出你這麼個只懂得情情愛愛的廢物!」
到底還是顧忌著定國公府的臉面,定國公這通怒火,是在從藥鋪請來的大夫離開後才發作出來的。
他指了指棱三公子,又指了指柳茹芸,氣得發顫,一下子就去拔護衛的刀,指著這兩人。
然而他到底還是下不了手,將刀重重地往地上一擲。尖刀直挺挺入那地面,發出錚錚聲響。
棱齊修整個人卻是從頹靡中回過神來,銳利的眸子鎖住棱齊安和柳茹芸。
有些事,他原本不太確定。
可現在,他卻愈發確信了。
「那夜,是你對不對?」
他的眸眼猩紅,似在隱忍著極大的怒意。那份怒意相比於定國公,竟是只增不減。滔天怒意似要將人淹沒,他站起身,因著長時間跪著,一瞬間有些踉蹌。
可他卻渾然不覺,眸光一瞬不瞬地怒視著柳茹芸,跌跌撞撞間已經拔出了地上豎立著的那把刀。
銳利的刀鋒在陽光下更顯鋒芒。他毫不猶豫地將尖銳的刀尖往柳茹芸的脖子處一送。
「我再問最後一遍,那夜是不是你?」
「大哥,你這是作何?」棱齊安蹙眉,即便與自己的大哥曾拳腳相向,可他到底還是敬著他。
「那你倒是問問她對我做了什麼事。」棱齊修那張英俊清冷的面容上竟划過一絲苦澀,「她模仿起柳灩瀾時惟妙惟肖出神入化,三弟你就不想想,她既然有這番本事,那她利用這本事還做了些什麼嗎?」
柳茹芸原本還是一臉委屈樣瑟縮著想要躲到棱齊安懷中,可見他審視起她來,立刻便指天發誓起來:「我根本不明白大公子在說什麼。安郞若不信,我可對天發誓。」
「是啊,所以那個模仿阿姝讓我情動的人不是你,那個纏著我在馬車上做出混帳事的人不是你?呵!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事後竟將柳灩瀾脫光了扔到馬車上。好一個瞞天過海偷梁換柱!你這毒婦,怎這般蛇蠍心腸!」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怔。
就連湊在小孔這邊偷聽的浮婼也是驚得一動未動。
周欽衍伸中指彈了下她的腦袋,才令她吃痛回過神來。
「君上,你聽到了嗎?」她問他。
他挑眉,算是應了。
「所以,我的推斷並沒有錯。」
棱大公子雖然一時之間被蒙蔽,可他思索一番原委之後,總會察覺出那一夜的異常。他定然也是察覺了那夜與他在馬車中糾纏的女人有蹊蹺,才會屢屢盤問柳茹芸。
若是柳茹芸在跟棱三公子時未曾有落紅,便足以證明,那夜是她以口技之法冒充了長公主,藉此令他情動行房。
而那婢子的話,也證實了她的不潔之身。
棱三公子將其留在身邊,不外乎是惦記上了她那一把嗓子。她學著柳姨娘將的聲音將他哄上了榻,成了事。可她卻忘記了掩蓋沒有落紅一事。
如今事情被棱大公子這麼毫不保留地揭開,柳茹芸臉色煞白,竟是失了血色。
一牆之隔,浮婼聽到了柳茹芸歇斯底里的聲音。
「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大公子與我那好妹妹背著安郞做出了苟且之事,與我何干?我愛安郞,我的男人只有他,我決計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
她竟是咬死了不承認。
*
所有的線索都能與結論對應上,可浮婼卻沒有直接的證據。哪怕是棱大公子將刀架在了柳茹芸的脖子上,對方也抵死不認。
「浮娘子,你覺得這可如何是好?」周欽衍笑著問她,一副為難的樣子。
浮婼認真琢磨了片刻,眉頭越皺越緊。
隨著柳長津和柳夫人被問罪,柳家被查抄,柳家子女四分五裂,曾經跟在柳茹芸身邊的奴僕偷走了自個兒的賣身契早就跑得不知所蹤了。
也便是說,即便她之前做下這種事時找了幫手,也無從尋到那些人了。
那些證據,徹底淹沒在了柳府的衰敗中。
這般的情境下,浮婼有些束手無策。
「不如君上教教我該如何?」浮婼倒是好奇,難不成他還能有其它法子?
「行啊,不過本君教人的束脩不菲,浮娘子可得做好準備。」
他這麼一說,浮婼還真有點兒沒底。以防他獅子大張口,她決定還是別逞這個能了。反正事情至此已經查清,都與柳茹芸脫不了干係。她對長公主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然而,周欽衍卻不容她抵賴:「那就這麼著了。本君今兒個就教你怎麼了結這些無證據的案子,回頭找浮娘子討要束脩。」
果真是他的作風,強勢至極。
浮婼還沒來得及提出反對,便已領教他雷厲風行的君王做派。
周欽衍的手段簡單粗暴,直接便讓衛如崢帶著人翻/牆過去擒拿柳茹芸,將她往刑司局的大獄裡一扔,上了重刑。
刑訊逼供,向來便令人不齒。
可浮婼卻是不得不服氣的。
他是君王,他有這個底氣。仗著那些線索與推斷,他勢必要動柳茹芸。
不過一夜的功夫,王司史便將審訊的結果呈了上來。
柳茹芸都招了。
而她所招的一切,也解開了浮婼想不通的另一層疑惑。